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丈量後她付了十塊零五毛錢,也算是大手筆了,李志華似乎也沒想到曾尛能買這麽多。
心想什麽時候池杉有個這麽有錢的妹妹,看她穿的,也不像是有錢人啊?
棉花比較貴,三毛錢一斤,她要了差不多二十五斤,一共七元五角錢。
合計十八元,曾尛一共付給李志華二十元錢,當人家要給她找錢的時候,曾尛沒要。
“李家大哥,以後少不得還要麻煩你,你這麽照顧我,剩下的錢就當我付給你的辛苦費,不要拒絕,要不然我下次都不敢來找你了。”
剩下兩塊錢,擱在現代可能就是一包蝦條,可是在這個年代,這兩塊卻能買兩斤多的肉呢,大手筆啊!
李志華本來就已經承了池杉的情,現下若是再接受這兩塊錢的饋贈,那就有點不像話了。
可是曾尛卻堅持,而且直言:“李大哥,再撕吧就不好看了,你就拿着吧,真的,下次我可能真的會來找你的,你要是不收,我都不好意思上門了。”
話到這個地步,李志華若是再矯情,那就真的不好看了,可是這麽多東西,她一個人怎麽能拿得走?
最後李志華騎車幫着她送到了縣城門口,一會兒通往下面鎮子的牛車啊,馬車啊會從這裏路過,直接搭上就行。
曾尛對他的舉動感激的不得了,其實李志華也是因爲占了人家的便宜,想要讓自己拿的心安理得一點。
告别李志華之後,曾尛扛起棉花,拖着布到背人的地方,将它們一股腦的丢進空間後,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趕緊跑到城門口等車。
從縣城折騰到路河鎮,再從鎮子上折騰到家裏時,天色已經黑了,正好給了她掩飾買來東西的條件。
這些東西被她一股腦的拖到了二嬸兒家,一進家門就四仰八叉的往奶奶的炕上一躺。
“唉呀媽呀,可算累死我了,奶,我好餓啊,還有沒有吃的啊,我買了好多好多東西,快讓我叔叔嬸嬸弟弟妹妹過來!”
曾奶奶正坐在油燈下縫補衣服,看到曾尛沒個整形的拖着兩大包東西進屋,還吓了一大跳,等聽了她的話,再看看那些東西,眼底又是一陣心疼,趕緊喊二嬸的名字。
等一家人再聚到堂屋的時候,曾尛已經捧着一碗粘稠的米粥,就着倆雞蛋和一碗土豆絲在那兒沒啥形象的狂吃海塞。
而曾家一家人皆是瞠目結舌的看着堆在他們面前的棉花和布,一時之間感動的,幾度眼紅語塞。
好不容易等曾尛吃完飯,二嬸三嬸兒同時看向她,眼底帶着難以置信。
“小小啊,你這些東西,怎麽買的?沒有票,恐怕不行吧?”
“嗯,的确不行,不過咱不是認識楊叔嗎?他找人幫忙買的,一共花了二十塊錢,便宜吧?”
一尺相當于0.33米,那些布男的買的是平布,一毛錢一尺,買了30尺,相當于10米左右的布,卻隻花了3塊錢。
女的買的是斜紋布,一毛五一尺,買了五十尺,大概16米多,花了七塊五毛錢,加起來是10.5元。
布确實買了不少,可是曾家上下也有一二十口子人呢,平均到每個人身上,就不算多了。
二十五斤的棉花也是如此,擱在北方可能就是兩三床的被子,可是放在南方,卻是全家上下棉衣的總和,說不定還不太夠,因爲這天還不算太冷,薄薄的棉襖棉褲,一個人大概兩斤上下就夠了。
到時候看,要是不夠了,她再去買就是,暫時性的先給孩子們捯饬一套,尤其是最小的這個小兔,最爲重要。
“二嬸三嬸,恐怕要麻煩你們有空的時候給弟弟妹妹們做一套了,我不會這些。”
“不會就學,你也不小了,也該學學了,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都會繡花了。”
曾奶奶的話讓曾尛有些爲難,長這麽大她哪裏捏過針啊,這可真是要難爲她了,不過既然奶奶發話了,她學就是了,沒辦法,誰讓他們家沒有父母,啥事都得靠她這個姐姐呢。
曾尛點頭應下,幾天不見兩個妹妹,想的不得了,天色已晚,就高興的抱着一看到她就纏上來摟脖子的曾淼和曾垚回家去了。
而堆積在堂屋裏的棉花和布料,卻讓兩個嬸嬸,久久說不出話來。
曾奶奶見狀,好笑道:“孩子給你們的,你們就拿回去做吧,她懂事了,知道感恩,這是好事,再說,你們也從未虧待過他們,所以這些東西,你們理應拿着,不用覺得受之有愧,她呀,聰明着呢,知道以後還得指望你們,現在特意來巴結你們倆呢!”
幾句話把兩個嬸嬸說的更不好意思了,“娘,我們從來沒有那麽想過,隻是覺得她還小,讓她這麽小就扛起家裏的責任,也真是,”讓人心疼。
一走就是兩三天,回來帶回來這麽多東西,在外面吃了什麽苦,受了什麽罪卻從來不說也不提,這麽好的侄女,他們何德何能啊?
曾奶奶和曾爺爺朝他們擺擺手,讓兩家人回去說悄悄話,自己則看着躺在角落裏默默發愣的老伴兒問。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兒?”
“你有沒有覺得,咱們家這個小小,自打掉河之後,就變得不一樣了,有文化有素養,還非常有主見,這和以前的她,相差實在太多太多,若不是她還是小小,我都懷疑是不是被人給掉包了。”
“你想說什麽?”曾奶奶笑看着他,曾爺爺傲嬌的翻了個身兒:“我什麽都不想說。”
“你不說我也知道,其實我也懷疑過,不過,不管她變成什麽樣,現在對我們的好,對她叔叔嬸嬸弟弟妹妹的好,總是真實的吧?就憑這一點,我就喜歡我現在的這個孫女,所以我不管她是真的曾尛還是假的曾尛,隻要她願意叫我奶奶,那她就是我的乖孫女!”
曾老頭聽言,什麽也沒說,但是曾奶奶知道,他也是這麽想的。
兩位老人精明了一輩子,還沒到老糊塗的地步,哪能看不出來曾尛的不一般之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