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台灣最大小說網 > 曆史穿越 > 宋膽 > 第309章 以牙還牙

第309章 以牙還牙

第309章 以牙還牙

世人隻道張簡之是這天下間,第一老謀深算之人,殊不知相爺人如其名

簡之簡之,簡而蓋之。

所謂務實,行奸邪之道,那是張簡之的學問,并不是他的爲人。

他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小老頭兒,一個活在過去,無法釋懷的俗人。

他想後繼有人,可惜一生收徒不慎。

回看老爺子的一生,并未做下什麽大奸大惡之事,卻因爲三個弟子背負了半生罵名。

也許,這才是老爺子最在意的東西。

也正因如此,當趙維拜在門下,才讓老爺子看到了希望。否則,也不會如此瘋狂,不管不顧。

此時此刻,沈福海有些心疼相爺,但卻不知如何安慰,因爲沒人能夠讓一個年近古稀,生死看淡的老人家放下執念。

而對前的張簡之,也是醉了,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

看了看天色,“你回去吧,且按老夫吩咐行事便可。”

沈福海聽聞,放下酒盞,起身告退。

隻是,沒走幾步,就被張簡之叫住。

“罷了,既然已經多嘴,那便再多說兩句。”

沈福海急忙回身,“相爺還有什麽話?隻管吩咐便是。”

張簡之搖搖頭,“算不得吩咐,隻是.隻是此番需你受累,老夫先道一聲抱歉了。”

沈福海:“.”

直直的看着張簡之半晌,說出一句,“若相爺看得起福海,福海願替相爺赴死!”

“呵。”張簡之卻是笑了,“受些苦難再所難免,可你卻不能死啊!”

站起身形,看着宗正寺的方向,“你死了,教改就敗了,我那弟子也落不得好,大宋朝也就沒救了!”

沈福海:”.”

隻見張簡之眼神無比清澈,“這一局,若隻死老夫一人,那便是最好的結局了!”

沈福海:“.”

沈福海隻覺胸中一口悶氣無處排解,眼圈泛紅,緊咬着牙關,猛地雙膝跪地,給相爺三拜。

“若隻能如此,福海定爲相爺披麻戴孝,扶靈送柩!”

張簡之一怔,回頭看着沈福海,笑意卻是漸漸濃郁。

“也好!老夫無兒無女,正爲此發愁,那便.麻煩你了。”

————————

沈福海走後,張簡之依舊立于氤氲夜色之中,把目光重新對準宗正寺的方向。

輕抿酒盞,喃喃有聲,“快了.就快了.一定要忍住!一定!!”

念叨一陣,又眼神怪異的看向大理寺那邊。

比起依舊伏蟄的趙維,今夜的大理寺才是關鍵。

那裏的呂洪生、王仲林,還有曹慶熏

而最關鍵的,是呂洪生,他才是這個局裏掌握勝負手的那枚棋子。

是的,呂洪生!

一個大族子弟,家學甚厚,有家族的傳承,也并不愚蠢,更是飽讀詩書的年輕才俊。

這樣一個獨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按理來說會很冷靜的處事。

可是,再冷靜,再有原則的一個人,在相爺的循循善誘之下,也很難不迷失方向。

想想吧,二十出頭,被當朝最有權勢的宰相看重,幾乎是平步青雲,坐到大理寺丞的位置。更被宰相收入門下,有了朝堂上最穩固的靠山。

如今别說同齡學子,就是老一輩的朝官也要讓他三分。

這種突如其來的膨脹和反差,沒有幾個年輕人能夠抵擋得住,多多少少會有飄飄然的感覺。

然而,偏偏是呂洪生最膨脹的時候,遇到了大宋幾十年未有的大争之局,出現了王曹這樣讓他受盡屈辱,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老臣。

此時此刻,那兩個人就落在他的手裏,這還不算,他的老師,他人生中的貴人、恩人,還一次次的暗示他。

試問,又有幾人不會在今夜做點什麽呢?

