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以爲自己怎麽說也是個嫔位，多少是有些分量的，結果到頭來連個探病的權利都沒有。
“娘娘是該好好想想，未來的前途了。”宮婢低聲道。
這話叫宜嫔一頓，同時臉色也發白了幾分。
若是皇上這麽就走了，那麽她豈不是要守一輩子寡，她才不過雙十年華啊！
*
正殿這邊。
德妃跟淑妃兩個也已經告退回去。
她們剛走，殷如婳就進宮來了。
“見過二嫂。”早已經在正殿的司徒顔給她見個禮。
“不用多禮了，父皇現在怎樣了？”殷如婳道。
她一早起來才聽到下人禀告的消息，知道司徒稷昨晚上半夜就進來了，所以也不敢耽擱，用了個早膳就進來。
“二嫂放心，父皇人雖然還沒醒，但病情已經穩住。”司徒顔帶她進來。
看到守在床邊的秦皇後見了個禮，“母後。”
“這麽早就來了，可有用過膳？”秦皇後道。
“已經用過了。”殷如婳看向病床上的明雍帝，真是病來如山倒，龍威赫赫的君王此時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氣勢，就如同一個垂暮老人。
明明也才四十有六罷了。
“母後，太醫怎麽說？”
“太醫說脈象平穩，隻是這次的病來勢洶洶，你父皇身上又有早年留下的傷，這次算是舊疾複發了。”
沒人比秦皇後這個跟明雍帝一起走過來的結發妻子更清楚他坐上這個皇位有多不容易。
刀光劍影明槍暗箭數不勝數。
以前年輕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今老了，身上的那些病症就凸顯出來了。
殷如婳安慰道：“母後放心，父皇會沒事的。”
秦皇後點點頭，“你大着個肚子呢，也自己注意點，别跟着着急。”
“兒媳會保重的。”
司徒顔說道：“母後，現在父皇病着，二哥可要留在東宮方便處理政務，也方便過來照看父皇？”
“是該留下。”秦皇後說着看向殷如婳，“太子妃也一起留在東宮吧。”
“兒媳就不留下了，讓殿下照顧父皇好好處理政務就行，兒媳若是留下殿下還得分心顧及。”殷如婳搖頭婉拒了她婆婆好意。
這個時候，她一個挺着肚子的孕婦真不适合留在宮裏，根本幫不上什麽忙。
在太子府把自己照顧好了，這就是最大的幫忙了。
“那好。”秦皇後也沒勉強，“要是有什麽需要，就叫人進宮說一聲。”
“多謝母後。”
司徒稷下了朝就過來了。
看到殷如婳也在就先安慰她，“父皇已經無大礙了，放心。”
“我知道。”殷如婳看着他眉眼帶着一抹青黑，知道他昨晚上肯定沒怎麽睡，也忍不住有些心疼，“你就留在東宮住吧，專心給父皇侍疾，等父皇好了，你再回來。”
就不用宮裏宮外來回跑了。
“好。你叫人回去收拾東西。”司徒稷默認她也要一起。
殷如婳嗔了他一眼，“我能幫得上什麽忙，留下還得你分心照顧我。”
對于他這種上哪都理所當然要帶着她的心裏卻很受用。
司徒稷想了想，也就道：“那你要照顧好自己。”宮裏人多手雜的，又是這個時候，的确是太子府更适合她。
“殿下也是，别仗着年輕就不顧身體。”
“孤知道。”
從宮裏回來的殷如婳眉眼間不免帶上一抹倦色。
雖然進宮一趟什麽也沒幹，可是現在懷着身子實在是容易疲倦得很，真沒什麽體力。
她覺得自己接下來可得好好多散散步，多練練了，要不等以後孩子要生了，那可怎麽辦？
到時候可就是拼體力的時候。
躺床上的時候，她也忍不住想到這次公爹的病情。
在夢裏明雍帝是沒有這樣得急症的時候，因爲夢裏明雍帝早就在明洲洪澇的時候，得到了那一本治理瘟疫的古醫書。
如今卻沒有。
因爲命運軌迹的不同，現在那本書落在了殷如月手裏。
隻是殷如婳并不擔心，她知道殷如月會出手。
隻要不傻，殷如月就該知道這次是她這位齊王妃在皇家站穩腳跟的機會！
如她所料。殷如月的确想要抓住這個機會。
前一陣子，她娘張氏就以自己病了爲由，叫人過來請她回家走親。
回去後才知道她娘就是裝病的，其實是爲了喊她回去告訴她齊王跟長公主搭上關系這件事！
起初殷如月還不明所以，搭上康華長公主不是挺好的麽？畢竟現在殷侯府跟惠國公府都投向了太子，齊王當然要拉幫手。
她娘就告訴她，若是拉攏成功，那麽康華長公主之女楊婵就會進齊王府！
康華長公主若能舍得女兒進齊王府當側妃，那必然是齊王允諾了她什麽。
可還有什麽比齊王妃之位，更好的承諾嗎？
若是被她進了齊王府，往後還有她的立足之地？
将這裏頭的利害關系跟她分析了一遍。
叫殷如月聽得是遍體生寒。
她對司徒航的确是有救命之恩，但進門這些日子她還不了解他的脾氣麽。
該犧牲的時候還是會把她犧牲掉的！誰叫自己這個齊王妃沒有強大母族幫不上他半點忙呢？
這些天殷如月一直在想自救之法。
也真叫她想到了借刀殺人的法子，因爲若是楊婵進門，有人怕是比她更着急！
不過還差一份底氣，就在這個時候，皇上病倒的消息傳揚來。
這簡直就是瞌睡來了就送枕頭。
如此機會，她如何能錯過？
她叫人去給淑妃送了拜帖，而後才帶着三張從古醫書上抄錄下來的藥方子進宮。
淑妃對她當然是不滿意的，壓根不想見她，隻是如今這個時候，她也是占了個兒媳婦的名義，如論如何也得讓她進宮露露臉，畢竟太子妃跟榮王妃都來過了，如何能少得了她？
卻沒想到這不能叫她滿意的兒媳婦，還拿出了三張藥方子來。
淑妃頓時就開啓嘲諷模式，“你想邀功也得看看時候，如今是什麽緊要關頭，你還賣弄你這些不知道哪淘來的藥方子？你可趕緊收回去吧，别叫人笑死，我跟齊王可丢不起這個人！”
殷如月進步無疑是巨大的，比如眼下，聽到淑妃的譏諷也絲毫不在意，并且早就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