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雲徵冒着飛雪趕到邊城的大營,傳信的裨将已經等着了,進門見雲徵身上裹着一件大裘,急忙過來幫他拿走,結果就發現他懷裏還挂着個孩子,因爲天色太晚了,孩子已經呼呼大睡。
“不是已經将匈奴的母牛母羊都買了嗎?沒有母牛母羊,匈奴一年之内是無法恢複的怎麽這麽快就反攻了?”他把懷裏的雲景解下來,小心的放在帥椅上,又把自己的大裘蓋在她身上:“反攻了多少人?何人迎敵?戰況如何了?”
“五萬輕騎,前幾日洗劫了邊關的四五個村子,一人不留,朱将軍帶兵趕去,和匈奴相遇,可是匈奴并不戀戰,速戰速撤,另一邊孟将軍出也遭遇了輕騎,也是洗劫村子。”
“這些匈奴來勢洶洶,但洗劫村子所用人數并不需要這麽多,他們氣勢洶洶的趕來,極有可能是震懾我軍。”
“昨日在邊關小道,有人抓到了一行商隊,拷問之後,商隊的管事承認,因爲匈奴高價購糧,所以他們已經運了好幾趟了。”
雲徵眉頭一皺:“有人給匈奴賣糧?背後的是誰?”
“管事不知,說糧食都是堆在糧庫裏面的,也不知道是何人主事。”
雲徵垂眼細想,一個年輕将軍說道:“冬月的軍饷糧草是少主拿出來的,朝廷并沒有給,會不會就是這批軍糧?”
被他一提醒,雲徵想起來了,蔡柏達在信裏提過一次,因爲工部報備道路不通,所以各地的糧銀都沒有準時送到長安,後來他自行解決了糧草,就一直沒有收到有關糧草的消息,能大肆收攏糧食而不被人發現,唯有接着收購軍糧這個理由了。
“匈奴糧草的事先不管,現在他們可以來來回回的騷擾,怕是和什麽人有了交易,想故意拖住我們了。”雲徵琢磨了一下:“現在邊關隻有十幾萬人,真打起來雙方都會吃虧,先将所有村民撤進城裏,先守住城池,不要出戰,依舊對外宣稱我重傷的消息即可。”
“少主。”一位老成的将軍站出來:“末将以爲,可以先出兵一戰,佯敗之後,再死守不出。”
其他将軍一想,覺得有道理,雲徵點點頭:“可行,你去安排吧。”
他在帥椅邊坐下:“都先去安排,務必讓所有人都相信,我現在重傷難愈,邊關無人主事。”
“是。”
他們趕着去安排,很快就定下了戰線。
三月初,容兕剛到長安城,戰報也随之傳來:雲徵重傷,匈奴反攻得勝,邊關大軍現在據守城池不出。
玉顯已經下葬,容兕沒見到他的最後一面,玉西澤領着她去了墳地拜祭。
新起的墳堆挨着楊氏,與陸夫人的墳堆中間,豎起了一座石牆阻隔。
玉西澤灑了些紙錢說道:“娘跟他吃了那麽多苦,後來又落得個郁郁而終的下場,想必黃泉路上也不想看見他了,所以我将他和楊氏葬在了一起。”
容兕孝衣素服跪在墳前,神色尤爲平靜:“這樣也好,省的操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