看着大理寺方向,相爺依舊自語:“會不會發生點什麽呢?”

說完,又覺無趣,自諷搖頭。

“老了就是老了,卻是對自己沒了信心。”

今夜,無外乎兩個結果罷了。

第一,呂洪生年輕氣盛,一雪前恥,對王曹二人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

這是最好的結果。

兩個當朝侍郎,因無妄之災進了監牢,還出了事兒,那便是一場大地震,足夠拉上所有舊黨一同跳下深淵。

第二,呂洪生是清醒的,相公已經下令放人,再出狠手,那就是自尋死路。

他也許會清楚這一點,所以,今晚不會對二人不利。

但是,相爺有言在先,餓一夜,使些手段羞辱二人,這一點呂洪生一定樂見其成。

因爲與王曹之間的仇怨已經埋下了,還是因爲他是年輕人,這個仇他不可能不報。

可是問題又來了。

王曹二人是那麽容易被羞辱的嗎?那麽容易屈服的嗎?

若是如此,張簡之也不會把這兩個人納入大局之中。

相爺了解這兩個人,隻要呂洪生未加死志,那他就是在自取其辱。

就王曹那個脾氣,那個心性,他們不但不會吃下呂洪生的折辱,反而很有可能讓兩方的仇越結越深。

所以,相爺其實不用擔心,就算王曹今晚不出事兒,也會繼續在呂洪生的怒火之上添油。

這個機會不成,還有下一個機會,下下個機會。

直到有一次添無可添,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個時候的呂洪生将徹底瘋魔,随之而來的報複,會把之前的舊賬一次還清。

那将是比當下更爲猛烈的反噬。

這便是相爺的手段,操弄人性的手段。

所謂奸學,所謂務實,本質是什麽?

本質就是,人性本惡!即使聖人心中也住着猛獸。

老爺子這輩子就幹了一件事兒,把人性琢磨透。這世間沒有人比老爺子更懂人性,更會利用人性。

這世道本就不是非黑即白,是非善惡隻在一念之間。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選擇權在呂洪生自己,卻是不知他要如何選擇。

————————

大理寺監牢。

呂洪生并未入内,而是搬了把交椅,面前擺着桌案筆墨,坐在牢前的空場上。

此時正悠閑的靠在椅背上,仰面朝天欣賞氤氲夜空。

而牢房之内,王曹二人中氣十足的喝罵就從來沒停過。

呂洪生也不在意,反而有些受用。

是的,他喜歡這種感覺。

此情此景,讓他有種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是張開的錯覺。

這一刻的他,徹底沒了在張簡之面前的乖巧聽話,眉眼之中更有幾分詭異的媚态與跋扈。

“恬淡.安逸.好生快活”聽得周遭衙役毛骨悚然。

“咯咯咯。”呂洪生突然笑了,“爾等怕什麽?本官說錯了嗎?确實很安逸啊!”

回頭看着衆人:“想想數日前,那二人何等威風?當殿辱罵呂家,無人敢應一句。”

“現在呢?現在卻成了本官的階下之囚,生死都在本官一念之間。多有趣?多有趣!?”

“從前怎樣羞辱本官,現在就要怎樣還回去,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衙役們不敢回應,隻得陪笑道:“誰言非是如此?這二人也是豬油蒙了心智,竟與我家寺丞爲惡,真是不知死活!”

呂洪生聽着,笑而不語。

衙役嘛,都是粗人,馬屁都拍不出水平的。

他不言語,衙役更是局促,趕緊又奉承:“寺丞隻說要小的們如此懲治這二人便是,小人親自去辦,定讓他們生不如死!”

“就算.”差頭猶豫了一下,最後湊到呂洪生耳邊,小聲道:“就算寺丞想讓二人橫死在牢中,也不是沒有辦法。”

卻見呂洪生眉頭一皺,戲谑出言,”莫要胡說!哪個要取他們的性命啊?”

