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的時候局裏還不信,直到隗星河一句話。
“你們沒發現最後落網的兇手都是那段時間裏跟駱家不對付的人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
也正是這一點,駱家徹底被納入當局的調查列表。
“在長期的調查中,我們也找到了一點線索,确定了一直以來的确有一個人或者一個組織在幫助駱家做事。”隗星河點到下一頁PPT,“‘影子’,便是我們對其的代稱。”
“所以這次也是影子的手筆?”
“可安離除了之前在馬老伯的燒烤攤上跟駱密英手下的呂昌等人起過沖突外,并沒有其他可以被駱家盯上的點啊。”袁江皺着眉道。
“沒錯,這也是所有影子案件中,最特别的那個。”隗星河眸光微閃,“所以我猜測,安離并不是駱家的目标。”
“她是影子本人的目标。”
*
漆黑的房間内,窗簾被全部拉上,一絲光也透不進來。
淩蘇靠着門坐在地上,雙手環膝,雙目無神地看着前方。
模拟法庭上,本應該由他作爲主要辯護人,青年卻一言不發,風頭全讓作爲導師前輩的駱密英搶了過去。
明明是整個綜藝最高潮亮點的地方,對藝人來說最重要的搶鏡頭的時間點,淩蘇卻默默無聞,好像一個透明人。
最後就連他自己的粉絲也看不見他了。
唯有淩蘇知道,在原告席上出現那個人的時候,他就已經喪失了說話的勇氣。
不知過了多久,青年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朝着一個角落走去。
之前安離和警方猜測這幢别墅的密室有另一個出口。
他們猜得沒錯。
另一個出口,就在淩蘇的房間。
青年面無表情地看着機關打開,露出通往密室的門。
他做了這麽多事,唯一失算的就是在《約會》的節目上,安離會跳海救他。
明明是那麽危險的事情,那個家夥做起來卻毫不猶豫。
淩蘇不止一次嘲笑安離的愚蠢,後來不止一次痛恨安離的愚蠢。
因爲對方的愚蠢,他不得不計劃除掉她。
【警告!請宿主盡快解決潛在威脅,否則系統功能将會徹底進入休眠。】
“我知道了。”他麻木地輕聲說道,“我會盡快除掉安離的。”
淩蘇一腳踏進通往密室的通道。
這是駱家的産業,他很輕松就能從駱尚仁那裏拿到整個建築的圖紙。
密室的兩個出口,淩蘇都知道。
從密室進入安離的房間,再解決掉對方。
反正現在網上的輿論發酵得那麽厲害,他大可以僞裝成安離受不了壓力,畏罪自殺。
最重要的一點,他沒有時間了。
自己必須在僞裝系統進入徹底休眠之前除掉安離,否則就會前功盡棄。
他已經害了那麽多人。
淩蘇一邊拖着沉重的步子,一邊麻木地想。
反正他已經害了那麽多人,多安離一個也沒關系的。
對吧?
*
敏銳的五感讓安離捕捉到了那輕微的屬于第三個人的腳步聲。
女孩猛地擡頭,銳利的目光投向正對着自己的那面空白牆體。
牆體對面連接着密室。
而腳步聲正從那面牆後傳來。
安離的異常引起了呂昌的注意。
“大佬,你怎麽了?”
安離眯起眼睛,站起身。
知道這密室的,除了駱密英,便是帶走範偉的兇手。
“大佬?”
呂昌還是一副傻不愣登的樣子。
她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有人來了。”
“人?”呂昌下意識地看向門口,随口問道,“哪兒?”
安離挑了挑眉:“你不怕了?”
呂昌臉上的血色肉眼可見地褪下去,變得一片慘白。
“卧槽大佬,不會是駱家派來的殺手吧!”
男人一下子從座位上彈起,一秒躲到安離身後,就差沒抱着她的大腿哭:“大佬救我!”
安離冷冷斜睨了他一眼。
對于呂昌,安離沒什麽好說的。
這種人渣,是死是活都沒關系。
但對方還有用,至少不能讓人現在死。
呂昌現在嘎的話,那可就正中駱家那群人的下懷了。
正想着,密室的機關門緩緩打開。
呂昌瞪得眼珠子都掉出來了。
“卧槽!”
安離渾身緊繃起來,看着從密室中走出來的人兒,心道果然。
淩蘇的目光緩緩從對面的兩人身上掃過,落到躲在安離身後的男人身上時,他冷嘲道:“安離,你不是自诩正義嗎?怎麽現在連這種人渣都要護着了?”
呂昌臉色一白,心道果然是來殺自己的。
念頭在腦海中閃過,他更要抱緊安離這個大腿了。
“淩蘇,我說過,我們誰都不能代表正義,也沒有審判别人的權利。”安離冷聲,“呂昌犯下的罪,自然會有法律去懲處,用不着咱們操心。”
青年卻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眼角沁出淚珠。
“法律懲處?安離,我原以爲你就是個爛好人,沒想到真的這麽蠢。”
“法律對這種人而言形同擺設!他靠着駱家的庇護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進局子的次數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吧?”
淩蘇一手指着躲躲藏藏的呂昌,扯了扯唇:“你可見過他受到什麽懲罰了嗎?”
“法律,說得好聽,可實際上真正制裁的隻有窮人而已!那些富人,哪個不是高高地淩駕于法律之上将我們像玩具一樣擺弄?”
“他們口袋裏的每一分錢,都往外流着肮髒的血!”
淩蘇克制住身體的顫抖:“安離,不如你問問你身後的人,這麽多年,他幹的事爲駱家斂了多少财?”
呂昌緊緊抓住安離的衣角,聲音發顫:“大佬,你别相信他!我做的一切都是駱家逼的!”
“我是身不由己啊!”
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看上去可憐極了。
安離面無表情地将衣角從對方的手裏抽出來。
“我幫你是爲了讓你去伏法,去指證駱家的罪行,而不是爲了讓你在這兒演戲裝可憐。”
“如果你繼續這樣,我不保證自己會不會忍不住惡心,先一腳把你踹出去。”
呂昌的哭喊聲戛然而止。
一張臉憋得通紅。
不是,怎麽跟他想象的劇情不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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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