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遞過去一個包袱,玉顯還沒想明白他說的夫人是誰小厮就走了,拿着東西回屋打開,裏面是些新作的冬衣,外加三張狐皮大襖子,冬天可以蓋在身上取暖,另外還有一包銀子,約摸有一百兩。
玉顯咳嗽了兩聲,輕輕一歎,拿着銀子來到破敗積灰的廚房,從竈灰裏拖出一隻瓦罐把銀子放進去,又把瓦罐推進去埋好。
陳年的竈灰受了潮有些濕冷,觸在手上更冷了。
費力站起來,看着随意擺放的碗筷,又一一收拾好,這才蹒跚的回屋。
“爹,這是誰送的?”楊氏和玉淑從外面回來了,翻出了裏面的東西,瞧見玉顯進來玉淑就開始問:“大哥還是玉容兕?”
玉顯坐下,氣息不是很穩:“大抵是你嫂子送的吧。”
楊氏‘呃啊呃啊’的嚷嚷,玉顯聽着心煩:“容兒給的錢,都被你們拿去買衣裳買吃的了,冬衣也沒有準備好,她不送來,我們就都要凍死了。”
玉淑面色難過:“是女兒無才,不知掂量着用,害的爹受凍,隻是容兕給的錢實在太少了,抄家時許多東西沒帶出來,都要一一置辦,麻衣粗布的穿在身上也不舒服,所以才...”
玉顯擡手止住她:“我不知道容兒給了多少,但她不會沒想到這些,我們現在沒有來錢的地方,能節儉的地方一定要節儉才是,你嫂子送的這些都是好東西,我們現在用不合适,你拿去當了,換些錢另外買些差的回來,田園耕種,這些衣裳也不合适穿,留些餘錢,等開春了去買兩垧薄田,耕種着也能溫飽。”
楊氏立馬嚷嚷起來,抱着那三張狐皮大襖子死活不放。
玉淑也爲難了:“爹,粗布麻衣穿着不舒服。”
玉顯沉了臉:“你現在不是大小姐了,這些衣裳若是穿壞了豈不可惜?家裏哪裏有錢容你像從前那樣?”
他說的話不重,玉淑卻紅了眼睛,抹着眼淚門頭跑了出去。
楊氏把東西抱得離玉顯遠遠的才放下,又沖過來拉着玉顯嚷嚷,嘶啞的嗓音費力大喊,就像是磨刀石一樣難聽。
玉顯閉着眼睛一臉不耐煩,等楊氏力氣稍松才把她推開。
她們舍不得當,玉顯又沒法走遠路,東西隻能留下,天氣還不算太冷,但是當晚狐皮大襖子就被他們拿出來鋪在床上了。
睡了幾個月的木闆床,突然多了一床軟乎乎的襖子,這一晚一家人睡得都很香。
夜裏,雪花說來就來,一點預兆都沒有。
上官鸢迷迷糊糊的被凍醒,裹着被子坐起來瞧了瞧,守夜的嬷嬷聽見動靜就趕緊過來:“小姐怎麽醒了。”
“好冷呀。”她裹着被子還在抖:“是不是下雪了?”
嬷嬷去看了看:“哎喲,是下雪了。”
“夫君的被褥厚嗎?”上官鸢下來拿了鬥篷穿在身上:“他的大裘呢?快拿出來我去看看。”
嬷嬷趕緊把大裘翻找出來,拿了燈籠一塊去書房。
書房的燭火還亮着,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