呂洪生不傻,雖然他也有沖動把王曹弄死在自己手裏。他承認,做爲一個讀書人,他動了歹心,甚至可以說是殺心。

可是,呂洪生還是清醒的,相爺已經說放人了,而且政事堂把此事徹底定了性,是相爺沖動抓人,錯不在二人。

這個時候再出意外,那背鍋的可不光是張簡之,他呂洪生也沒好下場。

再說了,呂洪生到底是讀書人,報仇可以,看二人受辱,受苦更樂見其成。

可是,讀書人的那點德行還沒徹底扔到狗肚子裏去。讓他殺人,起碼他知道殺人不容易,自己這關也未必過得了。

說實話,呂洪生從來不認爲自己是個壞人。

他出身名門大家,雖然呂家上一代出了兩位大奸,受盡世人白眼,可是他父親呂文信卻是實實在在的忠臣,他是忠良之後。

父親的殉國,對呂洪生來說,也是他最大的榮耀,更是他支撐下來的關鍵。

是的,别看他出家大族,可是在呂洪生的認知裏,他的童年其實并不好過。

呂家門外,整日有閑婦惡漢罵他們家是奸臣之家,罵他的叔伯是叛徒,是大奸大惡。

每每走在街上,也是不知受盡了多少白眼和譏諷。

呂洪生表面雖然不說,可是心裏卻無比難受。而支撐他的,就是父親是忠臣!父親爲國盡忠了!

這一點無比重要。

那時,呂洪生甚至會想,幸好父親戰死了,否則他該怎麽活下去?

而這一切的堅持都是值得的,他呂洪生終于出頭了,得到了張簡之的賞識,平步青雲。

有時候,呂洪生都在想,張相爺爲什麽偏偏就看上他了?

在他的記憶中,張簡之與他沒有什麽特别的交集,甚至能記得住的接觸似乎隻有一次。

是的,隻有一次,那時呂洪生還小,在外面受了委屈,被人羞辱,他不敢發洩,不敢和别的的孩子打架。

于是,他跑到學堂後院的蟻穴旁,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洩其中。

用水灌,用火燒,用小樹杈碾死每一隻螞蟻。

看着渺小的爬蟲在自己手中生死予奪,呂洪生無比暢快。

直到他發洩夠了,回身看去,張簡之就站在他身後,那可是臨安城數一數二的大儒。

那一次,他很害怕。

雖然碾死螞蟻不是什麽大事兒,可是家族的原因,讓呂洪生不敢做一點點出格的舉動。他怕張簡之會數落他,會把這些事告訴教谕。

從而也給呂洪生留下了極深的記憶。

此時回首,呂洪生不由嘴角上揚,也許,張師那個時候就注意到我了?認爲我是可造之材?

“寺丞?呂寺丞?”

呂洪生的回憶被衙役拉了回來,“您看,裏面那兩位到底要怎麽處置?”

衙役也是爲難,既然不弄死,那怎麽辦?上刑嗎?

又道:“咱們大理寺的手段還是很多的,寺丞放心,即使用刑,也保準外人看不出破綻,怪罪不到寺丞身上。”

“咦?”呂洪生恢複那個邪魅的神态,“用刑豈是本官所爲?對付這種又臭又硬的文人,本官可是比爾等更有妙趣。”

說着話,看向人群一角,隻見一個呂家的仆役拎着個袋子,站在角落裏。

“過來。”呂洪生朝他招了招手,“東西帶來了嗎?”

仆役登時谄媚,“帶來了,帶來了。”

說着話,把布袋打開一條縫兒。

衙役們不由湊上來看,隻是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沒吓了個半死。

“呀!!”

差頭兒驚叫出聲,倒退數步,那是半袋子毒蛇。

瞪圓了眼珠子,“寺丞.不可!!”

呂洪生皺眉,“如何不可?”

