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法規定,不能用重刑,但這些人私下裏爲了比她說實話,該用的酷刑還是一樣不少。
她習慣了。
獄卒打量着她:“有人着我轉告你,毀人清白有多損,你自己要領教一番才知道。”
青禾擡頭:“什麽?”
“你會醫術,最好别讓自己懷孕,否則,白白害了一條命。”獄卒把幾個大漢也放了出來,拿着東西出了大牢。
青禾看着走向自己的幾個大漢,頓時所有的恐懼都升起來了,她用力搖晃着刑架大聲哭喊着求救求饒,鎖上了大牢門的獄卒卻充耳不聞。
她的慘叫響了大半夜,無人去堵塞她的嘴,存心讓滿大牢的人都能聽見她被淩辱的嘶喊,大漢們也不憐惜,笑聲此起彼伏,後半夜才沒聲了。
佛曉時獄卒開門進去,那幾個大漢已經自己回牢睡覺去了,青禾依舊被綁在刑架上,身上毫無遮攔,全都是青紫血污,頭發淩亂,人已經昏死過去了。
把她解下來丢回牢房,獄卒又丢了一件囚衣進去,就讓她倒在髒兮兮的幹草上,任憑對面的大漢打量她。
天一亮,幾個大漢被放出去了,到了下午,又進來了一批小痞子。
醒來的青禾呆滞的看着對面的小痞子,裹着囚衣,所有的恐懼自卑都在此刻爆發了。
她算計雲景的名聲和清白,有人,就實實在在的毀了她。
讓她即便是到死,也不能幹幹淨淨的離開。
每天夜裏,都是新一輪的屈辱折磨。
報複她的人,要把她踐踏進污泥裏,不得翻身。
秋後問斬,成了她最後的希望,她那個時候就可以解脫。
十月,恩科開考,蔺慕蘭不用參加前兩科,爲此,依舊閉門念書。
玉知楚參加恩科考試,遠在北州的玉知言還給他寫了信鼓勵。
兩科考試之後,篩掉的人已有數千,三年一考,難度極大,多少男兒淚灑榜下。
第三場考試順利開始,然後順利結束。
殿試之前,青禾問斬的日子也到了。
謀害王妃,罪不容恕。
問斬那日,她從長安衙大牢出來,如鬼一樣,仿佛骷髅架上包了一層人皮,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兩腿顫顫巍巍,佝偻着背,十幾歲的人,頭發就白了許多,面容蒼白眼窩下陷。
上了囚車,她花了很長時間才适應刺眼的太陽,看着藍天白雲,看着飛檐屋宇,看着對她指指點點的百姓。
青禾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終于不用再受那般非人的折磨了。
藍天白雲之下的長安城,繁華是它,富足是它,書香禮儀是它。
但是勾心鬥角是它,殺機四伏是它,有仇必報也是它。
跪在鍘刀前面,看着周遭獵雷作響的旗幟,看着劊子手握着的大刀,看着天上幹幹淨淨的白雲。
青禾長長吸了一口氣,期待的等着離開這個地方。
人頭落地,百姓們一陣低呼,随便四散離去,嘴裏說這幾句‘這姑娘還年輕’,他們甚至不知道她做錯了什麽爲何被斬,隻是在她丢掉性命之時,目視着她的離開,想着城外又要多一座孤墳。
給青禾收屍的是她家的親戚,親戚将她草草埋葬,趕緊收拾東西舉家離開了長安,不敢在此多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