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到最後,這幕後之人是誰,她都沒查出來。
誰曾想,還沒容她喘上一口氣,老家那邊也傳來的電報——蕊出事,速回!
能直接發電報而放棄寫信,那就證明這事兒大發了。
一直以來,曾蕊都是她心裏面的定時炸彈,她總擔心她會因爲當年的事兒,出事兒,結果,終究還是出現了嗎?
盡管不知道原因,但是能讓曾蕊出事的緣由,恐怕也就隻有那一個。
弟弟妹妹是她的逆鱗,收到電報,她片刻也沒耽誤,就去買了火車票。
婆婆和奶奶擔心她的身體受不住,想要陪她一起回去,可是曾尛哪能讓他們跟着受苦,保證自己會萬事小心,這才莫可奈何的送她去了火車站。
坐火車需要四五天才會到省城,這個時間太過漫長,她着急出來,買的是坐票,人太多,她又懷着孕,于是借着上廁所的機會,進入了空間。
定了個大緻的時間後,接下來的日子,就在空間裏度過了,因爲她一進入空間就屏蔽了外界的聲音,所以做到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空間的日子比較難捱,就嘗試着做各種各樣的好吃的,還去空間二層看書,去三層四層挑選合适的衣服給妹妹們。
一晃空間很多天過去,在即将到達H省Z市的時候,挑選淩晨廁所,以及外面都沒人的時候出來,直接就站到了門口,等待着早上七點火車停靠,自己的行李都放在了空間,就随身背了個包,輕裝上陣。
到了z市火車站,直接去火車站對面的汽車站買了去梅縣的汽車票。
等到家的時候,已經晌午,着急忙慌的到家,鄰居看到她,都很驚訝,但很快想到了什麽,直接對她說。
“小小啊,曾蕊在縣醫院呢,你家裏沒人,都在醫院。”
小小道了謝,也顧不上問其他,又幹淨坐上公交車往醫院趕,到了醫院,詢問護士,才知道曾蕊在三樓内科。
慌不擇路的撞了好幾個人,滿頭大汗到病房的時候,卻見曾森和曾爺爺坐在門口。
曾尛心頭一跳,一把抓住曾森的手:“小蕊怎麽了?她怎麽了?”
曾森擡頭一看,曾尛氣喘籲籲,臉色發白的樣子,讓他一下就緊張了起來。
“姐,你怎麽回來了?天啊,你這是一路跑過來的,快,快坐下,我去給你接水。”
“不,不用了,你趕緊告訴我,小蕊她到底怎麽了。”
“姐,你先坐下來,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歇會兒,先歇會兒。”
老爺子看到曾尛,也吓了一跳,“不是告訴他們,不要通知你的嗎,你是怎麽知道的?”
曾尛着急曾蕊的情況,顧不上回答這個問題,曾森知道她擔心,就忙解釋。
“就是曾蕊學校不知是誰散發謠言,說她以前的事兒,她被同學孤立,被老師嫌棄,走到哪兒都有人指指點點,曾垚雖然一直陪着她,可是她一下子就變得孤僻起來,躲在家裏不去上學,結果一個星期前趁着家人不注意,跳河自殺了,”
說到這兒,曾森一臉陰鸷,“别讓我查出來是誰,否則我一定扒了他的皮。”
曾爺爺适時的接過來:“萬幸的是有人看到,及時把她救上來了,可是送到醫院之後,她拒絕配合,一心求死,甚至隻要我們不注意,她就想跳樓,沒辦法,我們隻能分班來照顧她,這孩子估計受了不小的刺激,每天也不說話,不和我們交流,不吃飯,剛開始都是靠打營養液維系生命的,最近幾天也隻吃流食,一天一頓的吊着,你是不知道她的小臉瘦成什麽樣了,作死啊,你說是誰這麽不要臉啊,專門和咱們家過不去是不是?”
說者無意,聽者有意,曾尛在京城剛處理好楚家的事兒,他們曾家這邊就出事兒了。
看來這背後之人,是故意和她過不去的啊!
曾尛的表情一下凝重起來,她轉身拉開門走進去,果然奶奶、二嬸都在,看到她,兩人也很驚訝。
“小小,你怎麽回來了?誰告訴你的?”