差頭驚懼道:“這這蛇有毒,有的還劇毒無比。放進去,可是要死人的啊!”

“哦!”呂洪生登時一愣,誇張的瞪眼,“有理.有理有理!本官怎麽沒想到呢?”

差頭兒一聽,松了口氣,心說,你這就是瞎搞嘛!

要想弄死人,大理寺有的是辦法,讓人死的不明不白,放蛇毒死?那不就都貪上事兒了?

卻不想,剛說完有理的呂洪生又來了一句,“是本官疏忽了呢!去,叫個郎中在這候着,大理寺最近鬧蛇患,可不能讓兩位侍郎出了什麽意外。”

說完,就沒事兒人似的揮揮手,吩咐衆人,“每隔一刻鍾,就扔兩條進去,務必讓兩位侍郎好好享受!”

“哦,對了!”呂洪生似是又想到了什麽,“唉,鬧蛇患,那是老鼠太多了啊!大夥兒受個累,再尋些鼠類去吧!”

差頭兒:“.”

差頭兒汗毛兒都炸起來了。

他娘的,現在才知道,自家寺丞有變态的潛質啊!

然而差頭也好,衙役也罷,都沒想到,更變态的在後面呢。

直到呂洪生面前爲什麽擺了張桌子嗎?爲什麽桌上還備了紙墨嗎?

因爲,他要記錄!

他要把裏面王仲林和曹慶熏驚吓失态的每一個細節都記下來。之前他說過的,王曹怎麽羞辱的呂家,他就要怎麽還回來。

這一夜,大理寺可謂熱鬧至極。

牢房之内,蛇鼠橫行,時不時傳來王曹二人的喝罵與詛咒。

到後來,裏面蛇太多,衙役都不敢靠近了,隻知道裏面的人還在喘氣兒。

至于被沒被蛇咬,中沒中毒,死沒死人.

呵呵,誰愛去看誰去看,死不死的天亮再說吧!

就這樣兒,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呂洪生心滿意足的收起筆墨,飄出一句,“還活着呢?”

差頭兒頂着黑眼圈兒,心裏老大的不樂意,卻是不敢表露。

本來嘛,折磨别人,自己這邊兒也是夠遭罪的,整個大理寺,一夜無眠。

上前回話,“好像還活着呢,剛剛還聽見動靜了。”

“哦?”呂洪生挑眉,“運氣倒好!”

“去把兩人放出來!若是無事,直接帶到大理寺門前。若是中毒.中毒的話”

“中毒的話也不急解毒,給我擡到衙門前。”

說到這裏,呂洪生眼中現在狠厲。

以爲這一夜就結束了?

錯!還是那句話,怎麽羞辱的呂家,怎麽給我還回來。

說着話,抄起一夜所記,到門口等着王曹二人去了。

再說差頭這邊,心裏止不住的罵娘。

他媽了個巴子,牢房裏滿地的毒蛇,你怎麽不去放人!?

可是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大領導呢,硬着頭皮進去放人。

結果,打開牢門一看,好吧,挺慘的啊!

王仲林劈頭散發,滿面疲憊,腰都直不起來了,顯然這一夜折騰的不輕。

而曹侍郎也好不到哪去。

不過萬幸,兩人似乎都沒被蛇咬着,就是挺狼狽的。

王曹二人一見差頭,卻不見呂洪生,也是眉頭一皺。

強撐起朝廷高官的派頭兒,“姓呂的呢!?”

差頭一笑,極盡谄媚。

昨晚這兩人是砧闆上的肉,是他手裏的玩物。可是天一亮,人家就是朝廷命官,擡擡手就弄死他的人物了,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兩位侍郎,小人就是個聽差的狗,上面說什麽就是什麽。這其中的道道兒,兩位侍郎定是比小人還要清楚的,且不多說了。”

“我家寺丞在衙門外恭候,二位就别爲難小人了。”

“哼!”

