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答應爲突擊隊指路,但是她要先洗完籮筐裏的番薯,這是給她飼養的家畜。爲了供給自己的阿爸錢财,她一刻也不得停息,從早忙到晚,隻是爲了讓父親有錢購買,不要賣掉自己的母親。
可田地裏的産出怎麽可能供給父親的花銷,于是她沒有了母親。但她依然選擇每天忙到晚,選擇食不果腹,選擇供養自己的父親,原因隻是不想自己被賣掉。
失去母親,父親有了錢财,于是她可以安心一段時間飼養家畜。
陸南想幫她一起洗,可她拒絕,表示自己會幫部隊指路。
回到隊伍中,陸南沒有向狗頭老高說起關于女孩的事情。已經做錯一次,摧毀女孩編織的謊言,陸南不想揭開她的傷口讓戰友們知道,雖然會得到戰友們的同仇敵忾。
部隊是老百姓的隊伍,最先想到的必須是老百姓。
淩晨時分。
狗頭老高不停的查看時間,已經等的夠久了,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女孩的身影。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任何人提出質疑,陸南也不知道她是否會出現。
不知道女孩回去後是否轉頭告密,還是忘記時間,又或者遭遇不測。
夜晚還有很長時間,孤狼突擊隊封閉麻溪寨通往遠山鎮的唯一一條山路。
夜色朦胧中,淡薄的月光下,女孩一瘸一拐的出現在黃麻地另一側,不是從寨子中過橋出來。陸南壓起腰起身與她接頭,擦拭她額頭上的汗水,帶她走進茂密的黃麻地中。
狗頭老高看了一眼手表,很是鄭重的說:“謝謝你小姑娘。”
女孩微笑着伸手擦拭臉上的汗水,一揮手,身上傳來一股汗臭味。蹲在她身旁的陸南沒有任何表示,因爲自己身上也是一股子汗臭味,那氣味隻能代表她是一個極爲勤勞的人,這不值得嫌棄。
“不好意思,我怕被人發現,是走的小路出來的。”
陸南寬慰的說:“你沒事就好,再等兩分鍾如果沒看見你,我們會沖進去救伱。現在看見你沒事就好,先休息休息,誰有水和吃的拿過來。”
“給。”耿繼輝遞來水壺和餅幹。
陸南接過擰開水壺遞給她,仰着頭喝上好幾口水,看樣子她瘸着腿走的很吃力。沒有急迫的要求她帶路,大家等她徹底休息好。
“你們要去找誰,我可以給你們指路。”
“沒事,多休息休息。”說着陸南撕開餅幹的包裝袋遞給她。
十幾雙眼睛躲在黃麻山坡地裏,靜靜的等待她補充食物和水。她吃的慢條斯理,小心翼翼咀嚼巧克力味的餅幹,絕不撒落哪怕一丁點碎屑。
吃完餅幹後,女孩揚起頭喝上一口氣将水壺還給陸南。
“謝謝,我可以帶你們去。”
狗頭老高低着頭,陸南看見月光下他的眼角有淚光。
“小姑娘,你隻要帶我們進寨子就行。”
女孩固執的搖頭:“寨子裏彎彎繞繞,你們不知道路的,還是我帶你們去。你們是來幫我的,我也要幫你們,你們和阿南哥哥都是好人,我願意幫你們。”
狗頭老高無奈道:“你會遇到危險的。”
“我不怕,但是我想求你們一件事,不要槍斃我阿爸。他雖然現在很壞很壞,但他有東西抽的時候一點都不壞,他是我的阿爸,求求你們不要殺他可以嗎?”
面對卑微到極緻的請求,狗頭老高沉默着,這讓女孩吓壞了,淚水不争氣的落下來,她忍着沒有哭出聲。狗頭老高隻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或許是悲傷到說不出話,又或者不知道怎樣用委婉的話語安慰女孩。
“别哭,我們不會的。”
陸南伸手擦拭她臉上的淚水:“我們不會這樣做的,而且會幫你阿爸戒掉,讓你的阿爸重新變好。我們來就是爲了這個,你不要哭。”
“我保證不會的。”狗頭老高說的很認真。
“嗯額~~~”
擦拭眼角的淚水,女孩半信半疑的點頭。
随後狗頭老高伸手從A組隊員腦袋上摘下頭盔,給女孩戴上。嘴上說着其他人從未聽過的話語,他在卑微着、祈求着女孩指路,盡量委婉的表達所需情況。
在夜幕中,突擊隊開始行動。
“秃尾巴狼保護好她。”耿繼輝說了句。
衛生員走上來:“小妹妹,跟在衛生員哥哥後面。”
“好。”
陸南是突擊手,要面臨第一時間最危險的現場,不可能分出精力照顧她,于是耿繼輝派衛生員保護她。
在女孩的指引下,突擊隊十幾号人從小路潛入進麻溪寨。女孩說寨子門口有人守着,不能從寨門口進去,不然會被發現。于是谷狼和另一個A組隊員掉隊,去解決寨門口的守衛。
踩在青石闆路上,寨子裏靜谧無聲,就連衆人走路聲都很小。
站在一個交叉路口,女孩指着前方一棟二層木樓小院向狗頭老高說。
“前面就是幺公的家,你們要找的地方不是這裏,而是後面的小屋。我幫阿爸買過,後院從不準任何人進去,而且還有人拿槍守着。”
很及時的情報,狗頭老高用通訊器告訴突擊組。
得到情報的陸南偷偷潛入到籬笆牆外,用夜視儀觀察院内的情況。院子裏空無一人,陸南又小心翼翼低身匍匐到木樓後的院子,而在籬笆牆後,陸南就已經聽到幾人打牌的聲音。
踩着小莊的膝蓋和肩膀,陸南扒在籬笆牆頭觀察裏面的情況。
“報告狼頭,後院三間房,有一間房是暗着的,其他兩間房都有人。前院搜索沒有守衛,完畢。”
狗頭老高思量下說:“B組負責後院,A組負責從正門直入,搜索控制木樓。完畢!”
“任務明确,完畢。”
很快一行人開始行動起來,A組負責破門直入搜索控制住小樓,而B組則是快速控制住後院。傘兵和耿繼輝雙手靠在籬笆牆後,用後背當梯子展開進攻。
陸南緊握手中的突擊步槍,等待狗頭老高的命令。
片刻後,确定隊員準備好破門強攻,狗頭老高下達進攻命令。
“開始行動。”
沒有回答,陸南一雙大腳踩在耿繼輝的後背肩膀,跳進後院翻滾卸去力道,小莊也跳進來。兩人左右開弓往亮起燈光的屋子走去,老炮和強子進來後立即取出閃光震撼彈,各自躲在門口随時準備進攻。
陸南微微踮起腳觀察窗戶裏,視線看見坐在桌上打牌的四個人,牆邊和桌上都放着武器,而靠牆的一角則堆積着物品,用防水帆布蓋住,下面墊着木闆。
‘噌’的一聲,老炮拔掉閃光震撼彈的插銷,等待兩秒後用力踹開木門丢進去。
爆炸聲響起,伴随着刺眼的白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