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玉顯的死,在他們看來,實乃是可惜大過悲痛。
年紀輕輕就官至尚書,本該前程似錦才對,可偏偏陸夫人死後,先是因爲縱容楊氏将長子幼女趕出家門,使得給太後和宣帝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然後因爲玉淑口無遮攔,在百官面前丢了玉府的顔面,明知宣帝心心念念想要獨掌大權,卻還是投靠在了太後手底下,結果被一出官場洗牌暴露了出來,接着就被宣帝一次接着一次的貶官,還因爲自己最疼愛的幼子丢了官。
風光起始,潦倒終末,說的便是他了。
從墳地走着回去,行到半路容兕就問:“是誰發現他來這裏的?”
玉西澤臉色微沉:“一個伺候的小厮,我親自問了話。”
“有疑?”被算計太多次,容兕很是謹慎:“哥哥,你發現了什麽?”
“是上官府。”玉西澤微微閉了閉眼:“我将他送到莊園養老,并不許任何人告訴他玉淑死了,可是那個小厮...”
他沒說完,反倒是輕輕歎了一聲,語氣稍顯疲憊。
容兕明白了:“哥哥,你們現在與上官府又權力之争,他們想借此說你不孝對嗎?”
“嗯。”玉西澤右手半握懸在小腹處:“這次,祁雙要吞掉所有王爺的封地,好專心對抗鎮南王,上官府哪裏肯看着我們獨霸朝堂?兵部戶部是重中之重,他們要想分一杯羹,把我扳倒是最好的了。”
容兕看向他:“哥哥,其實上官府是上官府,嫂嫂是嫂嫂。”
玉西澤笑了笑:“你放心吧,不管我與上官府的關系如何,待她都會一如往常。”
他的話,容兕相信,随他一同回了玉府,住了兩三日才回武王府。
她一回來,林嬷嬷就張羅着讓她沐浴,輕輕的替她擦着身子,林嬷嬷心疼壞了:“小姐瘦了,趕路累壞了吧?身子可要仔細養好才是,小姐還年輕,身子可千萬垮不得啊。”
容兕呆呆的看着水面的花瓣,撈起一片吹了吹:“嬷嬷,他突然就沒了,我還有點不習慣,雖說從小到大都沒被他關心過,可心裏總是覺得缺了點什麽。”
“奴婢明白。”林嬷嬷拿了衣服過來:“小姐現在,無父無母了。”
無父無母!容兕心裏一緊,仿似大松了一口氣:“是呀,就是這樣呢。”
她出水休息,稍坐半刻吃了點東西就睡了。
傍晚,宮裏宣華殿。
宣帝歪在龍椅上,看着太監高呈的描金漆盤選了一遍,相中了一個進宮沒幾個月的年輕妃子,不過十五歲的嬌俏美人,見着他就像是雨中嬌花,真是萬般惹人憐愛。
太監趕緊拿着描金漆盤下去,宣帝這才問道:“去的人可傳信回來了?”
楚清垂首站在一旁道:“回皇上,已經傳信回來了,武王腰側的砍傷嚴重,至今卧床,他去拜訪時,武王還在喝藥,精神萎靡,消瘦了許多。”
宣帝高興的笑了起來:“看來他重傷是真的了。”
“玉顯下葬,武王妃從邊關趕回,武王沒有相陪,想必也是因爲這個緣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