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在異國他鄉的原始森林中,天空上的月牙兒,那是這片土地上最熟悉的景色。
陸南走在前面,揮舞着砍刀在森林裏砍出一條路,手臂酸痛。刀口已經磕出卷刃,握住攔路的樹枝,陸南揮起手中砍刀,卷刃的刀口在粗壯的樹枝上打滑,差點脫手砍到自己的腿上。
“怎麽了?”林厲問。
“沒事。”
月光灑在大地之上,陸南聽見耳邊有流水潺潺聲,不覺加快腳步。手忙腳亂鑽出灌木林,陸南俯下身藏在灌木叢後,身後的三人也低下身子。
前方是一條川流不息的河流,不遠處有一座橋,橋上有主辦方假設敵進行駐守。陸南砍了一根較長的木棍,将刀收回刀鞘内,趴在泥濘的地面上爬行,用木棍檢測河水流速和水深。
耿繼輝從口袋裏取出皺巴巴的地圖:“我們的位置在f區河流,距離下一個項目點還有八公裏,如果從橋上通過會被扣分。”
胡大寶問道:“繞開,我們武裝泅渡。”
林厲:“河上有快艇,被他們抓住也照樣會扣分,而且還會受傷。”
正當三人争論不休時,探明水域流速後的陸南緩慢在石灘上爬行,膝蓋和袖口處的衣服被尖銳的石頭劃破。陸南緩緩爬向灌木叢,來到三人所在處。
揉了揉手腕上的傷口,陸南默默的說:“流速很快,上面漂浮有很多原木。他們上遊開閘放水,武裝泅渡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但我覺得可以一試。”
“從橋上走吧,扣掉的分數在别的地方找補回來。”耿繼輝無法接受用自己隊友去換取成績。
“後面的路隻會越來越難。”
林厲看向陸南:“舉手表決。”
霎時,四人齊刷刷默契的舉手。
耿繼輝沉聲道:“把繩子全部拿出來打結,我第一個過河,你們順着繩子泅渡。”
“得了吧,你泅渡成績啥樣我不知道?”陸南反問道。
林厲說:“讓我來。”
“滾,我是南方人,你一個北方人湊什麽熱鬧。”
三人無言,胡大寶從背囊裏拿出繩子,死死系在陸南腰上,雙手摸索着來回檢查,确定不會出現繩子脫落現象。系好保護繩後,陸南将行軍背囊綁在胸口,給自己下水增加浮力。
三人看着陸南,耿繼輝舉起拳頭:“不要勉強,一旦不行就用力拉求救繩。”
舉起拳頭,陸南點點頭與他碰拳,一一與林厲和胡大寶碰拳。
如果走橋上,雖然能快速通過抵達下一個目标地,但每人二十分,四個人就是八十分。爲了保下這八十分,必須用命來拼。
再度回到石灘上,陸南匍匐摸索着石頭往前爬。
來到淺灘,陸南潛入水中。這條河流足有三十米寬,水深高達五米,流速湍急。爲了防止代表隊進行武裝泅渡,假設敵在河裏丢下大量原木。
全身浸泡在冰冷的河水中,胸口呼吸感到壓迫。湍急的河水讓下水之後的陸南順着水流飄出去兩三米,顧不上許多,陸南雙腿用力劃水,冰冷的河水讓陸南打起哆嗦。
岸邊的胡大寶緩緩放開手中的繩子,這是陸南的生命線。
“一分鍾了。”林厲焦急的說。
耿繼輝沉住氣道:“相信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厲低頭看了一眼腕上的多功能手表。
烏雲飄過,遮蔽住天空上的彎月。
“三分鍾了。”
“我知道!”
······
“四分鍾了!”
“五分鍾!!!”
林厲搖晃胡大寶的肩膀:“快拉他上來,我不想和我叔叔一樣看着戰友的墓碑生悶氣,他會死的!”
耿繼輝攥起拳頭,目光堅定看向漆黑一片的河對岸,依舊沒有下令讓胡大寶拉起救護繩。
“TMD!伱到底是不是他兄弟,快下命令!”林厲紅着眼搖晃耿繼輝的肩膀。
“我相信他,他是我們狼牙最好的士兵!”
“可他也是人!”
等待十幾秒後,耿繼輝沉不住氣:“快快快,拉他上來!”
正當胡大寶準備拽起繩索時,手中繩子傳來幾段富有節奏的拖拽,一顆石頭跨過河流落在身旁草叢裏。
“他過去了,過去了。”
耿繼輝露出笑容:“組織渡河,快快快。”
三人上岸後,看見窩在灌木叢後瑟瑟發抖的陸南舉起大拇指。四人全身濕透,夜風一吹都不覺打起哆嗦,蹲在灌木叢後傻傻樂着。
休息幾分鍾恢複體溫,四人裹着濕透的衣服繼續在森林裏穿行。
兩個小時後,四人從林子裏鑽出來。
抵達目标地。
面前是一面高達十幾米的懸崖,需要徒手攀登上去。四人剛剛準備攀岩,身後的林中公路響起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伴随着槍聲四起。爬了兩三米的陸南跳下岩壁,幾人紛紛跑進森林,躲在百米外的林子裏。
在視線中,陸南看見一隊參賽隊正在被追擊,其中居然還有一個黑哥們兒。
“法國隊。”
三人愕然扭頭看向陸南,黑漆漆一片,你怎麽知道是法國隊。
“猜的?”耿繼輝問。
陸南指向被汽車逼到崖壁前的黑哥們說:“高盧烏雞。”
“艹!”
“神的高盧烏雞,笑死我了。”
三人忍不住的笑起來。
片刻後,高盧雞們被逼到絕境,跑也跑不掉。按照規則是不能進行反抗的,一般被逼到絕境,大家都會選擇扣分,膽敢反抗,小心挨橡膠子彈,一發下去肋骨都得被打斷。
等待假想敵離開,高盧雞們垂頭喪氣。
陸南等人從林中裏走出來,看見幾人出來,高盧雞們納悶。
黑哥們兒說起法語,突擊訓練的外語水平根本達不到交流無障礙。于是乎黑哥說起英語,詢問幾人是怎麽過河的,他們過河後就被假想敵追着跑,開汽車攆。
“謝特!”
黑哥聽耿繼輝說自己是武裝泅渡過河的,更是發出不解的目光。看人如同看傻子,不明白爲什麽四人會冒着生命危險去進行泅渡。
幾句說東扯西,讓人完全無法理解的交流過後。
四人沒有繼續理會他們,而是選擇去繼續攀岩。
陸南第一個爬上岩壁,從肩膀上取下繩索抛下去。下面黑漆漆發出叫罵聲,發現繩子被人拽住後,陸南用力往上拉,越拉越不對勁,這重量不對勁。
握住繩索,陸南低頭看下去,發現黑哥露出大白牙。
“Thanks!”
“去你娘的。”
陸南抓着繩子的手一松,還沒爬上來的黑哥瘋狂墜落。
“小耿,揍他們!”陸南趴在崖壁上喊。
下面的耿繼輝回道:“正在揍。”
林厲也喊道:“點子紮手。”
“等着,我下來了。”
将剩餘的一截繩子系在樹幹上,陸南握住繩索開始速降,一腳踩着黑哥的腦袋往下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