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一番恐吓，殷如婳決定用‘小臉蒼白’四個字表現自己。
看自己話起到了效果，陳玉竹很滿意，歎氣道：“這些話我本來不敢跟你說的，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呢？又不是我遭這個罪，但我那些天翻來覆去總是睡不着，想着我們多少年的姐妹情分了？我真的是做不到對你的處境置之不理, 所以才有今日，我的這一番冒失之言，還請你不要見怪。”
“你是爲了我好，我哪裏會見怪你？”殷如婳終于是苦笑出聲，看着她道：“你願意掏心掏肺跟我說這些，我感激還來不及。”
說着就開始抹眼淚，“我何嘗不知道我的處境就是水中月鏡中花？中看不中用。但是又有什麽辦法呢, 我就算不爲自己想，我也得爲侯府想啊！我爹養我這麽大，好吃好喝供着我，從來沒有求過我什麽，我總不能置整個侯府于不顧。”
陳玉竹看着她道：“其實你若是想自救的話，也不是沒有法子。”
殷如婳淚眼摩挲，“我都這樣了，還如何能自救？而且又能怎麽救，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太子不成了, 但齊王跟榮王卻是好的。尤其是榮王，你原來喜歡的不就是榮王那樣的嗎？”陳玉竹笑道。
身爲最貼近的閨蜜，陳玉竹怎麽會看不出來好姐妹的一些心思呢？雖然殷如婳隐藏得很好，但她還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殷如婳想都不想就否認了, “胡說八道，榮王那樣的怎麽會是我喜歡的？你别是吃了豬油蒙了心, 糊塗了吧！”
陳玉竹料定她是不會承認的, 也沒揪着不放, 說道：“既然你不願意投靠榮王, 那就投靠齊王吧。齊王現在如日中天，呼聲也是最高的, 你若是投靠他，日後少不了護你周全，也護得住你殷侯府！”
殷如婳就想到前些日子進宮去拜見，撞見齊王的事。
齊王這是想拉攏她？所以派了陳玉竹過來當說客？
殷如婳一臉躊躇，“齊王？我跟齊王不熟，而且又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内宅婦人，我能投靠他能做什麽？他哪裏看得上我這樣的幫手。”
陳玉竹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都到這份上了，你有話隻管說就是了。”殷如婳殷切看着她。
陳玉竹才滿意道：“齊王身爲太子殿下的弟弟，對太子殿下一直都是十分關切，比如這次太子殿下病了，閉門不出，他就很是擔憂，還送了帖子過來要拜訪，就是被拒絕了。也沒人給他說說太子殿下現在的情況，這也好去找适合的藥方跟靈藥來給殿下治病……”
她這麽說着，就看向殷如婳。
殷如婳看她，“這些是齊王跟你說的？你什麽時候跟齊王有聯系了？我怎麽都不知道。”
“這還不是爲了你！”陳玉竹連忙解釋, “我就是擔心你，翻來覆去的煎熬，最後才想到榮王跟齊王身上。可榮王上次跟洪氏在沐恩寺傳出來那事，不少人都私底下說他有那個喜好，實在是……所以我想了想，就去找齊王殿下了，也是運氣好讓我找到，他這才跟我說了這些……”
“若是我成爲齊王的内應，那麽齊王就會保我平安嗎？”殷如婳問道。
“不是内應，齊王就是擔心殿下，僅此而已。”陳玉竹糾正。
殷如婳笑了聲，“那齊王承諾你什麽？”
陳玉竹臉色一僵，“你說什麽呢，齊王……”
“你還瞞得住我嗎，你喜歡齊王。”殷如婳淡言道。
陳玉竹對她之前年少不知事喜歡榮王的事略有猜疑，但殷如婳對她喜歡齊王的事卻一清二楚。
所以陳玉竹照她比的話，還是差了她一截的。
“你……這……我……”陳玉竹頓時就結結巴巴了。
殷如婳看着她，“你也不用緊張，咱們誰跟誰？你那無利不起早的性子，你還能平白幫我？做了這個中間人，齊王給你許了什麽好處？”
陳玉竹咬咬牙，才道：“我是有一些自己的私心，想要進門去給齊王當妾，但我也是爲了你好，你如今這樣跟守活寡有什麽區别？難道你不願意爲自己争一條活路嗎？”
殷如婳搖搖頭，“你太不了解我了。”
陳玉竹不明所以看着她。
“我這人認死理，從來都是奉行嫁雞随雞嫁狗随狗的準則。太子固然身體不好，但我都已經嫁給太子了，又怎麽可能背叛太子去給齊王當内應？太子對我那麽好，你且看看我的衣食住行，何處不精緻何處不妥當？我一個庶女出身，從來沒享受過這些，也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麽好，殿下甚至連太子妃之位都給了我。”
“太子之所以願意讓你爲太子妃，那也是打着讓你将來那個的主意啊！”陳玉竹忍不住道，還拿狐疑的眼神打量她：“别告訴我你，你會被這些給打動，你可從來都不是那樣的人！”
她還是對殷如婳有些了解的，什麽嫁雞随雞嫁狗随狗，這屁話她都不帶信的！
殷如婳道：“我就是這樣的人啊，你對我一直都有誤解。包括榮王那人，他什麽貨色我還不清楚麽，我看得上他？也不知道你是什麽眼神。”
陳玉竹噎了噎，“你就給我一個準話，你到底願不願意？”
殷如婳似笑非笑看着她，“願意什麽？”
陳玉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了，蹭地一下起身了，臉上帶着難堪之色道：“你故意引我說出這些話的，你根本就不想爲齊王……”
“我是太子殿下的太子妃，齊王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件事我會當沒發生過，也不會告訴太子殿下，但希望他恪守本分，不要再有下次。”殷如婳淡然道。
陳玉竹臉色鐵青，“你不願意你早說，何必如此戲耍于我？我固然有自己私心，但……”
“沒什麽事的話，就回去吧。”殷如婳不想聽她說了，端茶送客。
到了這份上，陳玉竹自然沒臉再待下去，轉身就走人。
但是出了太子府，她臉色卻有些蒼白。
怎麽辦，現在怎麽辦？虧得她在齊王面前誇下海口，但現在不僅把事情辦砸了，還把齊王給暴露出去……
不過不管如何，這件事都要面對，沒辦法就隻能約見齊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