王仲林冷哼一聲,還真就沒和差頭爲難。越過他,徑直出了牢房。

好戲在大門口那等着呢!

此時正是清晨,街面上又是人來人往,一如昨天王曹推着蒸汽機進城的時候一樣。

呂洪生背手站在門前,想不顯眼都難。

而當王曹二人狼狽的出現在大理寺衙門口兒,行人百姓更是側目。

這兩位昨天抓進去,着實讓人擔憂,今天就放出來了?

王曹也不說話,也不管衣冠淩亂,抄手往門前一站,看都不看呂洪生一眼。

而呂洪生卻是面色潮紅,隻等這一刻。

虛僞的抱禮上前,“哎呀呀兩位侍郎,受苦了啊!”

“是這樣的,一早朝中便有政令,言昨日收押兩位實乃誤會,并無實證。張相深表歉意,叫下官馬上釋放二位!”

“哼!”王仲林冷哼一聲,“少廢話,還有什麽手段趕緊的,老子還要回家補覺!”

“補覺?”呂洪生大驚,“怎地?王侍郎昨夜沒睡好?可是我大理寺怠慢了王侍郎?”

王仲林輕蔑的瞥了他一眼,“再說一遍,有話說,有屁放!少他娘的在老子面前人五人六的。你說不說?不說我走了啊!”

“别别别别!”

呂洪生雖然有點不過瘾,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可是哪能讓他們就這麽走了?

他們走了,我羞辱誰去?

“在兩位侍郎這不是大事,在下官這卻是過不去。若是怠慢,定要問責!”

“史大柱何在!?”

厲喝一聲,差頭立時小跑而出。

“回寺丞的話,近日大理寺牢房鬧蛇鼠之患捕之不盡,想必是因此讓兩位侍郎未得安眠。”

“有這事兒?”呂洪生大驚小怪,随後卻是一拍額頭,“瞧本官這記性。”

自懷中取出一疊書稿,看着差頭兒,“剛剛你奏請本官的就是這個事兒?卻是沒來得及看。”

又轉向王曹二人,“兩位侍郎稍等片刻,本官這就查明原委。”

“.”

“.”

說實話,演技不咋地,浮于表面,完全沒有深度和張力。

百姓們看的都尴尬,一眼就認定這是呂洪生自導自演。

隻不過,就當熱鬧看了,畢竟呂大公子還是比較有良心的,不收票錢。

而王曹二人看着他演,也不着急走了,把手一抄,隻等下文。

這可是正中的呂洪生的下懷。

當下,迫不及待的把抄了一宿的生動書稿,朗聲念出。

不得不說,呂大公子還是很有文采的,文章寫的不錯,生動有趣。

把王曹二人牢中喝罵的細節、被蛇鼠驚吓的過程,一一道來,聽的大夥兒是津津有味兒。

連帶着也把王曹二人好生嘲笑。

高高在上的文人大官兒,顯然也不怎麽樣兒,被蛇鼠騷擾的時候還不如個普通百姓呢,甚至更爲醜陋。

呂洪生一邊念,一邊暗爽,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你王曹當殿辱罵呂家,隻關你們一夜就完了?我也要你們受當衆之辱。不但讓你們在朝堂上沒臉混下去,在新崖山也沒臉出門。

這一刻,什麽殿上折辱,什麽自小受到的冷眼嘲弄,悉數宣洩在了王曹二人身上。

呂洪生無比享受,突然發現,他好像好像有點上瘾。

總之,洋洋灑灑一篇長文,好不暢快。

可是群衆又不傻,就差頭兒那水平,讓他琢磨八輩子都寫不出這麽精彩的故事來。心裏都有數兒,多半是呂寺丞自己寫的。

而且肯定是聽了牆根兒,否則絕寫不出這麽多細節。連王仲林吓出豬叫,曹慶熏嗷嗷叫娘,都聽見了?

