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響,瞄準具中的藍鳳凰眼睛爆出一團血色。
一槍爆頭!
突如其來,藍鳳凰所在那艘坐滿五毒教教衆的小船頓時一陣慌亂。藍鳳凰一死,其他人都知道是洛辰幹的。
洛辰沒有收手,繼續瞄準其他五毒教的教衆,然後逐一扣動扳機射殺,一團又一團的血花爆開。
驚恐聲,叫罵聲不斷響起,唯獨沒有慘叫聲,因爲洛辰每一槍都準确射中要害,一槍斃命。
很多人聽着槍響不斷響起已經發懵了。
鳥铳在明朝并不罕見,可這種火器一般用于戰争,不怎麽用來對付尋常盜寇,并非每一個江湖人都能見識到。
“這和尚真是卑鄙無恥!怎能用這種暗器傷人!還有沒有武德?五毒教的人死得冤啊!可惜了藍鳳凰貌美…咳!”
像天河幫幫主黃伯流等人物,卻并非見識淺薄,自然對于這種能夠威脅到武林高手的火器了解甚多。
可根據他們的了解,即便朝廷,現在也沒有能夠連發的鳥铳,精準度也絕不可能像現在和尚手中那把那麽高。
“我還疑惑這和尚怎敢輕易進入我等包圍?原來是有這等利器,如此一來,便是武功再高也怕啊!”
“不過,覺難和尚以爲憑此物就能夠肆無忌憚不成?”
長鲸島島主可馬大身材魁梧,聲音雄厚異常:“快快沖過去,和尚那玩意隻有一把,大夥一起殺到他跟前,他便奈何不得!”這一嗓子很多人都清楚聽得到。
頓時,之前十幾條滿載着各幫派勢力好手的小舟快速劃動,疾沖向洛辰腳下這條船。
上百米的距離其實并不算長。
洛辰仿佛沒看到一般,繼續射殺的那些五毒教的教衆,衆人也很快明白他刻意針對五毒教。
直到那艘小船上剩下幾個五毒教教衆機靈跳入河中潛水逃跑,洛辰彈夾中的子彈也射光,才把槍收回納戒。
這河船上隻剩下他和任盈盈兩個人,之前天還沒亮的時候,他便付給了船家十兩金子,讓他們三人趁着夜色遊水離開,如此一來,也好過跟他在一條船上,枉送性命。
這時候,滿載好手的十幾條快船已經撞了上來。
嘭嘭嘭——
連續的撞擊聲,上百名好手沖上洛辰所在的河船。
“殺!”
“砍死這和尚!”
上百道人影一擁而上,個個手持兵器,滿臉彪悍,一身的殺氣,顯然這些人都是個幫派中的中堅力量。
洛辰站在河船中央,離着挷着任盈盈的桅杆不過一丈,看着四面八方擁來的敵衆,雙手輕輕擡起‘人屠’。
“殺!!”
當先就有十幾個悍勇的漢子怒吼着,提着兵器撲向洛辰,身周四面,人還未至,森冷的兵器已高高擡起。
當真想要将洛辰碎屍萬段,砍成爛泥。
“阿彌陀佛!諸位施主,貧僧這就幫你們脫離苦海!”
洛辰臉色平靜笑着,身體倏地一旋,刀随身轉。
刹那間,以洛辰身體爲軸,兩米多長的‘人屠’化出十幾道淩厲的刀影,在他身體四周疾舞而起。
噗噗噗噗噗——
刀光閃爍,血色若隐若現,畫面仿佛刹那被定格。
十幾個殺向洛辰的敵衆好手還沒怎麽反應,茫然間發現手上的兵器便斷了,手和腳斷了,身體也跟着斷了。
身體無法控制,死前,眼中卻帶着一種狂熱的瘋癫。
血水四濺,殘肢紛飛,詭異而刺激。
慘叫聲都沒怎麽發出,便隻剩下一地的殘屍碎體。
他們最爲悍勇,同樣也死得最快。從始至終,他們的兵器連洛辰身體一米之内都接近不了。
洛辰臉上依舊慈和,仿佛剛才這些人都不是他殺。
襲殺而來的上百名敵衆好手凡是看到這一幕的,身體都會不由自主的一頓。但是當那血光綻開,他們一個個眼中露出興奮之色,透露着瘋狂與嗜血。
“殺!!”“殺了他!!”“吼!!”
一道又一道的身影手持武器,前撲後繼的沖向洛辰。
“阿彌陀佛!諸位施主不要急。”
洛辰不喜不悲,手持‘人屠’快速交錯劈斬。
五尺多長的刀身俨然化爲大殺器,每一次揮斬,以‘人屠’的鋒利,都能輕易斬斷他人的兵器,切斷别人的身體
就像砍瓜切菜……殺雞屠狗都沒這麽容易。
周身的殘肢碎體堆積得越來越多,船闆上的血水越來越粘稠,沒有一個人能接近他周身一米。
洛辰不用任何招式,僅僅依靠自己肉身的速度力量與反應速度,然後随意的揮砍,幾乎沒一刀落空。這些所謂的武林好手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剛剛學會走路的嬰兒。
動作太慢了,即便武藝再高又能如何?