曾尛心裏陡然設想到一個可能,看來這背後之人也是處心積慮,隻是不知道他們千方百計把她從京城叫回梅縣的意圖是什麽?難道是讓她看看自己親人的下場?
“奶奶、二嬸,啥也不用說了,你們都回去,這兒我來看着,讓曾森回去上班吧,您也去上班,我自己一個人就能搞定,沒事兒,”
“我的天老爺啊,你自己可還懷着孕呢,”
“這兒是醫院,有這麽多人幫我看着呢,我能怎麽着?沒事兒,一會兒我去找個兩人間,我們倆住進去,我陪着她,讓我勸勸她,你們兩三天之内不要過來,吃的喝的,我讓護士幫我去食堂買,好嗎?”
二嬸剛想拒絕,奶奶卻拉了拉二嬸的衣袖,“算了,聽着丫頭的吧,她們姐妹倆的感情自來就好,那丫頭也願意聽她大姐的,讓她試試,萬一行呢,咱們出來進去的,這丫頭不還是這樣子嗎?隻是小小,你可千萬得注意自己的身體。”
曾尛點點頭,送走曾森他們後,她轉身去了護士站,找到護士長,偷偷塞給她一盒雪花膏,這個年代已經賣到五塊錢一盒了,那護士很痛快的幫她們換到了兩人間。
她們在忙活着換病房的時候,曾蕊一直渾渾噩噩的睡着,曾尛在她的胳膊上系了跟繩子綁在自己身上,這樣她一動,她就有感覺,然後偷摸進空間洗漱幹淨,換了身衣服,這才躺到另外一張床上做短暫的休息。
她這一天,折騰的也夠嗆,孕婦又嗜睡,所以剛躺上去沒多大會兒,就睡着了。
曾蕊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鍾了,結果一睜眼她就發現病房的環境變了,再一扭頭,卻看到了大姐。
她以爲她看錯了,可當她看到真實存在的姐姐時,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結果她一動,手上的繩子也跟着動了一下,曾尛一下就被驚醒了。
姐妹倆四目相對的一刹那,曾尛立即從床上彈跳起來。
“你醒了?餓不餓?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上廁所?”
曾蕊巴巴的看着她,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看的曾尛心都要疼死了。
“好孩子,沒事兒,沒事兒啊,那些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你不要擔心,我已經打算報警,追究那些造謠的學生了,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我要讓他們親自給你道歉,隻要姐姐在,你就安心的躲在我後面,再大的風浪,咱們也能挺過來的。”
“姐,對不起,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你還懷着孕呢,我怎麽就能讓你千裏迢迢的爲我折騰回來呢?”
“傻瓜,你是我的妹妹啊,你如果出了事兒,姐姐不得難過死?如果你不願意在這兒上學,咱就去京城上好不好?我帶你去京城上學,到了那邊,沒有人知道你的過去,你隻需要安安靜靜的學習,将來考個好高中,日後如果有機會,咱們上個好大學,等你回來這裏的時候,他們得用欣羨和後悔的表情看着你。你要親自讓他們後悔,這樣打臉才痛快,才爽對不對?”
曾蕊緊緊的抱着曾尛,聲音哽咽着喊:“對不起姐,我不想再上學了,我看到那些人的臉,我就煩躁,就厭惡,就忍不住發狂,我覺得我好像得了一種病,死,對我才是最好的解脫,可是我又舍不得你,姐,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我已經很努力的活着了,爲什麽他們還是不願放過我呢?他們說我髒,說我不配和他們做同學,甚至放學還有不三不四的人跟着我,姐,太可怕了!”
看着曾蕊瑟瑟發抖的身子,曾尛覺得心都要疼死了。
校園暴力,一直都有這麽強的殺傷力,從古至今,無一例外。
“我餓了,你陪我吃飯好不好?”
曾尛在空間閑來無事的時候,就炖了魚湯、排骨湯、做了紅燒肉,紅燒排骨,蒜蓉青菜、醋溜土豆絲等諸多菜,在曾蕊還沒醒的時候,她就已經用保溫的飯桶擱在了她們倆的床頭,這會兒她醒了,自然是要吃點東西的。
“姐,我沒什麽胃口。”
“看你都瘦成什麽樣兒了,怎麽能不吃飯呢?這是我專門給你熬得米粥,你這次住院,其實身體沒有大礙,就是心理上有很大的問題,你要是不吃的話,我也沒辦法吃的,總不能我吃你看着吧?所以,你得聽話,哪怕少吃一點呢?”
