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齊王跟殷如月還沒出去。
因爲殷如月被殷如婳派人給請過來了，說是請，其實就是扣下了。
“太子妃喊我過來東宮，可是有什麽事？”殷如月看着她說道。
殷如婳輕笑了聲，“你我姐妹一場，怎麽現在見面這麽生疏，是我做得不夠好嗎？”
殷如月眼裏劃過厭惡的神色，就是這幅語氣，從小到大都這樣，搞得全天下她就是那個最無辜的人一樣！
殷如婳看着她道：“你我到底是姐妹，今日喊你過來，也讓其他人都下去，就是爲了給你一個機會，你自己把古醫書交出來，還是我告訴父皇，治你一個欺君之罪？”
殷如月眼裏劃過一抹驚駭之色。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殷如婳怎麽會知道古醫書的存在！
殷如月又立刻安慰自己：殷如婳這一定是詐她的，絕對是！
她不可能知道自己有一本古醫書！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可能知道你有一本古醫書？”殷如婳道：“不管是你的驅瘟方子，還是前陣子你獻給父皇的那三張方子，全都是從上邊抄錄下來的，你是覺得你能瞞天過海是吧？還敢在父皇面前說謊，你有幾顆腦袋夠掉？”
殷如月心裏發慌，還強裝鎮定道：“太子妃說笑了，我手裏可沒有你說的什麽古醫書，若是不信，太子妃大可以派人過去搜，看看我到底有沒有欺君！”
古醫書早就被她藏起來了，藏在一個人無人知道的地方，除了她自己！
殷如婳盯着她道：“你覺得我不敢嗎？”
殷如月袖下的手微微攥緊：“太子妃是什麽身份，怎麽會不敢呢？隻是我再不濟也是齊王妃，雖然身份不如太子妃，可怎麽說也是皇家兒媳婦，所以太子妃也要想好了，若是搜不出來，又會是怎麽一個說法？”
殷如婳看着很快就鎮定下來的殷如月：“看來你嫁入齊王府的這些日子，的确是成長了許多。”
若是從前的殷如月，隻怕早就被她詐出來了，但現在殷如月竟然不動如山。
殷如月卻不像面上看着的那麽鎮定，“太子妃還有别的事嗎，若是沒有，那我可就先回去了！”
“急什麽。”殷如婳既然把她喊過來了，哪裏會讓她這麽輕而易舉回去，淡淡道：“就算你不想承認，我也知道你手裏有古醫書，你不拿出來，那可别想回去了，外邊已經被包圍，給你插上翅膀都飛出去！”
殷如月心跳加速，緊緊盯着她道：“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我也想不明白，太子妃如何料定我手裏就有那樣的東西？你是親眼看到還是怎麽着！”
她身邊的丫鬟，哪怕是春雲，都不知道古醫書的存在，所以不存在背叛一說！
除了自己她真的沒有再給第二個人看過了，但爲什麽殷如婳會如此笃定自己手裏有？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
“是太子讓我來告訴你的。”殷如婳看着她，“太子府上住着一位童老神醫，他看過驅瘟方子的時候，心裏已經在懷疑出自他師門遺失的古醫書，一直到你拿出那三張方子，童老神醫就笃定，古醫書在你手上。你不用狡辯說沒有，你應該清楚童老神醫是什麽來路，如星的身子骨就是被他治好的，便是連蘇掌院跟周太醫他們都治不好，童老神醫卻僅用一張方子就辦到。他的醫術你應該有所耳聞，你手裏那本古醫書，就是出自他師門！”
這個解釋是殷如婳想好的。
而殷如月也是不懷疑的！
她就說殷如婳不可能會知道古醫書的存在，原來是因爲她交出去的方子暴露了古醫書的存在！
“太子讓我傳話給你，隻要你願意把古醫書交出來，他不僅不計較你的欺君之罪，相反，還會記你一功，算是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不管你有什麽需求，他都會盡全力幫你一次，你要知道太子的承諾值一個什麽價！”殷如婳盯着她道。
殷如月沒說話，但是臉色已經是煞白煞白的。
“我……我……”
“你考慮清楚了再說話。太子也不是跟你鬧着玩的，一旦這消息傳到父皇耳朵裏，依着他對母後的深情，别說去搜你屋裏，便是把你拿下對你用刑拷打逼問古醫書的下落，我覺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殷如月隻覺得渾身發冷，她知道，今日明雍帝看她拿不出藥方那個眼神，就叫她心裏顫抖了！
對上殷如婳冷冰的眸色，她咬咬牙，道：“我……我也不是故意要隐瞞古醫書的，我就是……就是害怕上邊的方子治不好母後，到時候父皇會牽怒于我。”
殷如婳心下一松，面上還是道：“你怕這個做什麽，要不是你這次不願意拿方子出來，太子也不會讓我來找你要，之前知道古醫書在你手裏，不就一直都沒搭理你？但這次爲了母後，太子可顧不得那麽多了！你現在回去吧，我叫人跟你一塊去取。”
殷如月既然已經開口了，就知道自己守不住這本古醫書了。
“不用了，古醫書沒在齊王府，被我放到外邊一處院子裏，你叫人直接過去外邊那處别院拿就行！”
“位置。”殷如婳也不廢話。
殷如月看了看她，也就報了一個位置：“在那院子裏主卧衣櫃最下一格的暗格裏。”
殷如婳點頭道：“行，我會告訴太子讓人去拿的，要是古醫書沒錯，太子承諾你的就作數，無論你身處什麽困難，隻要幫得到你的都會幫你一次。”
殷如月就不多留了，起身與她見了個禮，就走了。
那背影還有幾分狼狽與落荒而逃。
齊王就在外邊等她呢，看到她出來就帶她出宮了，上了自己馬車後就問道：“怎麽了？怎麽臉色這麽差，太子妃喊你過去說什麽？”
“沒說什麽，隻是跟父皇那樣，問我有沒有藥方，真覺得我有那麽多藥方嗎？”殷如月搖搖頭。
她哪裏能告訴他，自己最大的倚仗竟然早就被太子發現了。
早知如此，她就應該把藥方送出去的，那藥方還不知道有沒有用呢！
也不至于把一整本古醫書都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