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裏來回踱步的穆老爺還抱着最後的希望,可看到他妻女這麽快就回來,心都涼了半截。
穆冬雪先是扶着她娘坐到位上,這才說道:“爹,我們根本進不去殷侯府,殷侯府的下人把我們都攔在門外了!”
“把你們都攔在門外?”穆老爺臉色一變。
“是!”
穆夫人捂臉開始哭,“怎麽辦,現在該怎麽辦啊?”
雖然跟殷侯府的這一門親事是穆家高攀了,可一直以來,殷侯府對穆家都是客客氣氣的。
可是這一次,她便是親自上門去,都進不了殷侯府的門了。
足以見得殷侯府這一次究竟有多氣憤了。
“怎麽辦?”穆老爺面色陰沉,“現在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殷侯府下嫁穆家的嫡女竟然被打得早産九死一生,若是這麽輕易就揭過去,殷侯府也不用做人了!”
“難道我們兩家要姻親變仇怨嗎?”穆夫人悲恸大哭。
“不會的,娘你别着急,二嫂跟侄女雖然兇險,但所幸都平安無事,事情沒到那麽嚴重的地步,隻是……隻是我們要給殷侯府一個交代,否則怎麽也說不過去了。”穆冬雪道。
穆老爺深吸了口氣,“将那孽障押過去殷侯府賠禮道歉,如何處置,交給殷侯府!”
穆夫人聞言臉色發白,“交給殷侯府?我看殷侯府這一次是不會輕易作罷的。”
“你還要護着這孽障不成?她一個外嫁女回來将娘家攪得天翻地覆,就算殷侯府要她以死謝罪,這也是她罪有應得!”穆老爺怒聲道。
“什麽叫罪有應得!”穆冬麗躲在外邊,聽到這裏就忍不住了,進來指着她爹她娘鼻子罵,“你們可真是好爹娘啊,爲了前程就要将我這個女兒推出去送死!也是,你們連這種破鞋都願意給東河娶回來,還有什麽是你們不能做的?”
“你在胡言亂語什麽!”穆老爺怒道。
“我胡言亂語?”穆冬麗冷笑,“你們還真以爲她是早産嗎,她肚子裏這個孽障可不是咱們穆家種!”
對于這個原本是殷侯府庶女卻一夜變成嫡女的弟妹,她是說什麽都看不上。
因爲她聽說了一些小道消息,這個弟妹嫁入她穆家可不是貞潔之身了!
也是,若不是如此,她都成爲殷侯府嫡女了,又怎麽會願意來下嫁給穆家這樣的門戶?
除非她就是如同傳聞中說的那樣,早就是破鞋爛貨了,所以這才找了她弟這麽個老實人嫁了!
而一進門就懷孕,她更是曾經懷疑過不止一次,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她弟弟的?
自己弟弟撿了個破鞋,可别連帶喜當爹,尤其别來玷污她穆家的血脈!
爲此她甚至不惜花費了巨資請了一位太醫過來,毫無預兆帶過來突襲檢查的。
就是來給她号脈确定她的月份。
但竟然跟新婚夜日子對得上。
可這也不代表能打消她的疑慮,她甚至懷疑這個太醫沒準就是被因侯府那邊提前買通了的!
而這一次的事情,她更是堅定了内心的想法!
那破鞋就是利用了她這一巴掌,造成早産掩蓋她瓜熟蒂落的真相!
她怎麽會答應?
“大姐,你是瘋了嗎!”穆冬雪對于這位大姐這些陰謀論,氣得直哆嗦,指着她道:“二嫂嫁進門這麽久,她是什麽人我們會不清楚嗎?這種毀人清白不着邊際的話,你怎麽能随便說出口!”
穆冬麗一看這個小妹已經被籠絡到這份上了,直接冷笑:“她可真是好本事,才進門不到一年,就讓你忘記誰才是你大姐了!”
“我是幫理不幫親,你污蔑二嫂清白,難道還不準我替二嫂說話了!”
“我污蔑她清白?我可是聽人背後議論聽得真真切切的!是你捧她的臭腳捧慣了,不願意聽真話罷了!”
穆冬麗冷笑,一直以來,她就很看不過眼殷如星嫁給弟弟後,竟然跟祖宗似的被一大家子寵上天!
一個破鞋而已,她何德何能!
“你這逆女,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你還不知悔改,還要給你弟媳婦潑髒水!”穆老爺怒喝道。
“爹你就非要這麽護着這個外人嗎!我以前就跟娘說過的,是娘不聽!”
這些事情她也是有私底下跟她娘提及的,然而她娘直接說她瘋了,得了癔症!
這也就算了,爲了那破鞋,她娘竟還告訴她,讓她以後沒事少回娘家!
她娘從來不曾跟她說過這麽重的話!
結果殷如星進門後竟然如此對她,這裏頭要說沒有這破鞋的手筆,她是怎麽也不信的!
“你……”穆夫人正要說什麽,結果就看到了門口不知道何時站着的人。
穆老爺,還有穆冬雪都是看向了門口。
穆冬麗察覺到異樣,這才轉過頭,頓時就看到穆東河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門口了。
“東河,你回來得正好……啊!”
穆冬麗看到弟弟,本來還想上前去告訴他撿破鞋戴綠帽子的事,結果隻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就跟破袋子一樣被踹飛出去,嘴裏更是一口鮮血噴吐而出。
“東河!”穆老爺跟穆夫人都是被他驚到了。
穆夫人雖然也是惱恨極了這個女兒回來搞出這麽多事,但看到她這樣也連忙過去扶着她。
“噗嗤。”
穆冬麗一個婦道人家哪裏承受得住穆東河這一腳,一口鮮血噴吐而出。
“你……你怎麽能對你大姐下這麽重的手!”穆夫人被吓得直發抖,哭道。
“現在我回來了,這件事就由我接手,爹娘最好不要管!”穆東河聲音如同冰渣子一樣冷漠。
警告了他爹娘一句後,直接就下令,“來人,通知李家人過來,我要将他們給我一個交代,縱容這賤婦謀殺我妻女,我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麽膽量!”
穆老爺臉色發白。
穆夫人更是發抖,“東河,這是你長姐……”
“這是意圖謀害我妻女的兇手!”穆東河聲音沒有半分溫度。
穆冬麗也是被他這幅樣子吓到不行,哆嗦着道:“這就是你這當官的儀态嗎,我是你長姐,你竟然一口一個賤婦的喊我?你這是把爹娘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