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神色平靜的點頭:“對,經常,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最後卧床不起與暖情藥物濫用有很大的關系,爲此我還處置過犯事的姬妾。”
孟令于點點頭繼續問:“大驸馬去世之前已經病了多年,那些年公主沉浸與失女之痛與驸馬别院而居,兩者之間來往甚少,平日裏照顧大驸馬的都是他的愛妾和府裏的丫鬟,大驸馬常年服藥,按理骨頭的顔色不該隻是灰中反黑,應該是帶些微黃才對。”
堂中等候的仵作站出來:“确有此理,病人常年服藥,死後的骨頭不是雪白色,而是黯淡無光的灰黃色。”
孟令于看了長安衙大官一眼:“另外聽聞大公主說,大驸馬的右腳拇指曾受過傷,以至于大驸馬走路略有跛腳,能讓大驸馬跛腳多年,那定是骨頭的事了,但是這具骸骨的右腳拇指完好無傷,當然,這也不排除是卧床養病的那幾年自己好了。”
她這麽一提,其他人才認真注意到那塊微不可察的骨頭。
長安衙臉色鐵青的看着她:“孟大人說這麽多,是什麽意思?”
孟令于拿起一截手骨給所有人看:“意思很簡單,這具骸骨不是大驸馬。”
衆人一驚,旁聽的定淳神色一肅,但卻沒有說話。
孟令于把骸骨給仵作,看着堂下跪的人道:“大驸馬去世一年半,按理的确應該是這副模樣,隻是大驸馬生前病了四年,最後一年連下床走路都辦不到,因爲随意行走都會造成骨折,所以這一年半的時間,大驸馬的骸骨不該這麽完整,而且顔色也不對。”
老者臉色灰白,看着孟令于嘴唇顫抖:“孟大人,去年我們可是坦白相告了啊。”
孟令于看着他:“有嗎?”
她鎮定自若的一聲反問,老者的臉色‘刷’一下就變了。
老者身邊的老婦人大哭起來:“對,骸骨不是我兒子的,可是我們給自己的兒子讨個公道有何錯?”
“你...放肆。”長安衙大官震怒:“公堂之上,豈容你們胡言亂語?”
這麽明顯的破綻,孟令于和二皇子定淳都看向了他,唯有容兕瞧着啼哭的夫婦倆有些同情。
公審的結果也在預料之中,因爲故意冤枉公主,大驸馬一家被降罪,念及他家有功于燕國,隻是問責并未真的追究,昭德全身而退,與此事無關,孟令于也沒扯上關系。
當天夜裏,師徒兩個又來到了賣醬牛肉的小店,點了兩斤牛肉做下酒菜。
喝的差不多了,容兕在桌上轉酒杯,語氣很低落:“師傅,我看着那兩位老人其實挺可憐的。”
孟令于笑了笑:“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不知道他們兩個當初是怎麽唆使大驸馬的,若不是大公主的身份還在,拳打腳踢必然少不了,我去辦案那次,就數他們倆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大公主往死裏坑,一般這樣的人,得勢的時候有多狠,失勢的時候就有多麽可憐。”
容兕默了默:“我覺得我太容易輕信自己看到的東西了,而且總是揣着沒用的善良和同情。”
注:此處驗屍結果現象純屬瞎吹,專業人士别較真!
今日提示(敲黑闆,以防後面想不通!!!):孟令于幫昭德解除了殺夫罪名,保住了皇室的聲譽,但也給自己的對手留下的把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