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再次落下,黑暗侵蝕大地。
很快,叢林中又被無盡的黑暗所籠罩,銀白色的月光透過遮天蔽日的樹葉間隙撒落在地。
陸南坐在山崖下的凹陷處,借着戰術手電筒微弱的燈光,用酒精将腿上一條一條吸的十分肥碩的螞蝗去除。一條條吸的碩大無比的螞蟥卷曲着從腿上掉落,陸南用匕首将它們切成幾段,發洩心中的怒氣。
在荒無人煙的叢林中,螞蟥隻是一個不足爲道的敵人,更大的敵人則是高溫濕熱所帶來的嚴重脫水。雖然森林裏濕熱難耐,有着很多的小水坑,也有溪流流水,可如果喝下去,雖然能解一時之渴,但随之伴随的便是嚴重的腹瀉和高熱,或許還會感染瘧疾。
這不是開玩笑,在叢林中,大自然讓陸南在部隊中所學的各項軍事技能大多無用武之地,野外生存不僅僅考驗士兵的意志力和生存能力,更加考驗在無任何補給,且深入敵後,保存體力對敵人進行突擊斬首行動。
如果在野外生存考核中沒有通過,那麽無疑注定不是一個合格的特戰隊員。
崖壁上泛出的水漬順着一片緊貼着的樹葉,緩緩彙成一滴又一滴的水珠,落在水壺中。
陸南拿起水壺晃動,從口袋裏取出從燃燒過後枯木上取下的黑炭捏碎,用紗布和木炭作爲過濾裝置,汲取可飲用的水。
喝上幾口水,陸南将褲腿紮緊,等待岩壁上的細流将水壺落滿。
明天就是最後一天。
陸南拿出指北針和地圖進行對照,大緻方向是沒錯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看見公路。自己已經在叢林中走了兩天兩夜,也不敢在林中過夜,更不敢生火。
森林防火。
拍打自己的腦門,陸南想不明白爲什麽要遵守這個‘愚蠢’的規定。沒有火,若是在叢林中躺下睡着,第二天不知道自己身上會爬滿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從口袋中掏出一把酸棗,身上的口袋裏幾乎都是撿到的酸棗果實。咬了一口酸澀無比的果實,陸南的臉都擰在一起,能吃是能吃,就是太酸了。
勉強打起精神,晃了晃水壺中的水,擰蓋後陸南繼續往前走。
走下山坡後,一條蜿蜒破舊的土路出現讓陸南欣喜若狂,不僅加快腳步往前走。
臨近天明,土路與另一條較爲寬闊的土路彙聚,路上有車輪碾過的痕迹。拿起水壺喝了一口水,感受清晨的陰冷,直到陽光驅散霧氣,溫度上升。
太陽高懸于頭頂,當看見熟悉的道路時,陸南明白自己距離營地不過十公裏。
一個小時後,拖着疲憊身體的陸南一步一步走進營地,發現老鳥們已經在等他們。
陸南是第三個抵達營地的菜鳥,草地上的耿繼輝和老炮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陸南走上去踢了下兩人的鞋子,困意中的兩人睜開眼。
“來啦,小陸。”
“回來了,班長。”
從兜裏掏出一把酸棗,陸南丢在他們身上,兩人看見有野果後如同瘋狗搶食一般将果子塞進嘴中,咬了一口立馬吐出來。
耿繼輝用衣袖擦拭自己的舌頭:“小陸,你從哪兒弄來的果子,酸死人了。”
解開背囊,陸南也躺在草地上,享受來之不易的陽光浴。
“要是好吃,還有你們兩個的份?”
“酸死了,這吃不了。”
陸南哼哧一聲:“要不是靠着這些果子,現在還不知道我哪兒呢。”
伸手掏了一把,陸南遞給站在身旁的灰狼:“小子我孝敬您的。”
灰狼從陸南手裏撚了幾個果子:“你小子少惹我們生氣,我和高中隊就已經求之不得了,孝敬就免了。”
漸漸地,歸隊的菜鳥出現在眼前。
人數一多,陸南手中的酸棗就保不住了,你一個我一個,雖然酸到牙齒發麻,可耐不住還是要吃。一口袋酸棗,幾個人坐在草地上吃了個精光。
站在一側的高中隊幽怨的眼神來回在陸南身上掃,你小子誰都給,就是不給我什麽意思?
故意給我難堪?
還得治!狠狠的治!治到服服帖帖,不敢打一個馬虎眼爲止。
一群人湊吧湊吧,回來的衛生員兜裏揣着一把魚腥草,不知道從哪兒刨來的,你一把野菜,我幾個野果,人坐在草地上開起茶話會。
日暮西垂時。
小莊的身影出現在營地外的公路,菜鳥們瘋一般的跑上去鼓勵他,誰也不敢觸碰他,而小莊憑借高中隊暗地裏放寬時間限制,最終抵達終點。誰讓人家連長是狗頭老高的過命兄弟,能咋地吧!
爲期三天的野外生存結束,又有幾位戰友消失在菜鳥行列中,旗幟下的頭盔多了幾頂。
在之前,陸南還能看見他們親手将頭盔放在旗幟下,現在已經看不見了。退出的戰友,現在或許已經躺在軍醫院的病床上接受治療。
菜鳥們難得睡了一個安穩覺,第二天依舊陷入無盡的軍事訓練中。
徒手攀登、索降、格鬥、射擊、潛水泅渡,各項軍事訓練越來越多······
兩天後,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灰狼穿着作訓服,全副武裝出現在菜鳥們面前。同時還有一個小隊的老鳥,每一位老鳥肩膀上的軍銜都是軍士,沒有一個士官,每一位老鳥都是服役時間超過十年的老兵。
如此精銳的老鳥出現,讓大家心中忐忑不安。
陸南則沒那麽多心思,說說狠話吓唬吓唬菜鳥,然後演繹一出好戲。不得不說狼牙大隊的老鳥們,每一個都是影帝級别,還真讓他們演的像是一回事兒。
“下午作訓結束,菜鳥A隊将跟我們一起行動。明天淩晨将會有一群毒販過境,應警方的需求,除去毒枭,剩下的一個不留。
這次是極其危險的行動,醜話說在前頭,要是誰想要退出,随時可以走人。有人要退出嗎?”
話音落下,菜鳥A隊無人回應。
灰狼對這樣無聲的回答很滿意,随後下午的訓練改成實彈射擊訓練,讓菜鳥們提前适應,以免上了戰場控制不住自己,吓的不敢開槍。
靶場上,陸南打的最爲開心。反觀其他幾個戰友,或許是因爲即将面臨生死殺戮,子彈打的三心二意。最後報靶,陸南拿到最高分,第二是耿繼輝,他一直夢想着成爲自己父親那樣的軍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