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全身上下能舍棄的,也隻有襪子了。
看到裏面的情形以後,我實在是太驚訝了,所以才趕緊跑回去叫你們……”
“哎呀行了行了!趕緊的吧!”李夢玲打斷他,催促道,“要扔就快點扔,别一直拿在手裏。
還有,你的手在消毒之前,千萬不要碰我啊!”
“隻是襪子而已,又不是毒氣彈?”王辰宇無奈地搖了搖頭,将襪子扔過去。
襪子在觸碰紅色屏障的瞬間,立刻化爲了灰燼。
下一秒,那個屏障的顔色變得更紅,還在不斷地上升流動着,看起來就像是熊熊燃燒的火焰。
“這個……怎麽看着有點像是……”
羅蘭皺眉看着,她正糾結自己内心中的猜測是否靠譜,王辰宇卻在這時補充道:“像是方曉玲的【紅蓮】火焰。”
說完,王辰宇直接将襯衫脫下來,扔了過去。
襯衫瞬間化爲灰燼,連渣都不剩。
王辰宇皺眉說道:“這肯定就是【紅蓮】火焰,我可是親自領略過被它燃燒的滋味。”
“小夥子,身材不錯嘛。”
見羅蘭打量王辰宇,李夢玲立刻伸出雙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提醒道:“羅蘭姐!我和辰宇哥已經在約會了!”
“約會了?”羅蘭本來就隻是打算開個玩笑,看李夢玲這麽緊張,反而挑了下眉,饒有興緻地問道,“睡了嗎?”
李夢玲瞬間漲紅了臉,她沒想到當着王辰宇的面,羅蘭姐居然會這麽直白地,問出這樣露骨的問題!
“羅蘭姐!你……你說什麽呢?!當然沒有了!”李夢玲說着,不自覺地想起昨晚在塞納橋上發生的事情,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既然前方進不去,我就隻能盡力跟你們講述一下裏面的情況了。”王辰宇的心思卻沒有被這兩姐妹給帶偏,這道火焰背後的景象,就像噩夢般刻印在了自己的腦海中,如果他現在能用【創世】的能力,一定會用投影給她們展示出來。
可是他知道,那種東西,除非讓她們親臨現場的親眼看到,否則不管怎麽說,都是沒有用的。
李夢玲見這是個轉移話題的好機會,立即說道:“好啊,你快說說,裏面到底有什麽?”
“反正你已經打算說了,不如咱們邊往回走邊說。”羅蘭将奔跑時落在眼前的一縷頭發别在耳後,提議道,“正好在路上也給我講講,你們倆進行到哪一步了?”
王辰宇正要說話,卻突然聽到屏障的火焰發出了女人的聲音:
尊敬的初代塔主,歡迎進入【觀星台】。
随着這句話說完,火焰的顔色越來越淺,漸漸變成了淺紅色的半透明屏障。
三人震驚地看着,直到那個屏障完全透明,又緊接着消失不見以後,李夢玲才有些不确定地問道:“剛才那個聲音,好像是曉玲姐的聲音啊?”
羅蘭再也沒有了任何開玩笑的心情,她隻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什麽緊緊勒着,幾乎要透不過氣來。
剛才的聲音,絕對是方曉玲的音色。
聽語氣,也不像是在遠程通話,很明顯是那種提前錄好的聲音。
當然,最讓人驚駭的,就是那個火焰說出的内容。
歡迎……初代塔主?
三個人都有些緊張地望着其他兩個人,心裏不由自主地都在想同一件事:
難道在自己身邊的這兩個人,其中有一個人就是塔主?
王辰宇最先回過神來,他之前看到過裏面的情景,早就已經被震驚過一次了,此時的心理素質也強大了不少。
于是他率先走進去,回頭對她們倆說道:“你們還是先進來看看吧。”
羅蘭和李夢玲兩人對視一眼,跟在王辰宇的身後走了進去。
裏面的空間雖然很明亮,但卻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周圍是黑色的玻璃,像是一個半球形的黑色大碗,将幾個人扣在了裏面。
羅蘭往裏走了沒幾步,就注意到了頭頂上,那頂棚玻璃上密密麻麻的天藍色光點。
這倒是有些符合【觀星台】的名字。
可是她也同時意識到,王辰宇如此緊張地想要帶她們過來,絕對不會是隻讓她們看看棚頂的光點而已。
李夢玲趕在她前面開口問道:“辰宇哥,你想讓我們看什麽呢?”
王辰宇并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神情凝重地往前走了幾步,來到黑色玻璃的邊緣,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們過來,湊近那塊玻璃去看就好了。
記得,一定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聽他這麽一說,李夢玲也被弄得有些緊張,她走到玻璃旁邊,偏頭看了眼羅蘭,發現一旁的羅蘭姐已經将臉幾乎貼到了玻璃上。
但從羅蘭突然僵住的身體,和那直勾勾瞪大的雙眼也能知道,她一定是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李夢玲重重地咽了口唾沫,也将雙眼靠近了身前的黑色玻璃。
眼前豁然明亮,沒有任何黑色的濾鏡感,甚至沒有任何不清晰,視線就像是透過一塊幹淨無色的玻璃。
但也正因如此,李夢玲極其清晰地,看到了一雙幹癟空洞的雙眼,宛如死屍般向上翻白着。
那雙眼睛的周圍布滿了褶皺,似乎完全失去了水分,李夢玲的視線好不容易才從那雙眼睛上個移開,就看到了下面褶皺扭曲幾乎成了一團的嘴巴。
看起來,那個人的整張臉似乎都在緊緊地貼在玻璃上,但從李夢玲的視角看,這塊玻璃似乎很厚,或者說,似乎是經過了什麽特殊的處理。
就像是通過門鏡在往外面看。
由于玻璃的原因,對方的腦袋看起來很大,雖然滿臉都是幹癟的褶皺,奇怪的是,那一頭黑色的短發,卻是烏黑有光澤的。
李夢玲初步判斷他應該是個男人,在他的頭頂中央,連着一根天藍色的細線,貼着玻璃向上延伸着。
李夢玲稍稍躬下身子,将眼睛往下移了一段距離,便看到了那個人的身子和腿。
由于對方隻是臉貼在玻璃上,又似乎是站立着的狀态,所以身子和腿還是能盡收眼底的。
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裝西褲,卻看得李夢玲一頭冷汗。
主要是因爲,那西褲下面,并不是一雙鞋子。
而是兩個已經生鏽了的小車輪。
與地面上的軌道,嚴絲合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