吃了這麽多天流食,她也害怕猛地吃飯,胃會受不了,所以給她做的是黏糊糊的小米粥,裏面放了紅棗、山藥,隻是一打開飯盒,就聞到一股很濃郁的香味兒,曾蕊的目光有一瞬的停留,似乎還看到她咽口水的動作。
曾尛唇角一勾:“來一碗吧?吃不完姐姐吃?”
曾蕊到底沒抵抗的了曾尛的美食攻擊,黏糊糊的米粥給她盛了一碗,又給她夾了一筷子的土豆絲,沒敢放太油膩的肉,所以炒了一份黃瓜胡蘿蔔丁炒雞胸肉,兩份菜,一樣給她夾了點。
曾蕊很配合的吃完,再給她夾的時候,被她搖頭拒絕了:“姐,夠了,我已經覺得撐了,你趕緊吃吧,還剩這麽多呢!”
曾尛點點頭,“我最近的胃口已經較之前段時間好多了,現在很少有嘔吐的情況,算是好的開始,所以小蕊,通過我,你也能看的到,當初娘懷你的時候,有多辛苦,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那痛苦,我想想就害怕知道嗎?更不要說把你養這麽大,她付出多少血和淚了,如果你就這麽死了,娘得多傷心啊?”
曾蕊沉默的低下了頭,雖然沒有說什麽,但那緊皺的眉頭,以及略顯空洞的眼神,讓她覺得,她的内心并非沒有一點的波瀾。
曾尛用了十來分鍾把飯吃完,然後又從床頭櫃裏拿出蘋果和果皮刀。
“我去給你洗蘋果,順便把碗給洗了,你可别亂動,聽到了嗎?”
曾尛站起來,小心的往門口走,拉開門就要出去的時候,想到了什麽,趕緊轉身回來,又把桌子上的果皮刀給收攏到自己手裏,看到她的動作,曾蕊無可奈何的歎息。
“姐,你别這麽誇張好嗎?”
“個傻子,你之前鬧那麽大一出,連爺爺奶奶都來醫院守着你,我能不小心嗎?你說你要是出點啥事兒,我怎麽跟爺爺奶奶,叔叔嬸嬸,還有你的哥哥姐姐們交代?”
曾蕊略顯難堪的垂眸:“對不起,”
“行了,你等我啊,别亂動。”
十分鍾後,曾尛提着家夥事兒過來,看着一動不動坐在床上,目光卻直勾勾望着窗外藍天白雲的她,莫名的覺得心酸。
她也不打擾她,徑直過來給蘋果去皮,然後切成丁,裝到小碗裏,拿着牙簽插上去,自己則吃剩下的蘋果核,随手把小碗遞到了她的手裏。
“吃吧,多吃點,你瘦的都脫皮了。”
曾蕊不忍心看曾尛這般照顧自己,“姐,休息幾天,你就回去吧,我沒事兒了,以後我留在家裏照顧爺奶,哪兒也不去了,行嗎?”
“不行,你學習那麽好,怎麽能退學呢?要不這樣,你和小兔跟我一起回京吧,我找關系,讓你們在京城上學,如果有機會,咱們就想辦法落戶京城,到了京城,遠離這些是是非非,那裏沒人認識咱們,一切重新開始,好不好?”
曾蕊心疼的看着她,“姐,我不能再麻煩你了,我已經給你添了太多太多的麻煩了,這輩子都還不清,”
“還什麽還?我們是親姐妹,誰讓你還了?你隻要好好的學習,好好的長大,讓我完成媽媽交代給我的任務,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了,正好我還要生寶寶,你們倆去了,還能幫我帶帶,一舉多得,我一會兒問問醫生,看你什麽時候能出院,出院之後我就去學校給你辦手續,好嗎?”
曾尛都爲她做到這個地步了,她如果還死犟死犟的去尋死,那就太不是東西了,曾蕊内心其實也在遭受着各種情緒的影響,她其實對生已經沒有希望了,如今半死不活的這麽吊着,根本的原因隻是惦記着這個一直對她費心費力的姐姐,當然,曾家其他人亦然。
可是她是個膽小鬼,覺得活着太痛苦,想要及早解脫,可是她如果解脫了,那他們該怎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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