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青柏愣了愣,雖然被他姑母說對了,可還是說道:“姑母,雲娘已經是我的人了。”
“你的人又如何,在跟你之前,她也不是沒跟過别的男人,而且她應該是被其他男人壞了身子,不能生了吧?要不然憑她這手段跟心思,跟你這麽久怎麽可能不懷上孩子。”茴姨娘冷漠道。
如今能這麽簡單就解決了這件事,歸根究底就是柳雲娘沒有孩子,這要是有孩子的話,那可真是個不小的麻煩!
範青柏給解釋,“姑母,你誤會了,雲娘說她跟在我身邊并非求一個名分地位,即便是妾室也是願意的,她也是自己喝了避子湯,并非是壞了身子骨。”
茴姨娘冷嗤了聲,“這話也就隻能哄哄你了。”
就她看到的柳雲娘,她若是能爲侄子生下孩子絕對不會猶豫,因爲那不是孩子,是她的護身符!
有孩子跟沒孩子是兩碼事,她怎麽可能會不懂。
但跟了也有兩年,期間卻一點好消息都沒有,自己就在外邊喝了兩年避子湯?她别是傻子?
很明顯不是。
那麽除了被以前的男人壞了身子骨根本,沒别的可能。
“你的前途不是你一個人的,是範家滿門的,不管是我還是你爹,我們都對你給予了厚望,我也要告誡青柏你,身爲男人,該你肩負起來的責任你還真的推卸不了,除非你想要外人對範家指指點點,讓外人覺得範家爛泥扶不上牆!”茴姨娘道。
人活在這個世上,要麽去找一個世外桃源住,要麽就站到足夠高的位置上。
否則怎麽可能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讓别人看不起就會讓人排擠,被人排擠就會影響前途,前途被影響了就會無所作爲,最後郁郁不得志。
隻有站到了那個高度,才有那個本錢可以去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但是現在侄子這樣行嗎?
不行!
範青柏面色苦澀,“但雲娘到底跟了我一場……”
“就是因爲顧念着照顧過你,所以我隻是把她打發走了,并且還給了不少安身的銀錢,那些錢足夠她平安安穩過一輩子的了!她若是識相的話,可以安穩過一生,若是不識相還要回來糾纏于你,那就讓她等着去亂葬崗安身吧!别以爲我是吓唬你的,你姑母我能走到如今這地位,我可不是你娘那樣隻會嘴巴罵得兇的。而且我也不怕你恨我怨我,你要是爲了這麽個東西來恨我,你也随便恨好了。”
茴姨娘說完這些話,直接就把侄子打發走了。
本來許久沒見侄子了,肯定是有不少話要說的,但侄子是爲了這件事,那也不多留他了。
範青柏一臉惆怅地給姑母賠了個禮,這才離開。
“姨娘爲了範家的發展,這也是用心良苦了。”周媽媽送上羹湯,說道。
茴姨娘歎氣道:“我也是沒想到他這麽糊塗,範家經曆過滅頂之災的大難,這廢了多大的力氣,才有如今這個局面的?我跟大哥都付出了多少心血?本來以爲到青柏這一代,且他也是個争氣的,局面能好轉,結果他倒是好,竟然要爲了一己之私讓這麽個女人進門,簡直是叫我生氣!”
一個家族想要繁榮昌盛,光靠一個人是很難很難的。
她跟她大哥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不惜給殷侯爺當妾,也要抱住殷侯爺這條大腿。
固然兩人的情分不假,也是真心的,可也是有考慮過範家前程的。
而她大哥也是如此。
權是沒辦法抓住了,所以他就努力去賺錢,一些不好做的,有危險的買賣都會去做。
因爲風險大林潤就高。
在沒去太子手底下的鹽道辦差事之前,那是特别不容易的。
她都沒少勸大哥算了,萬一哪天就出危險了,到時候可怎麽辦?
但大哥表示沒什麽問題,還是照樣去冒險賺錢。
她如此,大哥如此,到了侄子這一代,他享受了他們努力來的結果卻不顧身上将範家門楣發揚光大的責任娶那麽一個貨色進門,她怎麽會答應?
享受了資源,如今長成了,自然就該爲家族繁榮做出努力!
範家也不是靠一代人就能起來的,侄子必須要接力過去!
娶一個得力的妻子,再有他們的幫忙,這才能順利長成參天大樹,将範家的天給撐起來。
這件事情殷如婳還是後邊才知道的。
派了玉壺送了一些滋補的東西回來,玉壺就把這件事給帶回來說給她聽。
這叫殷如婳有些意外,“這麽就解決了?”
“是的。”玉壺點點頭。
殷如婳笑了笑,“我姨娘現在是越來越霸氣了。”
在夢境裏因爲她進了榮王府,她姨娘操心她的事都來不及,肯定是顧不上娘家了的。
所以哪怕範夫人這位舅母使出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來,但都沒能把這個柳雲娘弄走。
最後還叫她污蔑了表哥與自己有染,狠狠給他們捅了一刀。
如今情況大不相同,處境也是大大不同。
自然而然的,處理起柳雲娘也是很利索的。
殷如婳對這個罪臣之女也不是很了解,沒太接觸,不過既然如今已經處置了,那當然是不用再去理會了。
至于之前殷如星來說,想介紹小姑子給範青柏的事。
殷如婳倒是直接忽略了。
穆東河是她姐夫,必然是自持她的,範家是她母族,也是支持她的,這兩家沒必要摻和在一起。
各自去婚配還能再拉來一些家族外力,這能更加壯大自己這邊的勢力。
殷如婳這麽想着,就端起了奶白的鲫魚湯喝。
這是調理身體用的,也是童老大夫建議的,殷如婳倒是蠻喜歡的。
之前喝着都挺好,結果今日一湊到嘴邊,一股子腥味就撲面而來了。
“這魚湯是不是不新鮮?”殷如婳忍不住道。
冰壺跟玉壺聞言都趕緊試一下,不過與往常無異,并且一如既往的香啊?
玉壺就又去舀了一碗送上來,說道:“太子妃放心,奴婢問過了,都是用活魚炖出來的,也是兩位禦廚親自做的。”
殷如婳還是喝不了。
冰壺一看這症狀,忽然就道:“太子妃該不會是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