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讓人把一套素白色的衣服拿上來:“那麽多女孩,唯獨選中了你,也算是你的福氣,既然是去替皇貴太妃守葬,凡事都要穩重些,别丢了玉府的臉面。”
“玉淑幾句話就把玉府的臉面丢的幹幹淨淨了,你們還有什麽臉面能丢的?”玉西澤張口就怼回去了:“就算是去梅花塢又如何?雲徵已經求了恩典,容兒守葬期間想去哪就去哪,不拘着她。”
玉西澤到底是長子,又在朝中爲官,楊氏再怎麽蠻橫也不敢和他明着頂撞,被怼了也隻能自己忍着。
他們計較完了,玉顯這才慢悠悠的說道:“梅花塢是清苦些,但也安靜,守葬閑餘時,多讀些書,修身養性也有益處,等你出來了,皇上和太後親自指婚也是福氣。”
容兕不吭聲,靠着玉西澤直接轉了過去。
明顯是不樂意聽他說話。
玉顯也找不到什麽話和他們說,對于官場上的事,他也不想提點玉西澤,謹言慎行,是他爲官的準則,即便是面對親兒子也一樣。
未免楊氏再說出什麽不中聽的話和玉西澤鬧起來,玉顯把自己的話說完就走了,玉西澤讓人拿着楊氏送的衣服丢在他們馬車上,讓她帶回去給玉淑穿,氣的楊氏在大街上就差點失了儀态。
去梅花塢這件事,小東西接受的最爲平靜。
她沒想那麽多彎彎繞繞,也不覺得自己是給雲徵做人質的。
她念着梅花塢裏香甜的米飯,想着初春樹尖的青梅,挂着夏日裏的爛漫山花,記着脆香可口的松子和冬日裏的青松白雪。
帶去梅花塢的東西,她隻選了兩樣,一樣是她的埙,一樣是她的寶貝竹馬。
雲徵抱着她走過覆滿青苔綠藓的山間小道,身後烏泱泱跟了一大堆送白夫人靈位供奉的人,人人穿着素白,唯有雲徵一身盔甲,帽上的紅纓被山風卷起,引得小東西費心的去抓。
雲徵繃着臉,自始至終神情冷漠。
一條山道,除了她沒心沒肺的嬉鬧聲,沒人再發出半點聲音。
走了小半個時辰,幾乎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步,他們終于看見了半山腰上,那幾間隐在山霧裏的房子。
容兕抓着帽子上的紅纓,趴在雲徵肩上覺得很是無聊:“好遠啊,我都玩累了。”
雲徵沒回答她的話,抱着她又順着僅容一人行走的小石階往上爬,鬧了一熱汗,終于到了梅花塢前。
大燕曆代後妃都是直接供奉在國寺中的,隻因白夫人身份特殊,太後許她在梅花塢安享香火已是不易。
這裏清苦,隻有幾個姑子守着道觀,隔幾日下山到國寺去背些吃喝東西回來,平日裏幾乎無人會來這裏。
他們今日來送白夫人牌位,幾個姑子都已經在門口恭賀了,雲徵是外男戎将,他不能踏進梅花塢,隻能在門口就把小東西放下來。
身後跟着人把手裏的東西都恭謹的送進去,幾個姑子都忙去照看他們安置東西。
雲徵在容兕面前蹲下,細細的看了她好一會兒依舊眼中不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