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水滴落在泥坑中,天上的陽光依舊毒辣。一群人站在泥坑中互相摔打,高中隊光着膀子站在泥坑邊上,手中的步槍時不時抛出彈殼,上半身有幾處明顯的槍傷。
“想要成爲特戰隊友,必須要有堅強的意志力和行動力。用點力,你們在打太極嗎?”
高中隊叱責道:“門口賣冰棍的老太太打太極都比你們有力,要不要晚上陪她跳一跳廣場舞。十幾、二十啷當歲的年紀,動起手來跟七老八十的老頭老太太一樣,你們丢不丢人?
如果不行,就選擇退出,我不想再看見你們在這裏打太極。”
話音還未落地,陸南就被朱順才一個過肩摔丢進泥坑,嗆了一口泥水,爬起來看向面前這個有些腼腆的士兵。臉上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力量和技術都很優秀,扮豬吃老虎。
也是啊!敢在新兵連打架的人,沒點脾氣是不可能的,隻是學會僞裝和僞善,差點就把他當成改過自新的好寶寶了。
“不好意思哈,剛才用力過猛了。”
陸南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水:“就這樣來。”
臉上帶着微笑的朱順才左右踢腿,即使在泥坑裏,踢腿的速度也很快,标準的綜合格鬥招式。是個練家子,粗壯的小腿不停打擊陸南的大腿膝蓋處,時不時還找準空檔揮出一記重拳。
低頭側身躲過重拳,拳風吹過陸南臉頰。這是想着一拳把自己弄暈菜,有必要那麽下死手嗎?
“來啊!”
朱順才伸手示意陸南反擊,甚至舉起雙臂展示自己的肌肉。面對這樣的羞辱,陸南也沒想起來自己哪兒得罪他了,自己甚至還幫了他一個小忙,就這麽恩将仇報的?
朱順才半跳起身,擡起右腳進行側邊腿。陸南半步向前抱住他的右腿,左腳用力踹在他支撐身體平衡的左腿膝蓋一側,用力擡起朱順才的右腿。三個動作快如閃電,讓朱順才沒有反應過來,順勢翻倒在泥坑裏。
爬起身的朱順才吐出一口唾沫,雙拳擋在自己面門前,一步一步緩緩向前靠近,舉起拳頭佯攻側擊。
突然間,猛的跳起身,使用膝頂。
陸南也懵了,這樣下死手?
側身幾步躲過膝頂,随之而來的則是如暴雨傾盆似的拳頭,一拳一拳專門往陸南要害部位打。陸南護住頭,以免受到更多傷害,而朱順才則抱住陸南的脖子,掄起拳頭死命的砸,用手肘重擊陸南後腦勺。
“哎!放手!”
與陳排對練的小莊發現不對勁,這完全不是訓練,這樣會打死人的。
“小朱,放手!”
“放開!”
陳排快跑過去拉住朱順才,抱住他腰,後者不忘用腳腕踹向陸南。
“你這是要打死人啊!”
小莊氣憤的環視泥坑上的老鳥們:“你們不管管,這完全是奔着打死人去的。”
泥坑上的老鳥們并沒有作出任何解釋,隻是咧起嘴笑着,就連高中隊也不說話,抱住雙臂觀看這一場鬧劇。他們怎麽可能沒有發現,隻是樂于看見而已,若是沖突爆發,還能少管教兩個菜鳥。
陸南放下護住頭的雙臂,吸吮一口唾沫,吐出帶血的口水,臉上面色不善。
“陳排,沒事兒。練爲戰,不爲看。”
小莊拉住陸南的手臂:“你瘋了,他從小就練武。”
“呸!”
陸南搖搖頭:“格鬥訓練就應該向實戰出發,沒事的。”
朱順才掙脫出陳排:“沒事就好,對不起出手重了些,還要不要繼續練?”
“小流氓一個,僞善。”陸南暗自說道。
“那就繼續。”
朱順才指向陸南伸手示意繼續:“連我都打不赢,你是怎麽幹翻谷狼的。都說留在這裏的都是兵王,是最厲害的強者,我看你是弱者。”
“武俠劇看多了?”
陸南搖搖頭:“來。”
“好,别被我打的灰溜溜的亂跑就行。”
說罷,朱順才左臂一個刺拳直朝陸南面門。陸南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他腿上,這家夥練散打的,順帶學了點雞毛蒜皮的泰拳,力道是有的,技術層面上差了那麽一點,打架是肯定夠的,殺人就未必了。
躲過一記刺拳,在朱順才收力的一瞬間,陸南擺臂扛住他右臂的大擺拳,側步上前,掄起拳頭打在他下颌骨的位置。
一記重擊讓朱順才後退兩步,陸南壓根兒沒有收力的意思,抱住他的肩膀,擡起膝蓋狠狠的頂在他腹部。彎腰側身一記重拳打在朱順才腰間肋骨,突如其來的手段讓朱順才被打的暈頭轉向,自己隻揮出兩記拳頭,就被打的眼睛發黑。
陸南踩住朱順才的膝關節後,然後一支手臂交叉抱住他的下巴用力往上拉,眼神冷淡看向坑上的高中隊,靜靜感受朱順才在自己懷中掙紮。
“夠了,列兵!”
随着灰狼的一身怒吼,陸南冷漠的松開手臂,突然,半轉身表演了一個側踢,髒兮兮帶着污泥的綠膠鞋從朱順才的腦袋上飛過。
跪在泥潭中的朱順才已經吓傻過去過去,一旁的小莊搖了搖他的肩膀,朱順才順勢從泥坑中站起身,疑惑的目光留在陸南身上。
見此,土狼和谷狼幾人跳下泥坑,首先将陸南控制住,史大凡慌張的走向泥坑中的朱順才,陳排幾人手忙腳亂的詢問他,史大凡也對他進行簡單的檢查。
在看了朱順才的瞳孔,發現他隻是在發呆後,史大凡松了一口氣。
“沒事。”
陸南被壓上岸,被土狼幾人擰住手臂,高中隊煩悶的用力拍打自己的腦袋,原地轉上幾圈後,指着陸南想要破口大罵,最後還是忍住。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陸南勉強擡起頭:“知道。”
“跟誰學的,我不記得你的檔案裏有關于學習過徒手殺人的本事。”高中隊紅着眼。
“誰?”
陸南想了想:“門口賣冰棍的老太太呗。”
高中隊一腳踩在陸南胸口,冷冰冰的問道:“我不希望你再用這口讓我憤怒的嘴,說出任何挑撥我底線的話,最後問你一句話,你在哪兒學過?”
“我二叔,陸遠炳。曾是西南軍區偵查大隊捕俘手,傷殘軍人,立過二等功。爲了賺錢幫助曾經的戰友家屬和子女,患病後無錢醫治,兩年前死于塵肺病。”
“我真想讓你現在就滾蛋,免得你整天用你那張破嘴,擾的我心情不好。”
陸南擦了下眼角的泥巴說:“報告,是!”
高中隊捏起陸南的下巴,仔仔細細端詳:“從今往後,直到結束選拔,或者你退出。我都不想從你這張嘴裏聽見任何打擾我美好心情的話,不然你滾蛋。”
“唔唔唔~~~”陸南急忙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