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怔怔地看着她,搖頭說道:“一點印象都沒有。”
方曉玲沉默片刻,從儲物空間又拖出一具男生的屍體,“他呢?有印象嗎?”
“啊!”少年瞬間就認出了那個男生,“是考場上的那個忍者!他看起來厲害,沒想到居然也死了……”
“那場考試死了很多人,不止你一個。”方曉玲将屍體收回儲物空間,繼續說道,“我把所有人的屍體都帶回來了,複活你也是因爲我這現在缺人手,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幫我?”
少年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如果我不想幫你,會有什麽後果嗎?”
“不會,還有那麽多人呢,我想總會有人願意幫忙的。”方曉玲笑着說道,“如果你不想幫忙,現在就可以回家去了。”
少年看了方曉玲一會兒,拱手說道:“我并非知恩不報之人,既然是你給了我新生,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
“沒那麽嚴重,我隻是希望你能留在聖芙爾一段時間,時不時的過來喝點咖啡什麽的。”方曉玲展開手掌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少年在她對面坐下,“請坐吧,你叫什麽名字?”
“回主人,我叫安娜,出生在ZS15号平行世界的火靈島。”
“不用叫我主人,你仍是自由身,随時都可以離開這裏。”方曉玲對這位少年的印象很不錯,于是也自我介紹道,“我叫方曉玲,你以後可以叫我曉玲姐。
安娜,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像女孩子的名字?”
少年愣了一下,撓頭有些尴尬地說道:“我本來就是女孩子。”
“你是女的?”方曉玲仔細地打量着對方,怎麽看都是個俊俏的少年,她忍不住問道,“那你的頭發怎麽那麽短?”
“我們那個島上的女孩,頭發都是這麽短的。”安娜下意識摸着自己的頭發,“就算是聖芙爾,好像也沒有規定女孩子就一定要留長頭發吧?”
“那倒是。”方曉玲有【紫韻】的能力,知道對方是個單純善良的好人,當初在考場上,也是實在看不過考官的做法,才仗義出手。
接受對方是女孩子這個事實以後,方曉玲反而覺得,對方真的是那種很耐看的類型,越看越覺得喜歡。
方曉玲問道:“安娜,你爲什麽要考塔校?”
“我……”安娜低下頭,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衣角,“我想找個人。”
“找人?男朋友?”方曉玲并沒有用【紫韻】窺探,而是正常和對方聊天,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安娜的身上帶着一種土地般的厚重與樸實。
看她粗糙的雙手和結實的手臂,她的家鄉或許并不富裕,但方曉玲可以确定,安娜周圍的人,一定也都是樸實的勞動者。
正因爲安娜的周圍環境沒有那麽多勾心鬥角的算計,她那雙如星般的眼睛才會如此清澈透明,雖然不大,卻好像永遠在散發着光芒。
“是我父親。”安娜說道,“媽媽說,我父親就是島上供奉的火靈神,人們都把她當瘋子看。
可是我經曆過幾次穿越,聽母親的描述,我感覺她并沒有胡說。”
方曉玲起身往冰箱那邊走去,說道:“你是說,你也覺得你父親就是島上供奉的神明?”
“雖然我曾經的每次穿越,都是穿越到其他時空某個人的軀體身上,但我在路途中也聽說過,這世界上存在着自主穿越能力的高階穿越者。”安娜堅定地說道,“聽母親講述當年的事,我覺得父親就是某個高階穿越者。
隻要我被塔校錄取,就一定有機會能找到他!”
“你知道他叫什麽嗎?”方曉玲端着兩杯咖啡回來,坐下問道,“如果階級很高的話,沒準我會聽說過。
或者你可以描述一下他長什麽樣子,有什麽特征?”
“真的嗎?!”安娜興奮地拍了下桌子,立刻從懷裏掏出一張巴掌大小的樹皮,說道,“我不知道他叫什麽,但母親給過我一張他的畫像!”
方曉玲看着樹皮内側勾勒出的簡筆畫,就像是一個五歲小孩畫的卡通人物。
但是令方曉玲自己都難以置信的是,她居然認出了那個人。
垂落的直發,手裏的蒲扇,小眼睛就像兩條橫線……
“這人……你父親的頭發,是紅色的吧?”
“對!”安娜激動不已地盯着方曉玲,仿佛看到了人生中的希望,“我不求他能補償我們什麽,隻要他能回島上見母親一面,島上的人就再也不會懷疑母親是瘋子了!”
方曉玲沉默了一會,見安娜始終保持着激動的神情,于心不忍地說道:“安娜,我不想欺騙你。
但若想讓你父親回島上一趟,目前來看,恐怕并不容易。
就算你進入塔校,畢業後也很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他。
因爲他是炎月元老。”
“炎月元老?”安娜緊張地攥着拳頭,“他很兇嗎?”
“這不是兇不兇的問題。”方曉玲皺眉說道,“炎月是高塔神域層的元老。”
“神域層?!”安娜幾乎窒息,她震驚了很久以後,才不可置信地說道,“不……神域層的人,爲什麽會到一個平行世界的小島上去啊?這……這不合理,也許你是認錯人了呢?”
方曉玲本想說她絕對不會認錯人,樹皮上那個形象雖然是簡筆畫,但每個獨一無二的特征都能和炎月元老的形象對上。
可是她又不忍心完全掐滅安娜的希望,思來想去,方曉玲說道:“我不會認錯人,但你也并非一點兒見到他的希望都沒有。”
“主人!隻要能讓我見他一面,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都說了,叫我曉玲姐就行。”方曉玲沉聲說道,“我是有辦法讓你見到他,但需要很長的時間,也許三年五載,也許十年甚至更遠。
還有,到時候,你是以敵人的身份見到他,你能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