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體内經脈錯亂,氣息萎靡,所以還需要繼續調整生息恢複内傷,他便很快又繼續陷入沉睡之中。
至于殷如婳睡前料想的會不會被她美麗的睡姿驚豔到可愛到,那是不存在的。
一個時辰後,殷如婳被迫醒來,無他,手臂酸麻至極!
若是在自己家,這少不了要甩一甩喊丫鬟來揉一揉,但眼下這環境硬生生叫她止住到了嘴邊的話。
差點睡傻了,自己可是嫁進太子府了。
殷如婳立馬忍住甩手臂的不雅舉動。
看了眼那邊燭台上的燭火,又看了看床上一點沒醒過來迹象的司徒稷有點發愁。
這一覺差不多也該有一個時辰了,自己該不會沖不起這位爺吧?
不過她也不擔心,因爲夢裏殷如星也沖不起這位爺。
想了想,她就慢悠悠脫衣卸冠。
殷如婳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借影衛幾個豹子膽都不敢多看。
事實也如她所料,暗處的影衛在明白她的意思後,瞬間就閉上眼睛再不敢多看一眼。
殷如婳摘下發钗,三千青絲如瀑流一般傾瀉而下,真是将她襯得膚白勝雪。
她半點也不矜持地爬上床,在裏邊抱着太子爺的一條胳膊。
雖然睡了一覺,但也困乏,所以她就是欣賞了一小會太子爺無暇的側顔就慢慢閉上眼睛了。
所以也沒有察覺身邊男人身體略微僵硬。
這一睡到天蒙蒙亮。
殷如婳就被太子的乳嬷嬷叫醒。
她望着窗外還沒亮的天,再看床邊一臉嚴肅的嬷嬷。
此刻的殷如婳内心簡直想罵人!
在殷侯府的時候,雖然每日都得向祖母請早安,但祖母多年來一直都有睡回籠覺的習慣,因此每日都不用很早去。
都是日上三竿吃飽喝足了,才慢悠悠帶着丫鬟去走一走過場。
所以她還真從沒這麽早起過!
眼下這才什麽時辰?這婆子就來叫魂了!
不過很快想到自己如今是太子側妃,難道皇後娘娘要召她進宮去見一面?
思及此,殷如婳連忙詢問。
李嬷嬷上下掃了她一眼,“側妃多慮了,您就是個側妃,大婚第二日不必去皇宮面見皇後!”
真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一個進來沖喜的侯門庶女,還想去拜見皇後娘娘!
殷如婳頓時一陣失落。
但旋即又是一肚子怒火,不用去宮裏見皇後娘娘,也就是說,她大可以睡到自然醒,結果卻這麽早就來喊她!
“嬷嬷,這會什麽時辰了?”雖然心裏罵人,但殷如婳面上卻謹小慎微的問道。
“已是卯時三刻(早上五點四十五分)”
李嬷嬷眉眼冷淡回了她一句,大概也是聽出來了她的話外意,淡淡道:“側妃嫁入太子府,就已經不再是殷侯府的姑娘,而是太子府的人。日後,會由奴才我來教導你規矩。”
嘴上自稱奴才,可語氣是半分的卑微的沒有,看着殷如婳的眼神還帶着輕視與鄙夷。
你個刁奴!
但殷如婳敢怒不敢言。
無他,隻因爲李嬷嬷身爲太子的乳娘,在太子府的地位不是一般的大,太子昏迷,太子府後院大部分的事多半都由她管。
因此,自己這個沖喜的太子側妃,在她眼裏其實也就是個擺設。
可是殷如婳能以區區庶女之身壓得殷如月這個嫡女都黯淡無光,自然不可能隻是靠女憑母貴。
“嬷嬷說得是,婳兒很多規矩都不懂,還望嬷嬷不嫌婳兒愚鈍,日後就有勞嬷嬷您教導了。”
殷如婳怯生生地向乳嬷嬷行了個禮,端莊中顯露着一絲不安,把小小庶女的自卑和膽怯展現無遺。
“側妃客氣。”
李嬷嬷面無表情,眼神中帶着一絲驕矜與得意。
她是太子乳母,就算是将來望門貴族出身的太子妃,也得敬她三分,一個無世襲小小侯府庶女,豈敢放肆?
殷如婳默不作聲,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太子後,她心裏有些惴惴不安。
但這會也不能做什麽,抿抿嘴就喊了外邊的冰壺跟玉壺。
冰壺玉壺都在外邊端着水候着了,一聽到聲音就連忙進來伺候她們側妃梳洗。
本來是要上妝佩戴各種首飾的,可是殷如婳統統都讓免了,她知道李嬷嬷這種上了年紀的,就見不得她那種妖裏妖氣的做派。
最重要的是,現在太子都昏迷不醒,她打扮給誰看啊?
所以隻是簡單梳洗,簡單用一根玉钗束發。
但哪怕這樣,等梳洗完畢,這一番風姿饒是不把她放眼裏的李嬷嬷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庶女長得的确沒得挑。
墨發如瀑,膚白如雪,五官明媚動人。
便是帶着卑微的怯懦之氣,也擋不住這傾城之色。
這模樣,便是李嬷嬷從宮裏出來的也沒見過幾個。
這明豔的五官,配上這怯生生的眼神,真是有些禍水風騷!
就是有一點,五官不夠大氣,太媚了。
隻是哪怕這樣也否認不了這庶女長得的确無可挑剔,難怪在京城之中也頗有名氣。
身爲太子府的老人,對于這位要進門來沖喜的側妃怎麽會不打聽呢?
全都打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李嬷嬷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豔之色也沒有逃過殷如婳的眼睛。
心裏不禁得意三分,連這個老女人都忍不住驚歎,更别說男人。
若是太子爺無恙,就沖着自己這身段這臉蛋,還能少得了寵?
但現在……
殷如婳什麽話都沒說,安安分分當好自己毫無根基的小側妃就行。
在太子房裏收拾妥後,外邊天也泛亮了,她就被李嬷嬷領着過來屬于她這位側妃的住處。
然而看着這雜草叢生、掉漆乏舊的西院,殷如婳人都傻了。
“嬷嬷,你确定自己沒來錯地?”她忍不住看向李嬷嬷。
這什麽院子?這是人住的地方嗎?在殷侯府,便是殷如星那個小破院子,都比這個院子好上幾倍!
然而她堂堂太子側妃院落,竟然連殷如星那個透明人的院子都比不上?
“側妃覺得這西院不滿意?”李嬷嬷盯着她道。
看着這老刁奴,殷如婳一肚子的話到了嘴邊,全部咽下去。
萬事忍爲首,她初來乍到,無寵無勢,絕對不能亂了分寸。
若是連這麽個老刁奴給予的這點苦難都受不了,那麽往後還有更多的阻難呢,她又如何爲自己博一個錦繡前程?
墊腳石墊腳石,這些全是她前進路上的墊腳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