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不足一千的兵馬,是跟着雲徵一路追殺匈奴王庭的隊伍,此次跟着他日夜兼程趕回,渾身的殺氣都未退去,就連禁軍見了他們,也不敢有半點輕視,他們身上的盔甲堆積的血垢極厚,不知殺了多少人。
這不是髒,是榮譽,也是勇武的象征。
有他們鎮場,叛軍被卸走了所有的兵器,那些參與叛亂的将軍大臣當場斬首,聖旨傳回長安及各地,家眷按罪論處,絕不姑息。
永錦已經寬恕過他們一次,就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可他們偏偏要一次接着一次的挑戰帝王權威。
雲徵被接回行宮,随行的太醫仔仔細細的給他看過,開方子煎藥之後就急忙去回禀永錦,他趴在床上,後背袒露,布滿大片血痂,容兕守在旁邊,滿眼心疼淚流不盡。
“好了。”雲徵笑盈盈的替她擦擦臉:“這得喝多少水啊?哭這麽久?”
“你别亂動。”容兕按住他的手:“這麽多血痂,都爛了嗎?”
雲徵笑盈盈,拉着容兕的手墊在臉上賣可憐:“嗯,連月打仗,又追擊匈奴王庭,回來後才發現後背潰爛的不成樣子,高燒不退,衣裳都黏在了上面,軍醫束手無策,是一個赤腳醫生用刀把我後背潰爛的肉全部割下,還撒了烈酒,我都是硬壓着牙撐過來的,疼死了。”
他語氣輕松,容兕聽着卻像是被刀子剜心一般,這滿背的血痂,都是被割去的肉啊。
她雙手微顫不敢去摸,雲徵卻閉上眼滿是輕松:“等這些血痂掉了,新肉就長出來了,到時候又是龍精虎壯的一條好漢,我們還能在身七八個娃呢。”
他痞裏痞氣的安慰,容兕并沒有太過寬心,心疼了許久才把情緒調整好:“有人冒用蔺蕭的名義傳信,說你背疽發作病危,是真的?”
雲徵笑意落了幾分:“那時我在割肉,幸好邊城冷的早,所以擦了烈酒之後就沒化膿,不過這可是割走了我身上一斤肉啊,疼的暈死了過去,睡了幾天,外面就都在說我死了,幸好蔺蕭和其他将軍穩住了人心,醒來之後我養了幾日,就坐着馬車回來了,爲以防萬一,所以沒有走漏任何消息。”
容兕摸了摸他染了霜華的頭發,俯下身貼着他的臉:“現在回來了,可還走了?”
“不走了,這次真的不走了。”他突然親了容兕一下,樂的龇牙:“轟我都不走。”
容兕依舊眼圈微紅:“那你若是再走,我就不要你了,我說真的。”
“好,答應你。”
他累壞了,等藥煎好了端來早已睡着,容兕守着他,一時半刻都不願意離開。
玉西澤夜裏過來,雲徵還沒醒,瞧了瞧他身上的傷,小心翼翼的坐下來壓低聲音:“皇上着我過來代爲看望,皇上知道他重傷未愈,讓他好好休息。”
“他的背疽發作,生生全部割掉的。”容兕一開口就是濃重的鼻音:“他的頭發都...”
玉西澤拍拍她的手:“人還能回來,就比什麽都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