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鳳栖宮出來,康華長公主就遇上淑妃派在這等候多時的、來請她過去喝茶的宮人。
“謝過淑妃好意了,不過本宮沒空,就不過去了!”冷淡說完,康華長公主帶着楊婵就走人。
這态度跟這語氣,就被宮人原封不動送到淑妃這來。
淑妃眉頭一下就皺起來了,“她這是什麽意思?”
嬷嬷說,“上次過來還挺熱情的,說什麽想娘娘這杯茶想許久了,今兒這倒是冷淡起來了?”
淑妃頓時就道:“難不成她這是又改變主意了?還是覺得太子好?”
“十有八九就是如此。”嬷嬷颔首。
淑妃咬咬牙,“她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當年皇上奪嫡的時候,她就當牆頭草左搖右擺,如今也想左右逢源!她這是耍我們玩不成!”
“可要派人去告訴齊王一聲,長公主怕是叛變了?”
“叫人去說聲!”淑妃語氣不大好,“長公主與楊家若是不能爲航兒所用,那就會爲太子所用!不行,必須想個辦法,讓楊婵不管如何都得進齊王府!隻有如此,長公主才會全力幫航兒!”
康華長公主可不管她什麽打算了。
出了皇宮坐上馬車,她那臉色就再也不掩飾了,開始罵秦皇後:“這麽多年來她那善妒的心思就沒變過!自己也就算了,竟然還支持太子獨寵那庶女,我就沒見過比她更離譜的!”
坐她旁邊的楊婵也這麽想。
婆媳可是天敵。
對于婆婆來說,給兒媳婦立規矩,往兒子院子裏塞人什麽的那都是家常便飯!
比如她娘,最喜歡幹的就是給她大哥二哥院子裏塞人,隻要大嫂二嫂有什麽地方叫她娘不滿意,哪怕哪句話叫她娘不痛快,第二天就會塞漂亮的小妾過去。
而這麽幹的婆婆還不少,外邊一抓一大把。
若是遇上哪個婆婆不插手自己跟丈夫屋内事的,那真不知道多幸運了。
這種婆婆在外邊尚且不好找,更别說在最富貴的皇家。
所以殷如婳到底上輩子燒了什麽高香,能有這輩子這樣的運道?才攤上這麽個婆婆!
而且她還打聽了,那庶女隔三差五才進宮請一次安,有些時候十天半個月的也不見進來一次,這簡直就是大不敬。
這要是換一個當婆婆的,随随便便派兩個鳳栖宮的宮婢出來伺候,那庶女敢說什麽嗎?太子哪怕不願意,又能當着所有人的面,駁斥他母後的面子嗎?
然而并沒有。
真是叫那庶女太省心,也太快活了些。
不過這也更加堅定了楊婵要進太子府的決心:這一份寵愛就應該落到自己身上,而不是那福薄的庶女!
被她記恨的殷如婳就沒有那麽早回去了。
一直到司徒稷過來鳳栖宮這邊,與她們一塊用了晚膳,這才與司徒稷一起出宮的。
他不用再繼續住在宮裏了,今日她也就是來接他的。
“今日長公主也進宮了,帶了她女兒楊婵一起進來的。來時好好的,但回去的時候,聽宮人說臉色不大好看。”聊天的時候,殷如婳就聊到這個。
司徒稷眉眼間帶着一抹嘲諷,“她命人給孤送了一筆錢過來,說是要支持孤。”
這可就叫殷如婳意外了,“什麽時候的事?”
“昨日命人給孤送了十萬兩。”司徒稷也願意跟她說說這些事的,讓她心裏有個數也不錯。
殷如婳真是好奇,“長公主怎麽又突然改變主意了?今日在母後那也是,還特地解釋了上次去淑妃那喝茶隻是尋常寒暄,沒外邊傳的那個意思。我聽話裏那苗頭,倒像是又看好殿下你了。”
還是說上次的事隻是長公主爲了試探司徒稷讓他上心着急?所以才故意表現出要親近齊王來的?
如今看司徒稷完全不着急,自己又踢掉齊王想來修複關系?
“兩面三刀,左右逢源一貫是她的作風。”司徒稷聲音明顯帶着譏諷。
殷如婳好奇,“殿下跟我說說?”
司徒稷也就跟她說了早年這位康華長公主跟長驸馬幹的事情。
上一代皇室子弟,也就是他父皇還沒登基之前的奪嫡之戰可以說是激烈非常險象環生。
皇子之間的争鬥絲毫不亞于如今鳳相國那邊的奪嫡之戰,國家都是動搖了起來。
朝臣們或是主動或是被迫的,最後都隻能選擇站隊皇子。
而一旦選擇了,那可就沒有後悔的餘地,隻能一條路閉着眼睛走到黑。
要麽博一個從龍之功,要麽滿門抄家!
殷如婳的母族範家就是當年最好的一個例子。
而在那些站隊裏頭,康華長公主跟長驸馬可就尤爲突出,他們夫妻也特别厲害。
投資了這個王爺一筆錢,又私底下投資了那個王爺一批武器,再私底下給那個王爺送一些消息。
将碟中諜那一套玩得飛起。
殷如婳聽這皇家秘聞聽得是目瞪口呆,“竟是如此?”
司徒稷颔首,“當年父皇登基之後就想收拾楊家的,是她跪到父皇跟前表示以後就在封地好好待着,不再回京,跪了足足一日,父皇這才放她一馬讓她待着長驸馬滾去封地。但後來長驸馬又發現了一座礦脈獻上來,加上長公主特别賣力緩和關系,每一年都會送不少錢回來,父皇這才沒有治罪于她回京來的事。”
殷如婳呼了聲,“她還挺會爲自己造勢的,剛回來那陣子,外邊全是她當年不顧一切支持父皇勞苦功高的說法,叫我這不知内情的都信了幾分,以爲她在父皇面前多得臉,沒想到全是假的。”
“她若是得臉,怎會回京這麽久連父皇一面都沒見着。”司徒稷嗤笑了聲。
殷如婳點點頭,又說他,“殿下這種事情應該早跟我說說的,我可是你太子妃,對這些事情卻一問三不知。”
司徒稷擡起她下巴親了親這小嘴,“孤也隻是覺得沒必要,她想給孤塞女兒,你定然與她水火不容。”
殷如婳臉色一紅,“殿下怎就知我與她水火不容?萬一我這小庶女懼怕這位長公主的勢,接了她的橄榄枝留下她女兒呢?”
“她的勢再大,還能比孤的大?有孤給你撐腰,你定不會怕她。”
這個回答無疑是取悅了殷如婳,叫她眉眼如春地橫了他一眼。
司徒稷看着這小婦人,現在真是越來越會勾引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