“殿下可要好好休息,這政務要緊,可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處理得完,殿下總不能把自己當成是鐵打的。”
回太子府的馬車上,殷如婳就說道。
司徒稷懷裏抱着女兒,女兒正在玩一把玉牌子,那是他父皇的貼身玉佩。
是一塊上好的帝王綠玉種,說是價值連城都不爲過。
然而被女兒瞧上了,那就是女兒的了。
他看向自己太子妃,“孤比鐵打的還抗造。”
這話叫殷如婳一愣,旋即嗔了他一眼,“殿下就是會說笑。”
司徒稷木讷地看着她。
自己沒開玩笑,現在他真比鐵打的還抗造,他根本不知道累,也根本不知道乏,隻是時間到了他就會休息。
在她沒帶女兒進宮之前,其實他都是處理折子到後半夜,這才去練功消除疲勞的。
不過在她來了之後,到點了,他也就停下來過來陪她跟孩子。
重陽說他功法沒有大成之前,就是這麽幹的。
司徒稷便也沿用以前的行事風格。
看得出來她很高興,而她高興,他也願意這麽幹。
殷如婳這幾日也是有跟自己婆婆交流過的。
她将司徒稷的情況都跟婆婆說了一遍,婆婆告訴她,這是他與功法相抗衡的結果。
根據皇家秘籍之中的記載,當年太祖修煉這一部功法之後那可是變成毫無人性的存在。
而眼下他明顯還有些許尚存。
這僅剩下的一縷人性他都用在她身上了。
叫殷如婳怎麽能不感動?
司徒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他這個小婦人整個人都變得柔和了下來,抱着他的胳膊,輕聲道:“殿下,我給你多生幾個兒子可好?”
司徒稷:“……”
還以爲她要說什麽,結果竟然是這個。
他看了看這個小婦人,說道:“生孩子危險。”
殷如婳沒忍住,眼淚直接就掉了下來。
“沒不讓你生。”司徒稷看着她道。
殷如婳心裏酸澀得厲害,“我知道殿下是疼我,我就是感動。”
即便是如今他都變成這一副樣子了,他卻還惦記着她的安全,殷如婳心裏真的難受。
這一門破功法,怎麽就能把人變成這一副樣子!
司徒稷看她如此,也沒有再多言,因爲他現在不知道怎麽安慰人。
自從回來後,他也看了一些書,夫妻之間他應該多些耐心與安撫。
這麽想着,他就握着她的手了。
殷如婳也回握着他,緊緊相握。
“八月就要遷都,到時怕是要辛苦你。”司徒稷的聲音沒有半分波瀾。
隻是聽在殷如婳耳朵裏卻再溫柔不過。
她道:“從這裏到鹹陽雖然需要一個半月,但不至于忍不過去,再說殿下的那一輛馬車十分穩妥的,以前我們去禹州的時候坐過。”
司徒稷點點頭。
殷如婳好奇道:“鹹陽是什麽樣子的?跟京城這邊一樣嗎?”
司徒稷就與她說起鹹陽那邊的情況來。
鹹陽與京城當然是不一樣的,兩地之間相隔這麽遠,不管是風土人情還是生活習慣,其實都有很大的不同。
隻是如今北金國國土領域已經被大雍朝劃入麾下,幅員擴張了那麽多,京城自然不适合繼續成爲國都。
鹹陽位置極好,很适合,所以即便生活習慣不同也要遷徙過去。
不僅僅他們要遷徙,北金國那些當地權貴也照樣都要遷徙到那邊,甚至很多都已經開始了。
說完了這些事情,兩人沒有再說什麽話,但是氣氛卻相當不錯。
殷如婳靠在他臂膀上,不知不覺竟是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過來,馬車已經抵達了太子府。
殷如婳有些不好意思,早上起得早,中午也沒午休,這倒是有點困了。
司徒稷不在意那些旁枝末節,把孩子交給奶娘去抱,讓她們母女倆回去,他轉身就去忙自己的事。
殷如婳帶着孩子回了西院。
雖然在東宮住了幾日,不過西院的一切都沒有變化。
而聽到她回來的消息,王婉李玉貞還有文聽雨三人都過來行禮問安。
至于劉雅甯還在禁足期,還沒過。
不過蘇麗君也沒來,派了貼身婢女過來,因爲她抱恙在身,爲避免過了病氣給西院,所以便沒有過來。
當然了,便是連婢女都不敢進西院,隻在西院門口告了罪。
“可有過去請童老大夫号個脈?”殷如婳問道。
“聽說已經開了方子,正在喝藥。”冰壺說道。
殷如婳點點頭,“讓蘇良媛好好休息即可。”
司徒稷沒有回來的時候府上倒是還好,如今這一回來,府上的一群侍妾都是紛紛動了心思。
要知道還有兩日時間劉雅甯就出來了,到時候競争肯定會加大的。
隻是叫她們失望的事,一直到劉雅甯解除禁足期,太子都沒有過來後院休息。
劉雅甯解除禁足的第一時間,就是過來西院這邊謝恩。
即便是被罰了,也不得有半句怨言,且罰完了,還要她過來殷如婳這位太子妃面前謝恩典。
這就是身份差别。
殷如婳淡淡道:“你對這次禁足可有怨言?”
“妾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希望你引以爲戒,不要再有下次。”
“妾謹記于心。”跪在地上的劉雅甯恭敬道。
殷如婳也沒有爲難她,“沒别的事退安吧。”
劉雅甯忙道:“啓禀太子妃,妾還有一事。”
“說。”殷如婳看了她一眼。
“妾想過來伺候太子妃。”劉雅甯跪在地上,恭敬說道。
殷如婳朝她看去,她也看過來,旋即又微微低下頭,做出了臣服的姿态。
一下子殷如婳就明白了,這是想投靠她。
投靠她是什麽意圖這也是明擺着的事,但殷如婳并不想拒絕。
“劉良娣有心了,既然如此,那平身賜座吧。”殷如婳看着她說道:“給劉良娣上一杯今年最好的茶。”
“謝過太子妃!”劉雅甯知道自己這是成了,直接磕了個頭,而後方才讓婢女扶着她起來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