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蕭背着黎姜跑來找雲徵,走路都有些腿打顫了:“王爺,是否先把女帝送回去?”
借着熹微晨光,雲徵見黎姜一臉的血也被吓的心裏一緊:“傷的很重?”
黎姜無力的搖搖頭:“我吃了一根百年人參提神,上火流鼻血了,現在有些頭暈。”
“你瘋了?”雲徵拄着長槍站起來,立馬喚來自己的馬:“快送回去。”
蔺蕭趕緊把她弄上馬,兩位齊國的将軍見了,迅速過來護送。
他們趕着離去,蔺蕭和雲徵同時腿軟的坐在地上不願意動,砍殺了太多,此刻胳膊顫抖的都長槍都提不動了。
蔺蕭看着滿山的屍體,心神激蕩:“我在滇南和北州的時候,李軍侯告訴我,要想真的知道什麽叫做伏屍千裏血染山河,就該來一次邊城。”
“習慣了,就好。”雲徵對現在情形早已經麻木了:“沒有這裏的血流成河,哪來我們身後的安平盛世?我們現在坐的地方,下面不知埋了多少屍骨呢。”
蔺蕭不接話,他跟随李興懷從北州殺入滇南的時候,本以爲那就是血流成河,還奇怪爲何那些從邊城調過去的将軍會那麽雲淡風輕,現在切身體會了才知,進攻滇南那幾年,真的算不上是死戰。
所有人都在雪地裏坐着,坐在滿山死屍中間,有人跌跌撞撞的尋找着沒有死透的人,相互幫着把還有口氣的都擡回去,盡各自最後的力氣,搭救一把自己并肩殺敵的兄弟。
此一戰,算是突圍血戰,雲徵一到邊城就帶兵殺出,具體的事情他還沒有安排呢,此時倒是能趁着匈奴暫退細細的安排一番了。
安葬陳琳,重新安排各方将領,告訴他們何人防守何處,他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蔺蕭以爲他着急回去,畢竟此刻隻有容兕和三個孩子待在家裏,可雲徵沒走,他讓人統計傷亡發戰報送往長安,自己則去找齊軍商議與匈奴血戰的具體事宜。
大敵當前,他不能把這裏的事情棄之不管,但他一驚着人去把容兕她們接到邊城來。
村莊裏,駐軍連夜調走了大半,戰火卻沒燒過來,三月的天氣還下了雨,天氣再次轉涼。
雨後,容兕拿着小鋤頭在屋子旁邊的空地上細細的挖了一遍,又把村長給的白菜種子細細的撒上,擋上籬笆确定不會倒,她才拿着鋤頭去放好,洗了洗手進屋,雲景依舊在乖乖寫字,雲昭在玩他的藤球,安安靜靜的,都不出聲吵睡覺的小弟弟。
容兕坐下來,累的動了動肩膀,雲昭立馬丢了藤球過來,爬上小榻站在她身後給她捶捶,容兕笑道:“呀,真懂事,知道娘親累了?”
“嗯。”他的力氣不大,小小拳頭還怕把容兕捶疼了:“我看見娘親的手出血了。”
容兕看了看自己的手,才幾天的功夫,已經磨破了皮,“娘親是被你爹爹寵壞了,先前在觀音寺幹活可利索了,上山找柴爬樹摘果都會,可自從嫁給你爹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慢慢的就把自己養嬌氣了,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