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寺,望山台。
山陽君坐在亭中,看着煙雨寵的叢林,像是在等什麽消息一樣,陳岩在一旁煮茶,主仆倆靜悄悄的都沒說話。
積水被踩濺的聲音打破了他們的悠閑,台階下跑來一個蓑衣人,站在亭外就道:“主子,長安城半數官員已經病倒,現在六部尚書中,還能主事的隻剩下玉西澤了,他得過天花,無恙。”
山陽君眉頭舒展了一些:“蔡柏達也病了?那送往邊關的糧草呢?”
蓑衣人頓了頓:“送往邊關的糧草沒有動靜。”
沒動靜?
他沒再問話,蓑衣人立刻退了下去,陳岩把茶斟好:“現在匈奴厮殺不退,雲祁雙被拖在邊關,屬下着人去他們先前落腳的地方找過武王妃和那三個孩子,已經沒了蹤迹,現下也不知道藏在哪裏去了。”
“武王妃是雲祁雙的軟肋,他自然是要藏好。”山陽君品了一口茶:“這些人,讓他們退不退,非逼着老夫動手,不像話。”
陳岩站在旁邊:“主子,現在長安城那麽多人都病了,可要告訴皇上一聲,讓他小心些。”
“恒兒身邊不都已經換成了我們自己的人了嗎?”山陽君依舊看着煙雨中的山林:“那孩子現在不聽話了,告訴了他,他反倒覺得老夫是在多管閑事,算了,等老夫除掉雲祁雙這群人,讓他大權在握,他才會知道老夫所作的一切都是爲了他好。”
陳岩見禮:“主子費心了。”
他們繼續煮茶聽雨,悠然自得與長安撐得風聲鶴唳有着雲泥之别。
街上行走的人臉上都蒙着面巾,長安衙的衙役四處撒了石灰,家家戶戶煮醋曬衣,發現不舒服立刻就送去城外休養。
玉西澤也把公務挪到了家裏,他一邊批閱着屬官們整理好的公文,一邊看着三個孩子,玉知言和玉知楚在旁邊的小矮桌上寫字,三丫頭在小榻上自己玩,倒是都乖乖的。
批閱掉一堆,抱出去交給小厮讓送去兵部衙門,他折回去去看了看玉知言和玉知楚寫的字,“歪七八扭像狗爬。”評價了一句,玉西澤握住玉知言的手:“寫慢一些也無妨,手腕不要抖。”
玉知言認真的看着筆尖,一個字還沒寫完,小厮就氣喘籲籲的沖進來:“大人,出事了,宮裏有人得了天花,皇上被傳染了。”
筆尖一抖,玉西澤立馬就沖了出去,玉知言和玉知楚隻是看了看,像是習慣了一樣繼續做自己的事,也不追着出去。
永錦半夜起的燒,天一亮身上就起了小紅疙瘩,玉西澤進宮的時候,幾個太醫已經給他看了,治療天花的草藥也已經熬好讓他喝了。
玉西澤去看了一眼,立刻出來,宮裏的管事大太監和管事嬷嬷跪在丞相面前,早已經吓得魂飛魄散,額前都磕破了皮。
丞相面色頹然,身子已經搖搖欲墜,玉西澤扶住他,他痛心疾首老淚縱橫:“大公主病了不能主事,山陽君竟然聯合太後,把皇上身邊的人全部換成了從山陽送來的,就是他們染了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