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征暈乎乎進大院,從小走這條路,閉着眼睛都能找到家;回到曹家小樓,發現,往日裏冷清的小樓這會兒熱鬧非凡,裏面時不時傳出歡聲笑語,其中以他.媽媽蘇蘊徽聲音最是歡快。
這倒是稀奇了,他.媽很久沒這麽開心過了;不知來的是何人。
踏進家門,往大廳走去,入眼的是曹家老爺子和曹家父母,以及兩位老人,兩位年過五十的一男一女,還有一位青年女子,大約二十出頭,不超過二十五的樣子。
他站定,大廳裏歡聲笑語驟然停擺,還是蘇蘊徽反應快,愣神不過一息,臉上的笑意依然不減。
“征兒回來了。”
“爸媽,爺爺,幾位,你們繼續;我先上樓洗洗睡一覺,昨天晚上沒睡好,這會兒腦子還有點轉不過彎兒來。”好歹經商了幾年,曹征在應對方面不露聲色,不僅招呼了爺爺、父母,客人也沒忽略。
蘇蘊徽點頭,“去吧,好好睡一覺。”
“好,您和幾位客人聊的開心。”曹征應對一句便上樓而去。
曹征沒看到,沙發上坐着的女青年眼神一直在他身上打轉;頭發沒打理,衣服皺巴巴的,整個人顯得很頹,就看不上眼。
曹征一走,蘇蘊徽大大方方的說話,“曹征這孩子忙着工作,昨天都沒能回家,今兒個才回來,可能又去應酬了。”
“無妨,有正經事是好事,年輕人嘛,就該努力拼一把;等老了,可就沒那心思了。”說話的是對面的當家人,五十歲出頭的男子。
另兩位老人緊接着也道:“男人有事業,肯拼搏是好事;你們有福氣,不像我家這個,一天到晚就知道跟着朋友出去玩,家裏的東西以後都不知道交給誰打理。”
“荀歡很好。”蘇蘊徽微笑着,心裏是尴尬的,“荀歡是聰明孩子,隻要肯定下心去學,必定能應付得來;您二老就别擔心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說再多,做再多,都不如放手讓兒孫施爲。”
這是她這些年領悟出來的道理,她生了兩子一女,兒子兩個,在曹家行一、行六,女兒行三;大兒子和大女兒都進了部隊,小兒子進不進部隊倒是無所謂。更何況,曹家還有另外兩房,那兩房的兒女都在體系裏;曹家的子嗣算是興旺的。
她是爲小兒子操碎了心,當初剛跟着嚴家小子幹的時候,她是不怎麽認同的;生怕哪天政策又變了,也怕經商沒出路。而今,她是徹底改觀了,經商沒什麽不好的。
瞧瞧家裏的生活條件上了一個檔次,買個什麽東西都能第一時間買到最好的,用到最好的,别提多舒心了;而,這些的來源,就是小兒子。
政策改變,國家扶持商人,好幾年都沒變了;大家的日子越來越好國,社會往越來越好的方向發展,想來不會再邊。曹家有在體系的,小兒子經商;錢财權勢,曹家都不缺了。
荀歡的父母笑了笑,“是該如此,我家歡歡就是被我們給慣的太厲害了,以後可有得磨了。”
到了這一步就體現出來子嗣多的好處了,一個不行還能另一個頂上;而荀家恰恰卻的就是這一點,荀家在國外家大業大裏,隻得一女,從小嬌生慣養,養出了一生小姐毛病。家業沒人繼承,等到他們走了,荀家可能要落寞了。
“你家歡歡文文靜靜的多好呀,看我家曹靜,給她取名靜;結果怎麽着,不愛紅裝愛武裝,十八歲就迫不及待跑去部隊了,那是攔都攔不住。你家歡歡在你們身邊陪着多好啊!我是想見我家靜靜都見不着。”
荀歡母親讪讪笑了笑,若非知道好友的脾氣,她都要以爲蘇蘊徽在炫耀了。
曹老爺子滿頭白發,皺紋起褶子,較之嚴老爺子來顯老的多;這會兒淡淡開了口,“咱們家靜兒好的很,雖然一年到頭見不到幾回,但身爲我曹家的兒孫,就該爲國效忠。”
“是是,您老說的是,我就是想靜靜了。”蘇蘊徽說着軟話,曹老爺子莫莫歎氣,他又何嘗不想;兒孫一年到頭不着家,還好有曹征在這邊陪着他。
今天老大和老大媳婦在家是因爲約好了人,也就是荀家這幾口人;若非如此,今天也不能着家。
平日裏小孫子在外忙着,陪伴他的時間太少;人老了,看着人家兒孫繞膝,孝子賢孫的,寂寞是難免的。
“想靜靜了就給她打電話。”曹老爺子說了一句就沉默下來了。
曹父沒什麽感觸,接下了話茬,“荀祁,國外的形式怎麽樣?”
“形式好多了,華僑在外面的日子好過了一些;這邊這幾年源源不斷的出好東西,從武器到其他方面,外面見識到了這邊的發展前景,慢慢開始放下對咱們的輕視。”荀祁說的十分中肯,“以前剛出去的時候,日子是真不好過;很多華僑在外面的日子艱難到一日三餐都是問題,他們對黃皮膚抱有很深的偏見歧視,日子太難了。”
“七九年之後逐漸有了改善,我們做生意也順利了很多;還得多謝你們牽線,讓我們在國外占據了一席之地,自從争取到了國内産品的售賣權,我家的公司地位明顯提升了很多。”
荀母含笑點頭,“謝謝你們,那時候我們都快撐不下去了,沒想到還能峰回路轉。”
“是你們有能耐,力挽狂瀾。”蘇蘊徽知道荀家公司在九八年底遭過一次重創,也是那一次,斷信多年的荀母重新給她寫信;請她幫忙牽線接頭,她利用曹家的人脈幫了荀家一把。
“要是沒有你和老爺子幫忙,我們就是想挽回也難了;國外那些商人太多沒人情味,利益至上,那段時間我們可算是見識了什麽叫人情冷暖。”有錢沒事兒的時候,大家和睦共處,一起吃喝玩樂。
一開始有頹勢,馬上就有人落井下石;關鍵是,落井下石的還不在少數,那時候他們荀家太難了。
荀歡聽了這話,眼底的不喜不耐都少了一些;身在那樣的氛圍中,切身體會過,曹家的幫助簡直是及時雨,是甘霖。經了那些事兒後,荀家就打算把公司遷回來,她也回來嫁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