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毓秀随意選了一支鋼筆,跟在丁教授身後,行至鄭教授左側手邊的凳子上落座;各自取來一卷試題打開,卷子是裝訂好了的,不怕弄丢試卷。
“我這裏有答案,一人一張。”鄭教授又一人給了他們一份标準答案。
“好,謝謝鄭教授。”道謝後,鍾毓秀接下放在手邊。
丁教授也接了,大家出的題心裏有數,其實用不用答案都行。
鍾毓秀沒有參與出題,但她的腦子好用,對于物理各類公式的運算娴熟非常;在批改試卷時,目光掃過題目就能在腦中運算開,對于這份答案,她隻看了一眼,再将大腦運算出來的結果,與答案做個對比。
人年輕,眼疾手快,大腦跟得上;批改試卷比兩位老教授快的多,兩人才改完一張,鍾毓秀已經閱完三張,有時候見到又去的解讀和見解,還會在題目下放寫上意見和建議。
鄭教授擡頭的瞬間,不經意瞟見她改過的試卷厚度,伸手戳了戳丁教授。
丁教授不明覺厲,鄭教授望着丁教授,朝鍾毓秀的方向微微努嘴;丁教授順勢看去,心下也是一驚,再看時間也才過了二十來分鍾,鍾毓秀至少批改玩了一半。
兩人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讀懂了驚色。
“勸勸,别這麽拼命。”鄭教授壓低音量。
丁教授點點頭,剛要開口;鍾毓秀聽見了他們的談話,“兩位教授不用擔心,我這是正常速度。”
“正常?”是不正常吧?
丁教授看了看鍾毓秀,陡然明白過來,不疾不徐出言打圓場。
“毓秀腦子好使,人年輕,眼睛比我們好;看的快一些也正常。”
鍾毓秀朝丁教授感激的笑了笑,低頭繼續改卷。
鄭教授将信将疑,盯着鍾毓秀瞅好一會兒,見她的速度一直那麽快;對丁教授的話相信了七分,湊到丁教授旁邊輕聲詢問。
“鍾同志是不是特别聰明?”
“嗯。”
丁教授面無表情地點頭,他太淡定,太沒情緒;鄭教授心中有了猜測,這位鍾同志不僅僅是腦子好使那麽簡單,恐怕是特别聰明,不然做不到這般。
他年輕時候也做不到,反而因爲謹小慎微,時常還會拉低速度。
鍾毓秀的速度快的不正常。
“趕緊改卷,這麽多呢,他們幾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丁教授見此,催了一句。
“好。”鄭教授收回視線,低頭改卷,心思還在鍾毓秀身上。
忙活了半個多小時,鍾毓秀改完一沓丢在旁邊,重新去了一沓過來;而這時,外面走來了兩位教授,他們二人面有微笑,一高一矮,一老一少,身形和氣質十分相似。
“丁教授,鄭教授,你們來的這麽早啊!”其中一名身形稍高的中年教授開了口。
鍾毓秀扭頭看向二人,放下筆;中年教授身高約一七三左右,身形消瘦,更顯高挑,眉目明朗。
那名老教授頭發花白,眼珠渾濁,臉色蒼白,呈虛弱之感;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身體耗損嚴重,内虛,并且身上暗傷還不少,他似乎必中年人還要瘦上一些。
“老丁,老鄭,你們比我們來的早,你們班上的事情安排好了?”老教授出聲詢問。
丁教授笑道:“交給班幹部了。”
“我班上也交給班幹部了。”鄭教授附和,“來了就坐吧,一起改卷。”
“好。”老教授和中年教授各自取了鋼筆過來,在丁教授和鍾毓秀的對面坐下,這才望着鍾毓秀問道:“這位就是鍾毓秀同志了吧?之前匆匆見過一面。”
鍾毓秀心下了然,這位教授在她第一次參加跳級考試時間過一回。
“兩位教授好,我叫鍾毓秀;兩位是前輩,還請以後多多關照。”
“應該的,你的大名我們是如雷貫耳,你研究的東西如今售賣的很好;我家也有人買了一台,貴是貴了些,耐不住是真好用。”老教授贊不絕口,滿目欣賞贊歎,“就是我這個老頭子也能開着走,隻要報上路線,掌握平衡就行;小電驢代步車的感應會能自行感應危險事務,也能避開路邊的行人,這款小電車男女老幼都有用。”
鄭教授輕笑,“老丁,你不介紹介紹?”
鍾毓秀算是丁教授帶出來了,鄭教授不去搶這個介紹的活兒。
丁教授放下筆,雙手交叉緊,眉目含笑道:“鍾同志,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老教授姓田,你叫他田教授就行,旁邊那位是江教授,他們都是曾在國外留過學的,皆爲學識淵博之人。”
“老丁,你這說這話臊我呢?”田教授失笑,轉而又對鍾毓秀道:“什麽學識淵博,不過是看的事情多了,經曆的事情也多了;人都老了,滄桑了,外表看上去倒是真像那麽回事。”
鍾毓秀被逗笑了,這位老教授是個有趣的人。
江教授搖頭,“我不敢稱學識淵博,就是多看了幾本書;鍾同志在華大可還習慣?聽說你去了醫學院學習醫理,咱們還爲你惋惜了好一陣兒。”
“您也知道了?”鍾毓秀看向丁教授。
“看我做什麽?”丁教授笑眯眯地說道:“可不是我大嘴巴,是你的選擇讓太多人無法理解,他們也是其中之一。”
田教授和江教授不約而同颔首,認同丁教授所言。
“鍾同志,你在物理上的天賦非凡卓絕,爲何要選擇去學習醫理呢?”江教授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詢問,“醫理能治病救人,但我們國家現在最需要的是科技,需要的是壯大。”
在當下,科技一詞十分前衛,不如後世普及。
鍾毓秀心裏不舒坦,和他又不熟,“想學就學了,還需要一個具體的理由嗎?”
“鍾同志,江教授沒有質問責問你的意思,隻是,我們非常好奇你爲何堅持去學習醫理;還請你不要見怪,江教授說話不會拐外,就因爲他性子耿直過了頭,爲此吃了不少罪。”田教授言語輕緩,和風細雨。
江教授神色微頓,“抱歉。”
“鍾同志去學醫自有她的道理,我們不是當事人,沒必要去了解去問;學什麽做什麽是她的自由,她有權利選擇屬于自己人生。”丁教授在旁發言,“我們不能給予支持,但也請不要理直氣壯揣測他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