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城市綜合演練場,在模拟系統中,幾乎一半的建築物都已經被摧毀,代價則是受訓的新隊員組成的戰術小隊幾近覆沒。
陸南正在使用夜視器材觀察外面的黑夜,整個白晝,紅方都沒有進行突擊行動。地面上的、地面之下的行動都被摧毀,剩下的行動方案隻有夜間潛伏滲透。
拿着壓縮餅幹咀嚼的吳哲走來,對于他這位人質,陸南充分給予他優待,不會幹涉他的任何行動軌迹。吳哲作爲人質也不亂走,隻是盡可能觀察戰場上的形态變化。
吳哲知道若是陸南想控制住自己,他根本沒有辦法自由行動,更不用說脫身逃跑。雙方都極有默契的相處,吳哲不會尋找機會逃離,而陸南也省得派人監視他。
“他們已經開始行動,趁着黑夜的僞裝。”
陸南擡頭看了一眼吳哲:“我知道,白天的隻能算是小打小鬧。城市反恐演練,最後被逼的動用裝甲車,演練已經失去本有的意義。
入夜後才是真正的城市反恐演練,他們會從任何地方進行無聲潛入,地面、地下、空中,各種能潛入至這片區域的方法。我不太懂你們的行動風格,所以隻能被動防禦,這次戰鬥會結束的很快。”
吳哲搖搖頭:“我們的風格誰也說不準,即使連我也不知道他們會從什麽地方冒出來,或許今夜都不會出現,或許明天,希望你有充足的精力去防範。”
“恨透死了,你們打算在我最疲憊的時候出現。”
“不要如此笃定。”
讪讪一笑,陸南扭頭繼續用夜視裝備觀察建築物附近。
不遠處的天空有一架偵察直升機,陸南斷定對面正在用各種高精尖的偵查儀器對這棟樓進行探測,從直升機暧昧的距離,在一個極爲靠近戰場邊緣的位置若即若離。
在樓頂天台警戒的狙擊手李艾說:“報告郊狼,十二點方向有一輛雷達車。”
“繼續警戒。”陸南回道。
“是。”
雷達車?
一頭霧水的陸南再一次放下夜視裝備,扭頭向吳哲詢問:“雷達車,步兵陣地雷達車。你們還有這種裝備,即使是絕對前線的東南軍區陸軍,他們也隻有幾輛這樣的特種裝備。”
吃完壓縮餅幹,吳哲拿起水壺自顧自喝水:“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如此,武裝至牙齒依舊不夠,大腦也武裝起來。我有預感,這次你的防禦會很艱難。”
“拿步兵陣地雷達,有這樣對付悍匪的嗎?”
吳哲翻起白眼:“你們是悍匪?十個悍匪也比不上你們一個人,如果不是有我這位人質,大隊長絕對會将這座城市建築物夷爲平地,對付城市巷戰的最好辦法就是避免。”
陸南若有所思:“現在我明白爲什麽袁大隊會塞來一個人質,他完全是捆住自己手腳,簡直是戴着鐐铐起舞。”
“你嘗試過這種戴着鐐铐起舞嗎?”
“有過。”
陸南繼續用夜視裝備觀察:“隻不過敵人遠遠沒有這樣強大。”
“紅軍最強大。”吳哲說。
······
這裏的隔絕與靜谧讓陸南充滿危機感,躺在滿是灰塵的水泥地面上,閉上眼睛稍稍休息,雙手把握手中的手槍,在黑暗中依靠自己刻在骨子裏熟稔,将槍械拆卸後重新組裝。
耳邊聽見極爲微小的異動,陸南擡起放在身旁的突擊步槍,将槍口對準黑暗中的門口。
“是我。”
老炮提着醫療箱,呼叫緊急醫療救助,袁朗派人送來醫療箱,裏面的醫療用具完全可以支撐一次戰地手術。卓渙急匆匆趕來,他是突擊隊的醫療兵,但他很不喜歡醫療兵這個差事,他最想負責的方向是突擊手。
而整個狼牙大隊最優秀的突擊手是陸南,并且是他的隊長。
用剪刀剪開陸南的褲腿,腳踝上的紅腫大了一圈,證明炎症越來越嚴重。遇見這個情況,卓渙不敢動手處理,沒有經過放射檢查,無法确定傷情。
躺在水泥地闆的陸南有點煩躁,四五米的高空跳下,地面是水泥磚塊,而不是作訓場上的沙子地面。陸南以爲不會出現事故,就像在作訓場上翻越繩網那樣。
吳哲打着戰術手電觀察後說:“還要堅持嗎?或許會留下後遺症,你的職業生涯也因爲這場事故結束,爲你自己想想,應該退出演習,去正規醫院接受手術。”
陸南搖搖頭:“大家都很累,我也很累,已經到最後時刻。”
“以後還有機會。”
“但像這樣的遭遇性演練不會有,下次雙方都有防備,我沒有把握下次能将你們打成這樣。”
吳哲不理解,但還是默認陸南的選擇:“這才是我加入部隊的初衷,能看見世間最爲純粹的理想。那個人跟你很像,隻不過他比你少了些豁達,多了些木讷。”
這時,通訊器響起李艾的緊急彙報。
“報告!夜間空中突擊,他們使用滑翔傘降的方式。”
其實李艾不用說,因爲他開槍的槍聲已經足以告訴衆人,紅方使用空中突擊。在夜間利用滑翔傘進行突擊,無聲且緻命,猶如一場童話歌舞劇般的登場方式。
寂靜的夜晚,槍聲是那麽鮮明。
陸南冷靜的說:“全隊回到返回各自戰鬥位置,準備戰鬥。”
“是!”
耳邊通訊器傳來隊友們堅定的回答。
老炮和卓渙退出房間,各自返回戰鬥位置。現在房間内隻有陸南、熊貴川、吳哲三人,見紅方突擊人員突降抵達,吳哲安靜的坐在一個汽油桶旁,等待營救人員将其帶走。
陸南扭頭對熊貴川說:“你也撤離大樓,與他們進行巷戰。李艾一個人在樓頂支持不了多久,現場指揮交由山狼負責,我行動能力有限。”
“是。”熊貴川沒有遲疑,背起武器包離開房間。
待人走後,房間内剩下兩人。
吳哲看着躺在地上的陸南:“你把指揮權交出去,選擇自己抵達紅方進攻,還是拉着我這個人質同歸于盡?”
麻利的将武器穿戴好,陸南笑了笑:“人質對于我而言沒有任何作用,中校同志,你隻能束縛住紅方的手腳,并不能束縛住我的。”
“你要将我拱手相讓?”
陸南一攤手:“顯然易見,您并不美麗,那就不要想的太美。我會對這棟樓進行工程爆破,并且将爆破數據彙報給袁大隊,相信他看見爆破數據後知道。”
吳哲好奇的問:“你會工程爆破?”
“我已經通過部隊的爆破工程師考核培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