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揚州宛城,清安街。
清安街的清安二字,取自雍州大聖曲楚原無意間寫下的一句詩歌“高飛兮安翔,乘清氣兮禦陰陽”。
白流蘇的春眠樓便開在清安街上,時值正午春眠樓還沒有開張,高飛正躺在門口的搖椅上看書,而白流蘇則在躺椅後面慢慢搖。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把你當作搖椅慢慢搖。”
高飛一邊看書,一邊輕聲哼着不着調的小曲子,他手中的書看起來異常的古樸,書皮上是四個手寫的大字《九州簡史》。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小半年了,高飛每天摸的最多的除了自己房東兼老闆的小手,便是各自各樣的書了。俗話說的好,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顔如玉。經過這小半年的惡補,高飛理論上已經了解了這個世界。
揚州在九州當中處于一個十分尴尬的位置,揚州的實力在遠古九州中是最弱的一批了,可偏偏揚州又是九州中最爲富裕的一批。有錢,沒實力,這就是揚州尴尬的點。揚州的掌控者是趙氏,趙氏的兩位老祖趙徽和趙欽三十餘年前在于妖族的戰争中被俘虜了,這讓本不強橫的趙氏更是雪上加霜。雖然和妖族的戰争結束了,可趙氏卻又被隔壁徐州的劉氏盯上了。而徐州則和揚州恰恰相反,徐州雖然不富裕可卻正屬于人才井噴的年代。而且徐州的劉氏可都是些臭流氓,既然盯上了隔壁的揚州那必然是要啃下來快肉的。
然而不管是徐州還是揚州都是人族,不管是趙氏還是劉氏都是人族的中間力量,真正玩命去拼到最後折損的豈不還是人族的力量。爲了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九州的老大雍州赢氏定下了規矩,每三十年九州之主都可以發起一次奪城之戰,每次盡可奪一城。這樣有實力的氏族賺到了便宜,而沒實力的氏族也吃不了大虧。盡管徐州劉氏想要的不僅僅是一座城池,可礙于規矩也絲毫沒有辦法。徐州劉氏盡管這些年實力增長很快,可卻還沒有和雍州赢氏做對的膽子。九州當中誰是老二可能還要争奪一番,可若問誰是老大,确實毋庸置疑的。
“白姐,今年奪城之戰的日子可曾定下了。”搖椅上高飛雙眼微微阖目,臉上露出好奇的神色。
“好像是六月初三罷,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也不知趙氏能不能守住宛城。”白流蘇輕聲解釋道,語氣中顯然并不看好趙氏,可又似乎十分希望趙氏能夠守住宛城一樣。
高飛看向白流蘇,好奇的問道:“白姐,你似乎很不喜歡劉氏。”
白流蘇也沒有做作,直言道:“嗯,劉氏挺讨人厭的。這些年劉氏的實力越發的強橫了,整日裏想學習赢氏的霸道,可骨子裏卻還是透着一股子卑劣。相比之下趙氏雖然弱一些,可卻能讓百姓過的更加富裕。”
“你呢?你希望劉氏能夠奪取宛城嗎?”白流蘇反問道。
“當然不希望了,我的小心肝不喜歡的,我自然也是不喜歡了。”某些人的嘴如同抹了蜂蜜一樣。
“哼,油嘴滑舌,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白流蘇輕哼一聲,小手卻依舊在幫高飛揉捏着肩膀。
來往的行人看向高飛的眼神,恨不得能夠将他活刮了,若是眼神能夠當刀子使的話,那麽他定然已經被千刀萬剮了。高飛已經在春眠樓門口看了幾個月書了,每次那年強貌美的老闆娘都像是一個使喚丫頭一樣,伺候在他的旁邊。對弈這種軟飯硬吃的男人,路邊的行人隻想說一句“其實我腸胃也不怎麽好。”
“流蘇。”
突然一個清脆的男聲在耳邊響起,白流蘇的手随着聲音響起的瞬間挺了下來。循着聲音看去,隻見不遠處站着一個穿着白色錦袍的中年男子,這男子絕對算的上是一個老帥哥了,不論是這張臉還是這氣質絕對都是數一數二的。
“他是誰?”
“他是誰?”
一大一小兩個帥哥,齊聲問道。
“他是我爹。”白流蘇拽了拽高飛的衣服,小聲的說道。
“爹。”
“啊,不對,伯父好。”高飛騰的一下從搖椅上站了起來,站起來的同時還不忘理理衣服。
中年男子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似乎自己的白菜好像被豬拱了,冷冷的問道:“他是誰。”
“要你管,他是我男人。”白流蘇癟了癟嘴,上前挎住高飛的手說道。
“你才多大,你想氣死我是不是?”中年男子怒沖沖的說道。
“哼,你找的那個也沒比我大多少。”白流蘇不甘示弱的說道。
高飛也是個小機靈鬼,聽到這裏他大概也聽懂這父女倆是怎麽一回事了,八成是白流蘇的爹給他找了個後媽。
“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們的事情我不管,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整日守着個青樓成何體統。”中年男子歎了口氣說道。
“我樂意,這是我娘留給我的。”白流蘇側過頭去,似乎是不想搭理這個父親。
這父女兩人也是有意思,父親就這麽直勾勾的盯着閨女,而閨女卻又别過頭不理父親。
“你娘走了,不會在回來了,你守着這些東西又有什麽用。”中年男子苦着一張臉說道。
白流蘇瞥了父親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這就是你泡我閨蜜的理由。”
“呼。”聽到這裏高飛倒吸了一口涼氣,草率了啊,原本以爲隻是找了個後媽,沒想到自個這個嶽父的路子還挺野。
“騰,騰,騰。”說罷,白流蘇朝着樓上跑去。
“小子,來聊聊。”白流蘇上樓之後,中年男子沖着目瞪口呆的高飛招了招手。
高飛忙不嘚的湊了上去,如今是這個世界沒煙,不然一定要給“大哥”抽根華子,然後随便請教幾招絕技。
“伯父,你叫我?”某人舔着個b臉湊了上去。
“流蘇成功銘刻了命紋沒有,前些時候想來的,又怕她見到我生氣,影響了銘刻命紋。”中年男子蹲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此時的他哪裏還有之前的風度,不過是一個關心女兒的父親而已。
“伯父不用擔心了,已經銘刻成功了,是幻之道。”高飛回答道。
“幻之道,幻之道,自保能力足夠了。”中年男子喃喃自語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