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壓根就沒有把你放在眼裏,你也知道事實如此,但是你還是死纏爛打,因爲你隻要一個人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想他——你以爲自己喜歡他。
可實際上,你隻是承受不了孤獨而已。
簡直是愚蠢至極,不過也無所謂了,課題的任務就是:讓你學會斷舍離,哪怕獨自一人,也不要去靠近總是傷害自己的家夥。”
方曉玲皺眉沉思着,沒有說話。
巫娜繼續說道:“爲了讓你明白,其實你并不是非那個錢澤宇不可,我已經盡力在延長你和張俊明相處的時間了。
我不是強迫你接受他的愛意。
我是希望你能發現自己内心的真實感受,其實和張俊明在一起的時候,獨處的那種恐懼感仍然會消失。
你完全沒有必要繼續對錢澤宇死纏爛打。”
“巫娜……”方曉玲有到一種很異樣的感覺,“不知道爲什麽,你說的這些,我總覺得隐約有一些印象。
可是我真的很仔細、很認真地回憶了一下我的16歲。
我的高中同學裏,并沒有你說的這兩個名字。
就算是也許時間太長我遺忘了,可是你說的事情那麽具體,我總不至于一點印象都沒有吧?
16歲的我,沒有喜歡過任何人,也沒有被任何人喜歡過。
我想,也許是【重生模拟太空艙】出現了一些技術故障吧?”
“你還真是嘴硬啊,居然怪到系統上來了?”巫娜并沒有料到方曉玲會不承認,畢竟在夢裏她知道自己正在考試,也應該明白指導靈是要幫助她的。
“可是巫娜,我真的沒有印象,你确認你說的那些,是來自我的記憶嗎?”
“真是讓人火大,我肯定是讀取到了你有這段記憶,才決定把它當作課題場景的。”巫娜将手掌打開,按在了方曉玲的腦門上,“太空艙已經連接了你所有的記憶儲存區域,我現在就可以調出你的所有數據庫!”
說完,兩個人周圍的環境開始急劇變化,方曉玲發現自己站在一個類似檔案室的房間,裏面立着一排排巨大的檔案櫃,巫娜就站在她的身旁。
“這裏擁有你從小到大的全部記憶,哪怕是你已經忘記的都保存在這裏,從你出生的那一刻,直到目前爲止。”巫娜帶着方曉玲走過一個個檔案櫃,“14歲,15歲,16歲,就是這個櫃子,你進去找找7月份的記憶,隻要你把手掌放在附近,就能立刻感應到了。”
方曉玲走進兩個櫃子之間,視線劃過一個個抽屜上的編号,最終停在寫着“7月1日”字樣的抽屜上,她提高音量說道:“巫娜,這一片豎排的抽屜都是7月的,具體要看哪一天呢?”
“你把手掌從上往下劃過去。”
聽了巫娜的話,方曉玲照做,兩秒後,整個大腦想要爆炸了似的發脹,她捂着腦袋大聲哀嚎着。
“你這麽誇張幹什麽?不就是想起來了一些事情嗎?”巫娜走過去,看方曉玲的表情不像是裝的。
巫娜用手也劃過那些抽屜,瞬間讀取了方曉玲16歲那年7月份的全部記憶,“沒錯吧?記憶中明明就有張俊明和錢澤宇這兩人。”
“沒錯,的确有這兩個人!”方曉玲大喊着,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腦袋,“可是……這根本就不是我的記憶啊?!”
“你别緊張,這是利用你的大腦建模出來的地方,說白了,就連我也隻是個模拟程序而已,這些記憶不是你的,還能是我的?”巫娜拍了拍方曉玲的肩膀,寬慰道,“你好好看看,記憶中的那些人,不是叫你方曉玲嗎?
實在不行,你可以看看鏡子,雖然不是七色的頭發,但是那的确就是你自己吧?”
“是我沒錯……”方曉玲急促地呼吸着,雖然有種違和感讓她很難受,不過頭脹的感覺倒是漸漸消失了,“完全不同的記憶疊加在一起了,這種感覺很詭異,就像是鏡子裏的我在跟我做完全不同的動作……
同一天,有兩個完全不同版本的記憶,在互相對抗着,如果不是我對自己之前的記憶很信任,恐怕真的要人格分裂了。
巫娜,有沒有可能,這些事情是平行世界的我做的?”
“不可能,平行世界的你,從靈修派的角度上來說,其實跟你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靈魂,她們的記憶,是不會擅自跑到你的大腦中的。”巫娜思索着回答道,“我們虛拟指導靈,被開發者導入了最新版本的知識數據庫,對時間大部分知識的掌握水平完全不輸給那些人工智能。
所以,你還是多在自身上尋找原因比較好,作爲你的虛拟指導靈,我完全沒有必要欺騙你。”
“我知道巫娜。”方曉玲緩緩站起身,“我相信你,但也請你相信我。
這些記憶,絕對不是我的。
麻煩你再好好分析一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可能?”
“其他可能……”巫娜擡眼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又搖了搖頭,“不可能的,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就不會以一個考生的身份來到這裏了。”
“可能的!”方曉玲看出巫娜想到了别的可能性,隻是還不敢相信,她立刻說道,“巫娜,既然你隻是個虛拟程序,那我也沒必要騙你,其實我是從未來穿越到這裏參加考試的。
是不是由于這個原因,才導緻我的記憶庫發生了技術故障呢?”
“你不要總是懷疑技術故障,什麽樣的故障會僞造你壓根就沒有的記憶呢?”巫娜雖然完全不相信是她所想的那種可能,但是目前爲止,也沒有其他可能了。
她隻好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接下來可能會有危險,需要讓太空艙的記憶讀取針更深層植入。”
“最壞會怎麽樣?又是死亡嗎?”
“那倒不至于,但如果不是我猜想的那個結果,這樣做可能讓你變得很健忘。”
聞言方曉玲舒了一口氣,“隻要活着就行,我認識一個外科醫生很厲害的,就算他治不好,還有夢玲和王辰宇,大不了也給我安裝一個帶有記憶功能的芯片。
話雖這樣說,方曉玲其實是在自我安慰,具體的情況到時候誰也說不準。
可是跟健忘的危險比起來,她現在更想知道這些不屬于自己記憶到底是怎麽回事。
爲什麽她的記憶數據庫,會有這麽多壓根自己沒經曆過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