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個人物品,将要迎來一段爲期十個月的軍校生活。
這次是軍區領導下了特殊關照,保留入學資格,不然就等明年,明年還有沒有名額說不定。狗頭老高這邊也催的緊,明年他就升了,估計大隊常委給他打過招呼。
突擊隊這邊,小耿早就已經主持隊内日常工作快一年,是該讓賢退位,而且有灰狼這位老兵軍士長坐鎮,出不了什麽差錯。
今年孤狼B組人員四散,趁着這個機會招募新人入隊,總不能幾個老家夥頂着。B組就剩下陸南和老炮,狗頭老高打算以兩人爲骨幹重新組建,不然人員沒有滿勤,出現特殊狀态挺難受的。
坐上前往陸院進行學習,陸南要去的院校是專門培訓部隊基層指揮員的作戰指揮系,短期培訓。
聽狗頭老高的語氣,以後直接從部隊提幹就難了,更别說短期培訓。進去就是三年,陸南對這事還有印象,以後還會逐步減少部隊軍考。
下了火車,陸南穿着軍裝,拿着一張地址和地圖。
看了一眼,這家夥夠遠的,還是坐車去。
背着軍用背囊,提着旅行包,陸南犯難了。火車站外是有不少出租車和黑車,還有人力三輪車,可看見一身軍裝的陸南,黑車直接拒載,出租車要價死貴死貴,還不打表,一趟就能讓陸南半月工資報廢。
站在路邊綠化樹下,炎熱的天氣讓陸南腦袋上汗如雨下,總不能大庭廣衆之下扯開衣領,那樣影響太差。
正當陸南犯難時,一輛人力三輪車停在陸南身前。
騎車的是一個中年男人,手上戴着破舊的勞保手套,白色的背心洗的發白,特别是肩膀一塊已經掉線,而且陸南一眼就看出他右手缺了幾根手指。
“同志,你要去哪兒?”
陸南客氣的說:“陸院。”
“公幹?”
“入學。”
大哥詫異的說:“這都十月了,入校時間都過了。”
陸南不好意思的擦拭額頭上的汗水:“插個班,咱也不懂。”
“走不?”大哥猶猶豫豫吐出一個絕對劃不來的價格。
二話不說,陸南就将行李和背囊塞進車裏。大哥賣力的踩起三輪車,陸南坐在車座上,眼神直勾勾看着他肩膀後背的傷口,那個傷絕不是普通傷口,而是炸彈造成的熱浪灼燒。
“大哥,您打過仗?”
“啊?”
中年男人極爲冷淡,哼哼一笑:“去過,沒死。”
陸南便不再問,那場戰争是很多人心中的傷。戰争結束,戰士們退伍離隊時很多沒有後續補償,也沒有有效安置,直接回家,帶着傷病返鄉。(不能深談)
一路上,兩人沉默無言。
陸南從塑料棚的夾子上看見一張揉出毛邊的地圖,更是心裏沉悶。
抵達目的地後,陸南從懷裏取出兩百塊錢,大哥見狀直接踩着三輪車跑了。
陸南拎着東西死死抓住車子:“大哥,你停下,聽我說兩句。”
停下車,大哥眼眶泛起紅暈。
陸南拉了下肩膀上的帶子:“日子還是要過的,大熱天不容易,你們更不容易。”
“看不起我?”
“沒,您聽我說。我家裏也有人跟伱一樣,知道不容易。”
大哥揉了揉眼眶:“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有什麽容易不容易。”
陸南指着車裏用夾子夾住的地圖:“我二叔以前總想去,但是到死都沒去成,就算是我孝敬二叔的,您幫我叔叔看一眼,買上一包煙、一瓶酒。”
“走了。”
踩着踏闆,大哥頭也不回的離開。當再次回頭一看時,夾子上有兩張紅色的大鈔,腦袋探出看向身後,已經沒有陸南的身影。
——
站在陸院大門口。
學校門口的崗哨見有士兵提着東西,于是走來敬禮,陸南急忙立正敬禮。
“同志你好,有什麽事情嗎?”
陸南從口袋裏拿出軍區的介紹信,還有大隊打的證明,以及入學通知書、士兵證。士兵看了一眼上面的鋼印和簽名,一般人也拿不出這樣的東西,軍區政治部的介紹信和大印,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仿造。
“請稍等。”
拿着介紹信和證明以及入學通知書,士兵走去崗亭内打起電話。
十幾分鍾後,一個中校開車從裏面過來,接過崗亭士兵遞來的各種介紹信和證明文件,看了兩眼。
“你就是陸南?”
陸南放下手裏的行李:“報告首長,東南軍區狼牙特種大隊,一級士官陸南。”
“跟我進來。”中校說。
“是!”
進了陸院,少校帶着陸南先去辦理入校手續,而後在電話中向有關單位确認。插班生來了,過了兩個月還能插進來,陸院也是第一回碰見。
先去宿舍樓放行李,少校推開一間宿舍,裏面有三個學員正在看書學習,看見是教導員到來,頓時立正。
教導員叫李寶生,路上還跟陸南扯淡聊天,這貨以前是何大隊帶出來的兵。文化水平高,受傷後就被安排進陸院教學,當年也是大學生從軍。
對此陸南感慨萬千,何大隊總說自己在軍區裏有幾分薄面,丢不起人,感情他門生故吏遍布整個軍區,連陸院都能碰上,也是沒誰了。
李寶生指着陸南說:“新學員,他叫陸南。你們有空幫他補補課,以後你就住341宿舍,有什麽不懂的就問田廣文,他是學員二中隊的中隊長。”
“是!”
“整理内務。”
“是!”
說完李寶生就走了,急匆匆看樣子有事情。
屋内的四人大眼瞪小眼,沒聽說開學兩月還能插班進來。
陸南向三人敬禮:“大家好,我叫陸南。”
靠近窗邊的高大漢子回禮:“田廣文。”
随後他指向一個黑黑的小個子:“他叫吳春。”
另一個白白瘦瘦的學員說道:“我叫牛斌斌。”
幾番寒暄過後,陸南走到一個空床位前開始整理自己的個人物品,鋪好床單被罩。整理好個人内務後,田廣文開始詢問起陸南爲啥才來。
“陸南,你怎麽現在才到這裏報到?”
“去國外參加一個比賽。”
“嗯?”
一聽這話,三人頓時放下書本,好奇心強的詢問起是什麽比賽。
陸南換下軍服:“特種兵比賽,前幾天才回國,就被丢來這裏學習。”
田廣文驚訝道:“我去,你還是特種兵?”
“嗯,也沒啥意思,我以前是裝甲兵來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