況且,大夥兒也早有耳聞,王曹兩位侍郎當殿罵人的事兒,大夥兒也不是不知道。

反正,以牙還牙呗,多新鮮啊!

倒是王曹二人居然還有這樣不堪的一面,挺讓人意外。

呂洪生看在眼裏,那就更通透了。跟吃了狗寶似的,高壓絕對上250了。

待念完最後一字,終于圖窮匕現。

也不裝了,也不假意查辦了,冷着臉極盡嘲笑,“呵呵,兩位侍郎好丢人啊!”

王曹不說話,呂洪生繼續,“當日在高殿之上,二位慷慨激昂,讓人敬佩。”

“下官還以爲兩位是鐵骨铮铮,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漢子。怎麽幾隻蛇鼠就把二位吓成這樣?讓人好生失望。”

“難道.都是裝出來的?”

“兩位倒是說說,你們比下官,比我呂家又強在何處?所謂裝裱子,還得立牌坊!”

“皆是無膽鼠輩,竟高言大義,爾等豈還有臉存于世間!”

“看看你們那個熊樣子吧!賢臣的威儀呢?罵人的底氣呢!?辱人者自辱之,爾等妄讀詩書!”

“.”

“.”

“.”

呂洪生不可謂不狠,正常人站在這兒,别說是兩個讀書人,就是兩個普通百姓,讓人掀了老底,揭穿了醜事,還這麽辱罵的話,早就找個地縫鑽進去了,死心都有了。

這可不是後世,别說罵兩句,打兩下都不一定當回事兒。

這是大宋,最在意的就是名聲,而且還是文人的名聲。

可王曹二人就那麽低眉臊眼的站着,任由呂洪生辱罵,任由百姓嘲笑。

直到呂洪生罵完了,想不出什麽詞兒了,王仲林和曹慶熏這才緩緩擡起頭來,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罵完了?”

呂洪生:“.”

呂大公子有點失望,這都沒爆炸?臉皮這麽厚的嗎?

“也說完了?”

呂洪生:“.”

“那好吧!”

王仲林一歎,與曹慶熏對視一眼,撇嘴一笑,“差不多了吧?”

曹:“差不多了。”

王,“那就.”

曹:“一起!”

話音剛落,兩位侍郎突然發動,一步搶到呂洪生身前。

曹慶熏上去就扯呂洪生的衣領,王仲林則是一把将纏腰的褲帶給解開來了。

就在所有人都懵着,不知道這兩位是要打他,還是睡他的時候。

隻見曹侍郎在大袖裏一掏,拎出一隻半尺長時的大耗子,順着呂洪生領口就塞了進去。

王仲林更特麽畜生,從袖子裏扥出一條蛇來,扯着褲腰往裏一怼。

“嗷!!”

一聲凄厲慘叫,響徹長街。



(本章完)

追書top10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道詭異仙 |

靈境行者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深海餘燼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詭秘之主 |

誰讓他修仙的! |

宇宙職業選手

網友top10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苟在高武疊被動 |

全民機車化:無敵從百萬增幅開始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說好制作爛遊戲,泰坦隕落什麽鬼 |

亂世書 |

英靈召喚:隻有我知道的曆史 |

大明國師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這爛慫截教待不下去了

搜索top10

宇宙職業選手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靈境行者 |

棄妃竟是王炸:偏執王爺傻眼倒追 |

光明壁壘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這遊戲也太真實了 |

道詭異仙 |

大明國師

收藏top10

死靈法師隻想種樹 |

乘龍仙婿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當不成儒聖我就掀起變革 |

牧者密續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從皇馬踢後腰開始 |

這個文明很強,就是科技樹有點歪 |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重生的我沒有格局

完本top10

深空彼岸 |

終宋 |

我用閑書成聖人 |

術師手冊 |

天啓預報 |

重生大時代之1993 |

不科學禦獸 |

陳醫生,别慫! |

修仙就是這樣子的 |

美漫世界黎明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