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皇上。”蒼溪加重語氣:“難道公子不記得幼時是皇上教導公子念書了嗎?”
雲徵樂了:“不記得了,本王隻記得在宮裏差點數次斃命,隻記得在邊關大戰時,他輕信讒言将我卸職關押緻使我軍損失慘重,記得他縱容廢太子在勞軍物資上動手腳亂我軍心,記得他曾經對我的王妃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笑着說出的話卻殺意森森,蒼溪心間一凜,手裏的懿旨已經打不開了。
眼前的祁雙公子她看着太陌生了,察覺不到他的二心,但也體會不到他的忠心。
喝了口茶潤了嗓子,雲徵客氣疏離:“嬷嬷,請回吧。”
他放在茶盞起身離開,蒼溪站在正堂許久才走。
回到院子,容兕已經沒哭了,隻是因爲擔心,始終提不起精神。
“你哥哥雖然是書生但是并不文弱,從滇南送信回來要半個月,肯定已經醒了,别擔心。”
容兕抱着引枕點點頭,精神依舊怏怏的。
除了擔心,她幫不上任何忙,而且管家也來說了,因爲雲徵圍了鎮南王府的事,長安城現在人心惶惶,實在不宜出門,所以她隻能待在府裏。
蒼溪回宮後把雲徵的話一字不差的轉達給了太後,太後跪在佛龛前,手裏捧着經書,瞧着赤金佛陀深歎:“皇帝做錯不假,但他是皇帝,容不得任何人置喙。”
蒼溪思量着開口:“太後,奴婢有一句話不值當講不當講。”
太後翻閱着經書:“你說。”
蒼溪跪下來:“現在後宮妃嫔衆多,年輕的妃嫔少說也有五六十人,個個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紀,皇上多疼愛這些娘娘,皇嗣自然枝繁葉茂,可現在整日圍在皇上身邊的妃嫔就那麽幾個,好大多都是宮裏的老人了。”
太後放下經書:“你說的哀家怎麽會不知道?這些年輕妃嫔各個都是大家閨秀,骨子裏有傲氣,又介意皇帝年紀大,家族無後顧之憂,她們這次啊不屑于争寵,說來,也是前朝太過安穩的緣故。”
蒼溪不言,見太後要起身趕緊去扶,太後拿着經書慢悠悠的坐下:“不過花在後宮的錢實在是太多了,而且未娶正妻的年輕大臣的确不少,每年遴選的确有些不近人情,時日一久,隻怕百官都會有微詞,如此一來,越發把他們擰成一股繩了。”
蒼溪靜等着她拿主意,太後細想了半刻才道:“這事哀家做主了,自今年起,皇帝不必遴選了,适齡的皇子中也除了定陶,其他都已經有了正妃妾室,也不必再選了,雲徵的話雖然無力放誕,但無人呵斥反駁,大概也是因爲被他說中了心思,這事不能讓他做了好人,停止遴選,以展皇恩浩蕩。”
蒼溪小心翼翼的問:“那旨意...”
“哀家與皇後同頒。”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
停止遴選的旨意一出,各府都震驚了。
九月就是大選,現在發旨停止遴選,那各地已經開始的遴選就必須結束。
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各府未嫁女都可自行婚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