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平息後,一直到黎明升起,幾個小年輕叽叽喳喳問個不停。好不容易挨到天明,輪流洗漱過後,陸南拿着鋁飯盒去餐車買飯吃,終于逃過一劫。
回到客廂,發現狗頭老高正在教育他們四個小青年,讓他們進部隊鍛煉,男人留着長發算什麽樣子,流裏流氣。
陸南走來打個哈哈說:“中隊長,這是潮流。”
“小同志說的不錯,現在社會上就流行這個,不羁放蕩的叛逆精神。”長毛小青年說。
作爲老一派的狗頭老高實在是無法接受這樣的潮流,隻能站在車廂外吃飯。
有了昨夜的變故,四個年輕人交流的更加火熱。
兩個長毛是爲了追随放蕩,打算去鵬城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公司打算簽約他們唱歌。雖然失敗,但是想一路羊城、星城、滬市,最後一路北上前往首都碰碰運氣,聽說那裏的搖滾樂十分火爆。
想去追尋自己的音樂夢,并且他們打算付出實際行動,雖然家裏的父母不支持,可是他們認爲自己已經距離那種不羁放蕩的叛逆精神很近,甚至已經在路上。
而兩個女孩則是畢業的大學生,結伴同行打算遊曆旅行,順帶回家。
慢悠悠的火車行駛第二天清晨,兩個女孩就下車,隻是人生一段路相同的路人。相見既是緣分,分開也是緣分。在中午的時候,兩個長發小青年拎着簡單到發指的行李離開,轉車另一列火車去追尋自己的夢想。
客廂頓時空蕩起來,也異常安靜,除了火車的響聲。
下午時,卧鋪客廂内走進來一個背着軍綠色背囊的退役士兵,站台外還有幾個戰友在揮手相送。此時陸南已經躺在第二層卧鋪呼呼大睡,狗頭老高坐在床上正在看書。
當退役戰士看見一個少校後,身體本能習慣性的放下手中戰友送的特産,立正敬禮。
“首長好。”
狗頭老高放下書,也起身回禮:“同志你好。”
退役戰士小心翼翼,盡可能遵守内務條例整理好床鋪,然後将個人物物品和行李碼放好。列車啓動,他鑽出車窗向站台上的戰友揮手道别,忍不住哭起來。
“以後還有機會見面的。”
退役戰士擦拭自己臉上的淚水:“是!”
比起放蕩不羁的音樂青年,還有喋喋不休推崇歐美日韓的女大學生,狗頭老高更爲喜歡這一抹軍綠,拿出紙巾遞給退役戰士,輕聲細語安慰他。
晚上飯點時,狗頭老高甚至給他也買了一份飯菜,一拳打在陸南小腿上讓起來吃飯。
睜眼一看,之前的旅客已經離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剛剛退役的戰士。
站在門口吃飯,陸南眼睜睜看着狗頭老高拿出燒雞和下酒菜,他居然有心不知道從哪兒搞來兩瓶廉價白酒,跟那個戰士喝酒。
“哪兒的兵?”
“41軍的。”退伍士兵說。
狗頭老高興緻更高:“四野的兵,我也是四野的,門口杵着的那個原來也是你們軍的。”
站在門口吃飯的陸南嘿嘿一笑:“大功團的。”
一聊發現是老部隊的兵,狗頭老高的話匣子頓時打開,滔滔不絕說起當初自己的事情。什麽拎着56沖一個人蹲在貓耳朵半拉月,跟着部隊在敵後進行偵察作戰,幹掉一個連的敵人,最後屁事沒有啃着甘蔗回去。
······
一路上,在列車上陸南見到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也看過因爲一點口角爆發沖突打架,也幫乘警抓小偷。如狗頭老高說的那樣,出來是長見識的,可陸南見過很多這樣的畫面。
幾天幾夜的車程,窗外的風景從平原變成山丘叢林,越過滔滔不絕東流去的大江。出了南方到北方,窗外的綠色逐漸減少,一到西北地區,外面更是光秃秃不見樹木,好似天地換了一副畫面。
大漠飛沙,滿目蒼涼壯闊的場景浮現于眼前,戈壁沙漠的景象十分震撼,冷風呼呼的往窗内灌。
列車到站後,狗頭老高在車站内的公用電話打電話。
一個多小時後,綠色的軍牌吉普車出現在路邊,一個少校走出車門打招呼。定睛一看,車頭和車門上的标志是黑虎大隊,狗頭老高來這裏幹啥?
坐上車,吉普車在開出市區,一頭紮進戈壁中。
火辣辣的太陽底下,吉普車在戈壁公路上行駛。陸南不自覺的解開風紀扣,拿起大檐帽開始扇風,來這裏的時候晚上冷的要死,白天熱的要死,真佩服黑虎大隊的兄弟能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蹲住。
忽然,從不遠處戈壁灘上奔出一支馬隊,浩浩蕩蕩奔騰而來。
“卧槽,馬匪!”陸南下意識大叫道。
前排的司機和少校笑的合不攏嘴,很快狗頭老高沙包大的拳頭就撲面而來,一巴掌打在陸南後腦勺上,差點忍不住給直接踹出車門。
狗頭老高咬牙說:“你家馬匪打着紅旗啊?”
“不好意思,小地方的人沒見過這麽猛的場面,見諒見諒。”
自知說錯話的陸南趕緊道歉,還好黑虎大隊的兄弟們沒在意,要是真計較這事,把陸南挖坑活埋了都算輕。少校很不在意揮手讓陸南放松些,交談中得知少校叫楊愛民,黑虎大隊一中隊的中隊長。
楊愛民指着遠處的馬隊介紹道:“戈壁灘上有些地方特種車輛上不去,不過我們一般都是坐飛機,騎馬隻是必修科目之一。伱們這次來對了,正巧我們正在組織入隊集訓考核,有機會給那些受訓隊員展示展示。”
狗頭老高回道:“可以,正好我帶了一個兵。不算好,也不是最差的,露露臉還是可以。”
“哦!你高中隊說這話,那你的這個兵肯定有絕活,我倒是很期待。”
“郊狼。”
陸南趕緊帶上大檐帽:“到。”
狗頭老高指着陸南說:“孤狼突擊隊突擊手陸南,剛剛晉的一期士官,小王八蛋新兵蛋子一個。”
楊愛民哈哈大笑:“怎麽,把你的愛兵送給我玩幾個月?”
“這事沒得談。”
“聽說北方軍區他們來過你們狼牙,聽口氣似乎想撈一個人走,你沒答應?”
說起這個狗頭老高就來氣:“老楊,你猜猜他們要誰?耿繼輝!咱們老政委的兒子,也虧這話沒說出口,不然何大隊非得把堵在他們大隊門口罵娘。郊狼,你那話是怎麽說的?”
陸南幽幽的說:“丢坦克車下面來回攆。”
“哈哈哈~~~”
楊愛民笑聲就沒停過:“就得是這樣,我們練出來的兵,爲什麽要白白送給他們。晚上給你們接風洗塵,坐車累壞了吧?”
“餐标是什麽?”
“個人出資。”
“仗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