‘人屠’這把兩米多長的刀,當真适個群戰屠殺。
僅僅幾個呼吸的功夫,已經有三十多人被洛辰分屍。
可這幫沖殺來的家夥,神色卻顯得有些詭異。
一個又一個地殺向洛辰,對殺洛辰的興趣明顯比解救聖姑更大,洛辰站在原地幾乎沒怎麽移動,他們有的是機會分人去救任盈盈,可他們沒有,簡直就像殺瘋了一般。
地上同伴的碎體越多,周圍的環境越加血腥,他們卻仿佛更加興奮。仔細一看,他們眼睛血紅,臉上的瘋狂之色很不正常,顯然出發之前都被用過藥物。
一方悍不畏死,一方砍得也痛快。
這隻是一場單方面的虐殺。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敵衆率先過來的上百人,已經被砍得剩不到十人,血水不斷噴灑,已将洛辰全身染紅。
這些人人數雖多,武功卻不算高明,比之他昨天碰到的漠北雙熊那幫人差遠了,放在江湖上隻能算三流。
換做平常,上百名三流好手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沒有任何勢力敢輕視,如今卻如同豬狗,像畜生一般被屠殺,隻剩一地的碎肉。
噗嗤!噗嗤!
當洛辰将剩下十幾人解決後,這幫綠林左道已經将所有船隻擁擠而來,徹底堵滞住洛辰腳下河船的移動空間。
千餘人馬踩過接踵在一起的船隻向着洛辰沖過來,密密麻麻,仿佛一大片蝼蟻,喊殺之聲沖天動地。
洛辰身後,任盈盈眼中早已恢複聚焦,看着眼前和尚的殺戮,沒有因爲這幫手下死亡而心痛,更多的是麻木。
二十多米長的河船已經堆滿了殘屍,血水不斷流入黃河,然後緩緩擴散而開,黃河水面上很快一片血紅色。
洛辰站在船頭,看着四面八方,宛如潮水一般蜂擁殺來的左道人馬,握着染血的‘人屠’,面色淡定,心無波瀾。
不知何時,殺人對他而言,就像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十幾個天河幫的幫衆率先沖上河船,他們踩着殘屍血水,沒有第一時間殺向洛辰,而是沖向任盈盈。
這些人從外表看就知道是正常人,因爲他們眼中有恐懼,而不是像之前那些人一般,隻剩下撕殺與嗜血。
洛辰身形一縱,刹那躍過數丈距離,來到任盈盈身前,‘人屠’揮斬,宛如雷光疾閃。
血水飛起一大片,随着一陣短暫的凄厲慘叫,河面再次多出了十幾塊碎屍。
黃河水越來越紅。
……
河岸上,早在洛辰被包圍之前,便已經聚集了一大堆江湖中人觀望,畢竟除了這些刀口子上舔血的人,普通人面對這血腥場面也不敢多呆。
這些人大多是河南境内的武林人士,與雙方關系都不深,純粹是聽到消息,好奇趕來圍觀看熱鬧的。
可是此時,看着洛辰宛如屠宰畜生一般的砍殺,一些人心裏也忍不住發毛,畢竟死的都是人,不是幾百頭豬。
看着那個在人群中肆意縱橫屠殺的和尚,所有人幾乎在心底産生的相同的想法:以後遇見這個和尚,能跑多遠跑多遠,真惹不得!
前提是,覺難和尚能夠順利活下來。
“覺難和尚也是不得了,敢抓魔教聖姑,這幫人不拼命才怪!”
“出來之前我師傅還跟我說,惹了這天河幫這幾十個左道勢力,覺難必死無疑!如今看來……師父沒說錯。”
“少林寺勢大,又是地頭蛇,不會看着這覺難被殺。”
“那也要趕得上才行。”
“諸位不覺得荒誕?少林寺身爲佛道禅宗,慈悲爲懷,爲何會出現如此殺性深重的門徒?”
“這覺難和尚是佛門異類,根本就是一個魔僧!”
“據說隻有十幾歲,若傳言無誤,年紀輕輕武功卻如此高,一些成名幾十年的江湖老前輩也比不上吧?”
“莫不是妖孽轉世?那稱作妖僧豈不更合适!”
“可惜人有力窮時,這些左道勢力聚集不下兩千,這覺難再妖孽,氣力總有耗盡時,屆時…唉。”
“若少林寺的人不快點,怕想給覺難收屍都難喽。”
有人惋惜,有人幸災樂禍,也有人純粹看熱鬧。
……
就在上百條船隻擁擠在一起,封堵圍殺洛辰之時。
往上遊不過一裏,方生與丁勉、樂厚等人坐在一條小舟上,此時相顧無言,臉上皆是無奈之色。
他們本想尋機解救洛辰,順便暗中弄死任盈盈。
可洛辰毫無畏懼地沖入左道人馬的包圍,等方生等人反應過來時,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洛辰落入重重圍堵。
他們幾人可還有理智,絲毫不認爲憑借他們幾個人就能撕殺沖入陣中,再順利将人帶出來。
“方生大師……唉!可惜了,覺難師父這等少年英雄。”
丁勉拱手歎道,心中卻忍不住竊喜。
之前所謂援助,不過是礙于面子,真以爲他喜歡看着少林寺這個鄰居高手輩出,繼續擴大在武林中的影響?
方生老臉慈悲平靜:“阿彌陀佛,覺難枉造殺孽,因果業報,亦是他命該如此,不可強求……”
林平之看着前方上百條船,拳頭緊握,牙根緊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