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令于瞄了他的手一眼,雙手往身後一背,像個小老頭兒一樣走了出去,李興懷面不改色的把手縮回來跟着她出去,上了馬車,趕去李府。
她一路看着窗外,坐的腰背挺直,表面十分淡定,内心慌得一批,雖然先前和李興懷他爹一朝爲官處的相當不錯,還一塊去喝過花酒算是興趣相同,可是這身份一變,感覺也變了。
孟令于真想扇死自己,當初是怎麽想的,和他爹去喝花酒?
忐忑的到了李府,孟令于端着從容淡定進去,方寶跟在她身邊鼓勁:“少主别怕,你就當是來蹭飯好了。”
“我本來就是來蹭飯的。”孟令于裝糊塗:“不然是來幹什麽的?”
方寶噎了一下:“你得給軍侯一個交代啊,你白吃白喝這麽久,還帶着我這個拖油瓶,咱們不給錢,其他的要給點吧。”
“......”孟令于一臉黑線:“賣主求榮,扣你三個月工錢。”
方寶一愣,差點哭出來。
拘束尴尬不自在的吃完一頓飯,孟令于整個人都不好了,雖然李家人都挺好,李興懷他爹因爲先前同朝爲官的原因還很欣賞她,并且默契沒把一塊喝花酒的事往外抖,可是這感覺就是不太好。
吃了飯小坐半刻,孟令于就踹着李興懷走人,出了李府,她扭頭就去找容兕。
聽她說完,容兕剝着糖炒栗子都笑了:“那你是怎麽想的?”
孟令于抓了一把剝好的闆栗吃了一顆:“沒怎麽想,家仇未報,不考慮婚嫁,而且我都這麽大年紀了,嫁不嫁人無所謂,多賺點錢給自己留着養老就好了。”
“你與我姐姐差不多年紀,她尚且心存覓得如意郎君白頭偕老的心思,你又何必自棄呢?”容兕把剝好的放在盤子了:“而且,又不是無動心之人。”
孟令于又吃了一顆:“時機不合适,我和鎮南王的仇一定要親手解決,我要回滇南,生死皆不知,哪裏敢許諾?”
容兕看看她繼續剝着:“我去觀音寺的時候六歲,人人都說我不幸,小小年紀,要在那些浪費大把時光,七年不長不短,我卻學不了詩書禮儀,學不了歌詞曲賦,每日青燈古佛,日子清苦寂寞,可是現在想想,滿長安女子,我該是最幸運的了。
觀音寺七年,我躲過了多少算計陰謀,就算是後來離開,深養閨中時有哥哥遮風擋雨,出嫁爲婦後,也是一心一意操持着四方府邸内的事,偶有得閑,方才對外面的事動一動心思,雲哥哥待我一心一意,家中無姬妾争寵,府外無花柳相擾。
我不爲錢财所困,不爲性命所憂,不爲夫君寵愛所傷,不爲雜事所累,自披上嫁衣,就是尊貴的王妃,生兒育女,打理家室,這就是我該做的事,除此之外,都有雲哥哥替我頂着操持,他給了四方天地雖小,卻是最爲安甯,師父,你教我女子自立,可我想,有時尋個願意爲自己遮風擋雨的人也是不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