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清遠微滞,“你還在華大上學?”
鍾毓秀點點頭,不欲多言;若非不想之後惹人誤會,引出事端來,她都不想将這些說開。
“你爲什麽要轉到醫大來?華大不好嗎?”甯清遠百思不得其解。
“我來醫大隻爲學醫。”華大的學業已經完成了。
甯清遠越發疑惑,第一次見到這種滿身富有神秘感的人,仿佛全身包裹在迷霧之中,讓人看不清摸不透。
領了課本,甯清遠提出幫她抱一部分,被鍾毓秀拒絕了。
兩個學期的課本,數量上不少,醫學方面的理論書籍内容向來多,每一本都比物理系的課本要厚實,兩兩相加,其中間大約在十斤左右。
這點重量,她抱的起。
“那你抱不動了可以給我一些。”甯清遠風輕雲淡地收回手,轉身往回走。
鍾毓秀跟在後面回到教室,“甯班長,謝謝你了。”
“不用謝,是徐教授讓我帶你去的。”甯清遠沒看她,回到座位坐下。
鍾毓秀也回到她的座位,剛落座,一個皮膚偏黃,臉圓圓的姑娘湊了過來,操着一口地方口音很重的普通話,“鍾毓秀同學好,我是鍾媛,咱們兩個一個姓呢;說不定八百年前還是一家人。”
這搭讪的話好熟悉。
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第一世時那些叔伯們,遇到同姓的人都能拉扯上點兒關系o(╯□╰)o,什麽本家人啊!八百年前是一家呀,總之,到最後大家親親熱熱的相談甚歡。
有的到分開之後還會交換個電話号碼方便聯系。
“你好,鍾媛同學。”
“鍾毓秀同學,你長得真俊,皮膚也好白啊!”鍾媛滿目羨慕,“我要是有這樣的皮膚就好了,你的眼睛也很漂亮,很有神。”
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個草包。
人家說眼睛是一個人的心靈窗戶,從眼睛就能看出這個人是個什麽樣兒的人。
鍾毓秀被她逗笑了,“你長得也不錯啊!小圓臉,最耐看了。”她長得真不俊,隻是在普遍臉色蠟黃的時代,她的白皮子就很顯眼了。
“哈哈,鍾毓秀同學,你人真好。”鍾媛眼底的笑意越發真,“你還是第一個說我耐看的,我長着圓臉,臉上還沒啥肉;人家看到我隻會說一句可愛,從來不會說我長得好看之類的話。”
“我覺得小圓臉是那種越看越好看的類型。”
鍾媛笑眯了眼,“雖然知道你是好心寬慰我的,我還是很高興。”
“不是寬慰你,圓臉是真的好看;有的人生來驚豔,有的人越看越耐看,有的人骨相美,各有各的優點。”她想要小圓臉還沒有呢,小圓臉長胖了也可愛,瘦了反而顯出骨相。
“好吧,我就當你真的喜歡。”鍾媛趴在桌面上,與她平視,自覺與她關系拉近了許多,她問道:“鍾毓秀同志,我問你個問題,你要是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我就是純屬好奇,沒旁的意思。”
不用問她都知道什麽問題了。
“你是想問我爲什麽過了一學期才插班過來?”
鍾媛一愣,旋即了然笑了,“對,我就是好奇,你現在過來很有可能跟不上進度的;徐教授那人可嚴肅,可較真了,你落在他的手裏,跟不上他的進度,他會罵人的。”
“不會的。”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是不會被罵,還是不會跟不上進度啊?”
鍾毓秀輕笑,“以後你就知道了。”
“行叭。”鍾媛笑了笑,沒再繼續問,“你住校嗎?”
“不住校,我家離這邊不是很遠,我回家住。”
鍾媛羨慕的情緒更爲明顯了,“你們本地人真好,上學也近哈。”
“你是哪兒的人?”鍾毓秀出言詢問,“聽着你的口音像是S省的。”
“你咋知道呢?”
“我以前遇到過幾個S省的人,他們的口音就跟你差不多;後面還喜歡帶個哈字,挺生動的。”
鍾媛嬉笑,“還真是,我的口音有很大的問題;一時半會兒又改不過來。”
“她那口方言普通話啊,現在可好多了,才來醫大的時候我都聽不懂她說的啥玩意兒。”一個身量瘦高的男生從前面回過身,毫不留情的揭短。
“哼。”鍾媛回頭冷哼,怼道:“那也比你好,你剛來的時候連普通話都不會說。”
“現在比你說的好。”
“你也沒比我好到哪兒去。”
二人互怼,互相傷害;叽叽喳喳的怼個沒完沒了,話題完全偏了。
鍾毓秀默默輕歎,雙手蓋住耳朵。
冤孽。
爲何第一天就讓她遇到這對冤家。
旁邊的同學們搖頭好笑,“你們都别吵吵了,人小鍾同學都怕了你們了。”
鍾媛和那名男人不約而同停下,去看鍾毓秀,果然見她捂着耳朵,滿臉痛苦。
“鍾毓秀同學,抱歉,我和他就是互相看不順眼。”忍不住就想怼對方。
鍾毓秀放下手,弱弱說道:“快上課了,回去上課吧。”
别在她耳邊吵了,耳朵嗡嗡嗡的有無數蚊蟲在呼喚着餓一樣。
鍾媛歉意的笑了笑,也不會去了,幹脆把課本搬過來跟鍾毓秀一起坐。
“鍾毓秀同學,真不好意思,我和他怼習慣了。”
鍾毓秀能說什麽?笑笑呗。
“我比較喜歡清靜,不用管我,你們自在就好。”
鍾媛笑了笑,還要再說話,前面那位男同學回頭道:“小鍾同學,介紹一下,我叫闵建國;是班上的生活委員,你在生活上有什麽問題都可以找我。”
“你好,闵同學。”
“鍾毓秀同學,跟他不用客氣;叫他外号闵龜就行。”鍾媛哈哈笑道。
“什麽緣故?”給人取個這麽坑的外号。
闵建國皮膚白皙,這會兒蔓延上了紅暈,淺笑着,瞧着腼腆,
鍾媛輕笑,俯在她耳邊道:“闵建國這人比姑娘家還斯文,說話做事都偏文靜;走路還特慢,一開始班上同學們還叫他闵烏龜呢。”
“個人有個人的習慣。”給人取外号這事兒,還真是哪個時代都避免不了。
好在這位闵同學不介意,性子寬厚;不将外号放在心上,遇到較真兒的,給人取外号的人當場就得下不來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