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江,是鄂省直屬的一個縣級市,吳邪以前去省會漢市讀書,比如經過。
雖然不知道潛江市中心醫院到底在哪,但肯定是三甲醫院,而且水平可能比恩市州人民醫院好!
金銀山還真把金平帶去了好醫院。
電話另外一頭江雲的語氣不算特别和善,上來就問怎麽回事。
我還能管得到他出院之後怎麽回事?
吳邪聞言,也隻好對應官腔:“金平在我們醫院裏的治療過程,我都在出院記錄裏面寫着的啊?”
“出院之前,傷口已經略有好轉。我這邊每天都有傷口的拍照記錄。”
感染病人的創面,一定要每天進行拍照記錄,才能夠觀察對比得到是否好轉,這是每個外科醫生都必做之事。
對方沉默了大概半分鍾,才語氣略帶僵硬說:“家屬說出院病曆掉了。能麻煩吳醫生你能複述一遍嗎?”
“我這邊有電子檔,他可以随時回來打印。”金平選擇在那個時候出院,并且在院門口就把出院病曆丢掉,那是他的自由。
要吳邪重新背病曆,這不是醫生要提供的業務範疇。
如果金平是真的不小心弄丢了,吳邪還真可能大概複述一遍。
對面似乎金銀山也在,現在情緒不太穩定,鬧騰起來:“我要是有時間回來打印,我還費這個勁幹嘛?”
“我說你一個鎮醫院裏混的,有什麽好嘚瑟的?”
“你外公是老人我不好說,你還拽起來了?”
江雲也是醫務人員,聽到這話也是馬上開始安撫金平的情緒,又過了十幾秒,江雲才說:“吳醫生,現在患者和家屬都在外地,能不能辛苦吳醫生您拍個照發給我啊?”
“金平現在的傷口情況,又變得略有不太好了。”
這是正常的溝通和要求!
不過,出院病曆這種東西,除非患者本人及家屬之外,管床醫生原則上是不提供照片的。
但也無妨,吳邪對它們并沒作更改。
“您稍等一下,加我個微信吧,到時候我把出院病曆直接傳給你。”吳邪還是暫退了一步。
即便吳邪拒絕這個請求,非要金平回來自己打印,這在原則上也是說得通的,但不好鬧得這麽僵。
外公去找金平的事情,的确是刺激到了金銀山。
是座機電話,因此劉松是聽不到金銀山發火的内容的,因此挂斷電話後,劉松還笑着好奇說:“潛江市中心醫院的醫生也來問你金平的事情啊?”
“啧啧,小蟹你可了不得。”
能夠挂中心醫院這個名字的,至少都是三級醫院!而且是在市一級才有的醫療機構。
吳邪沒解釋,回以笑容:“劉哥我先回去值班了啊。”
……
吳邪到了科室裏,把還沒有歸檔的出院病曆裏面,蓋了科室章的出院記錄方方正正地拍了照片,然後就發給了江雲。
附帶了一句:“江醫生,這就是金平在我們醫院住院時的所有經過以及用藥流程了。”
吳邪把出院記錄發過去了大概兩三分鍾,江雲就直接打了語音電話過來了:“吳醫生您好,你們怎麽想到最後出院的時候,選擇用的是慶大黴素呢?”
“有藥敏結果嗎?這出院記錄上也沒體現啊?”
江雲覺得奇怪,金平帶着金銀山來時,傷口愈合很可以,但是沒有醫療文書,進院的時候就隻說盡管治,相信潛江市中心醫院的水平。
所以江雲以及帶組的主任醫師就沒疑惑,看着傷口還好,就權當是普通的感染治療了,上了頭孢地尼。
本以爲就是住幾天的事情,可誰想到,明明快見好的傷口,又開始惡化了,然後江雲等人便着急了,開始了各種檢查。
甚至再問金平,到底用的什麽藥物之後,金平倒是記得用了慶大。
再改慶大時,卻仍然沒效果了,不知道爲什麽。
這個問題,于吳邪而言,壓根沒有難度:“江醫生,您也看到了,金平在我們醫院住院時,前一個月,半個月用的是頭孢呋辛,後半個月用的是左氧氟沙星。”
“喹諾酮和頭孢都用過了,所以我們就想着再換氨基糖胺類試一下,還真有效!”
“至于藥敏結果,我們鎮醫院條件有限,做不了細菌培養和藥敏。隻能經驗性治療。”
吳邪不可能告訴江雲立克次體這個推測性診斷的,因爲則屬于經驗性的判斷,而在外人眼中,現在的吳邪屬于沒經驗的。
解釋不清,就隻能從其他方面解釋。
江雲看到這個信息的時候,表情一陣陣變幻不定,合着你們鎮醫院沒有藥敏檢查,都差點搞好了,然後來我們這裏就壞了是吧?
便又問:“氨基糖胺類的抗生素并不少,吳醫生你們怎麽想到會用慶大的呢?”
吳邪繼續解釋:“我們醫院最常用的氨基糖胺類抗生素就是慶大和四環素。慶大黴素更常見,雖然四環素更加便宜,但畢竟腎毒性較高,慶大黴素也沒貴多少,也能報銷。”
“所以,你們在選用慶大黴素的時候,就隻是因爲它便宜,而且好得到,并沒有其他方面的客觀證據咯?”江雲先舒了一口氣,然後如此反問。
這個問題,就有點尖銳了。
吳邪眉頭微微一皺,語笑面不笑,說話也不客氣:“江醫生想要聽什麽呢?”
金平出了這裏,這是家屬強烈要求的,在不影響他生命安全的情況下,家屬的自由抉擇診治醫院的權利,是受法律保護的。
他出了我們醫院,去到了你們那裏,怎麽治療,那是你們的自由,你問我這麽多幹什麽?
“沒有,吳醫生,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隻是想要知道一下你們大概的診療思路。”江雲趕緊用抱歉的語氣回——
吳邪稍微加速了語氣:“頭孢呋辛是第三代頭孢菌素類抗生素!”
“其抗菌譜主要包括革蘭氏陽性菌:耐甲氧西林的金黃色葡萄球菌、普通葡萄球菌、溶血性鏈球菌、肺炎鏈球菌等。革蘭氏陰性菌:肺炎克雷伯菌、埃希菌屬、光氣杆菌屬、屎腸球菌、銅綠假單胞菌、異克隆菌屬、銅綠假單胞菌、産碳青黴烷酶的菌等。”
“還有嗜肺軍團菌、莫拉克賴氏菌等。”
“改用莫西沙星這種頗爲廣譜的喹諾酮類抗生素,主要是考慮覆蓋革蘭氏陰性菌中的沙門菌屬(包括傷寒沙門菌、副傷寒沙門菌等)、大腸杆菌、變形杆菌、副大腸杆菌、弧菌屬、光氣杆菌屬、螺旋體屬等。”
“或者是支原體屬……”
“氨基糖胺類抗生素的抗菌譜是……”
“這些算是診療思路嗎?江醫生?”吳邪一口氣足足說了六分鍾,可能接近千字才作罷,接着如此反問一句。
問人治療方案,不推敲别人的診療思路,這是一種忌諱!
即便是上級醫院知道下級醫院可能診療考慮不周全時,也會看在對方的資質和條件有限,予以不多追責。
畢竟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這江雲真有意思。
“夠,夠了……”江雲直接被吳邪的輸出幹懵逼了,直到吳邪反問,才吞吞吐吐這麽講了一句。
江雲驚呆了,所以一個問題脫口而出:“吳醫生,您是哪裏畢業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