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醫院的蘇掌院聯合周太醫等一幹醫術精湛的太醫調整之後,才給明雍帝服用。
在發病的第三天早上,司徒稷去上朝的不久後,明雍帝就醒過來了。
“朕這是怎麽了?”
“萬歲爺那天晚上突發急症,可是吓人了。”陳總管一邊回答,一邊叫宮人去請了太醫過來号了脈。
很快在隔壁休息的周太醫就過來,一番望聞問切後,這才确定脈象已經平穩下來。
“接下來皇上要定時服藥,好好調理,切記不可大意。”周太醫叮囑道。
“有勞周太醫了,周太醫回去休息吧,剩下的就交給奴才們來。”陳總管道。
周太醫也就告退了。
“這件事不要告訴皇後跟太子。”明雍帝便道。
陳總管‘哎喲’了聲,直接給跪下去,“萬歲爺,這件事哪裏還瞞得住呀。那天晚上萬歲爺發病,奴才就已經第一時間就命人過去鳳栖宮禀告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也派人去請了太子殿下進宮坐鎮。”
“你這不是讓他們擔心嗎,朕這身體别人不知道,你還不知?”明雍帝頓時道。
“奴才實在是做不了主呀,而且這麽大的事也瞞不住娘娘跟殿下的。發病第一天晚上萬歲爺病情太急,太醫們開了猛藥,可萬歲爺喝不下去藥,是皇後娘娘一口一口喂……”
“皇後用什麽喂?”明雍帝打斷他。
“奴才沒親眼看見,但皇後娘娘應該是将藥渡給萬歲爺的。”
若是旁人聽到這話沒準還會覺得惡心,可了解自己主子的陳總管卻是一點不帶擔心的。
果不其然,就看到萬歲爺那臉色都緩和了許多。
“虎狼之藥尤其鋒利割喉,爲了朕,叫皇後受苦了。”明雍帝嘴角微揚道。
“這幾日也都是太子殿下守在萬歲爺身邊,白天要處理折子,晚上還過來侍疾。一守就是一晚上,還是到了上朝時間,這才走的。”陳總管繼續說着自己主子喜歡聽的話。
聽到母子兩個在他病倒之後這麽守着他陪着他,明雍帝的确是很受用的。
“朕想皇後了,叫人去請皇後過來。”明雍帝道。
但不用特地差人過去請,因爲秦皇後早就交代了,要是醒來第一時間就過去通傳。
這不沒一會,秦皇後過來了。
但看到他醒了,秦皇後就先是詢問了一下他的狀态,聽到周太醫說的脈象平穩,已經無大礙,隻需要好好調理靜養即可。
她就把宮人們都打發下去,然後開罵。
“你是覺得自己命長是不是?已經病成那樣還敢瞞着我跟稷兒,你認爲自己很偉大嗎?還是認爲自己很高尚很無私奉獻?司徒牧,我就沒見過比你這人更自私自利的人,你從來就都隻想你自己,從來不想想我跟稷兒是什麽想法,不管我們願不願意!當年我也真是瞎了眼了,才會看中你這麽個糟心的狗男人,聽了你那些花言巧語!我真是受夠了!要是有下輩子,我一定遇見你就繞路躲!”
當今世上,膽敢像她這樣直呼他名諱,且還敢指着他鼻子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的,除了自己的皇後沒有别人了。
可是被這麽一通罵,明雍帝卻渾身舒坦得不得了,氣色都紅潤了兩分,宛若吃了十全大補丸。
無他,隻因爲他知道,他的姝兒這是真的擔心他,害怕他出事。
句句沒有愛,句句都是愛。
如何能不叫明雍帝欣喜與高興呢。
于是臉上也顯露了幾分。
看他還笑得出來,秦皇後臉色黑得不行,“簡直有病!”
看自己皇後生氣了,明雍帝拖着病體也要道歉呀。
“是朕的錯,是朕沒有提前與你們說,這次也讓你們擔心了,但其實朕也是知道自己身體,不想叫你們白白跟着擔心記挂罷了。”
說完這句話,他還像模像樣咳了兩聲,十分虛弱的樣子,又可憐兮兮看向她。
“你不用在這裏跟我演,你這拙計這些年我看得還少麽!”秦皇後不吃他這套。
明雍帝也不尴尬,跟自己的皇後又有什麽好尴尬的。
相反,他賊喜歡聽她罵他,都不知道還能聽多久。
“其實倒也是沒什麽好擔心的,現在稷兒地位穩固,處理朝政也是得心應手,他是天生的帝王,大雍有他在,朕很放心。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姝兒你了。”明雍帝看她。
秦皇後冷笑,“本宮還用你擔心?你可多慮了吧!你要是駕鶴歸西,本宮就是太後。本宮招他十個八個男寵的,本宮不知道多自在。”
聽到這話,明雍帝可算是坐不住了,“你是想去找楚風那個王八羔子是不是?”
“什麽王八羔子,你嘴巴放幹淨點,人家可比他正人君子多了!”秦皇後瞪他。
“什麽正人君子,都是男人,誰哄得了誰?”明雍帝嘲諷。
“簡直是不可理喻!”秦皇後嫌棄。
“朕還能再活一些日子,你不準去找他,你是朕的!”明雍帝這會可是垂死病中驚坐起,立馬就道。
秦皇後都氣笑了,“那時候你死都死了,還能管身後事?”
明雍帝看了看自己姝兒,最後歎了口氣,“你還年輕,朕要是走了,你守不住也沒什麽,朕不怪你。”
秦皇後,“……”要不是看這人還病着,她都想給他一個大逼兜!
“姝兒,朕病的這幾日在夢裏好想你,你過來親朕一口吧。”明雍帝看着自己皇後。
秦皇後臉上全是嫌棄,“一把年紀了這話也說得出口,你也不嫌臊得慌!”
“你連藥都能一口一口喂給朕,親一口怎麽了?再說了,你身上哪一處朕沒親過?朕不僅都親過,朕還……”
“住口!”秦皇後聽不下去了。
“那你親不親?”
“不親!”
“就一下,一下就好了,朕太想你了。”
“你幼稚不幼稚!”
“……”
司徒稷一下朝就聽到父皇醒了的消息,第一時間就過來了。
不過他來的時候,跟自己皇後鬥了一番嘴的明雍帝已經再吃了一點流食後睡下了。
剛醒呢,精力不濟,身體條件也不允許他強撐,需要睡眠來修複。
“不用擔心,你父皇已經沒什麽大礙了,晚上你也不用再守着,處理完政務就回去好好休息。”秦皇後看着兒子道。
司徒稷連着幾日都沒怎麽休息,的确是有些倦色。
不過眼下也不适合休息,他還有政務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