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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分割線……
當兵的人一貫閑不住,傷好的差不多了,就不願意在病床上多待,開始下地活動。因此,走廊裏有很多人在閑聊解悶。
黃麗娟出了病房門,沒有停留,穿過人群向走廊盡頭走去。楊辰見走廊裏人多,不是談話的好地方,以爲黃麗娟是要去辦公室聊天,便沒有多說,跟在黃麗娟的身後走着。
很快,黃麗娟就到了走廊盡頭,在一間辦公室的門口停下了腳步。随即便擡手敲了敲門。
打開房門的是一個穿着護士服的中年婦女,看到門口的黃麗娟,笑容可掬的問道:“黃醫生,今天來拿什麽東西?”
這間辦公室是一間臨時倉庫,每層樓都有這樣一間。醫院每天送來的病人都很多,常用的醫用物資常常不夠。醫院便在這臨時倉庫存放一些急用的藥品和其他物件,方便醫生和護士領取。
黃麗娟笑着回道:“我這邊新來了一個傷員,需要一套衣服。”
說着,黃麗娟讓開了身子,将楊辰顯露了出來:“就是他,你看着給他拿一件合适的。”
辦公室裏的婦人細細的打量了一下,便問起了楊辰的尺碼。
緊接着,黃麗娟又說道:“那個,還得麻煩你行個方便,讓他在這間屋子換一下衣服。”
那名婦女倒也沒有生氣,返身從櫃子裏拿了一套合适的衣服,遞給了楊辰,随後便走出了辦公室,将房間讓給了楊辰。
楊辰換衣服的空擋,黃麗娟和那名婦女在外聊起了天。
還沒說幾句,楊辰就換好了衣服,開門走了出來。
黃麗娟見楊辰收拾妥當後,向婦人道謝,随後便回到了病房附近,找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和楊辰聊了起來:“忘記問你了,你有沒有受傷。”
楊辰看了黃麗娟一眼:“連我身上有沒有傷都不問一下,你就帶我去閑逛,就不怕我來個血崩,攤上大麻煩?”
聽着楊辰話裏責怪的意思,黃麗娟沒有生氣,而是笑着回道:“我從樓下接病人,到你在病房,過去了三個小時了,你要有傷早就找醫生看過了。再說了,就算你之前沒有包紮傷口,見到我後,沒讓我先給你包紮,而是跟着我閑逛,你是傻嗎?”
被黃麗娟這麽一說,楊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一點皮外傷,簡單包紮一下就可以了。”
黃麗娟了然的點了點頭:“沒事就好,不然我都沒辦法和竹青交代。”
楊辰看到黃麗娟在這兒,心裏就開始惦記起了蔣竹青,剛剛醫生給他包紮的時候,就:打聽過蔣竹青的消息,不過沒有打聽出來。現在聽到黃麗娟主動提起,楊辰按耐不住性子,開口問道:“你來這裏了,那竹青呢?她不是和你一起被分配到了軍醫院嗎?她是不是也來了?”
黃麗娟搖了搖頭:“沒有,她現在還在京都,沒來平城。”
楊辰有些驚訝:“是怎麽回事?她家裏人不允許嗎?”
黃麗娟:“不是,她本來是準備和我一起來的,當時侯申請也遞上去了。不過因爲臨行前,剛好生病了,就被分配到了第二批,等下次需要的時候再來。按我得到的小道消息推算,應該也是這幾天的事了。”
随後,黃麗娟狐疑的看着楊辰問道:“你們最近沒有通信嗎?你怎麽不知道她的情況。”
楊辰點了點頭:“我之前和你們聯系,是因爲一直駐守在大本營。從去年開始,這邊的局勢就有些緊張,我們也開始頻繁的出任務。今天,我們直接就開始了遊擊戰,經常換地方,自然也沒有時間和條件再和外界聯系。”
“這一次是因爲傷員比較多,我自己也有點傷,一時半會兒不能回戰場,所以被伍哥派來送人。本來,我還想趁着這個機會,和蔣竹青聯系一下,沒想到,能在這裏碰到你。”
聽揚辰這麽一說,黃麗娟的心情有些複雜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們在前線很危險嗎?”
楊辰想到黃麗娟是第一次接觸這些事,不了解情況也是情有可原,便解釋了起來:“都這麽長時間了,敵軍還不死心,沒那能耐,還隔三差五的來騷擾一下,我們被搞得也挺煩的。”
“在這麽耗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我們已經改變了戰略,不再隻是防禦,開始了主動突擊。相比于前些年,我們這段時間交手比較多,傷亡情況也比以前嚴重了很多。”
黃麗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難怪,現在的病人越來越多,而且又計劃調來一批醫生。”
楊辰接着說道:“若單單隻是交手機會多,倒也不算什麽大事,主要還是對這裏的地形和環境不太了解,所以會很麻煩。”
黃麗娟聽到這兒,也皺起了眉頭:“那你們怎麽辦?不能找當地的人當一下向導嗎?”
楊辰有些無奈,看了看周圍沒什麽人,便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現在已經出了邊境,我們華國人沒有允許是不能出境的,對那邊的情況就不太了解。”
“若我們找敵方的人做我們的向導,語言不通是第一個問題,而且很難保證他們的忠誠,萬一他們反手把我們的信息告訴了他們的軍方,我們到時候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我們現在開始在境外活動,自己慢慢摸索那邊的情況。”
黃麗娟想起了傷員的情況,回問道:“那你們是因爲被敵方發現了,所以這次傷情這麽慘重嗎?”
說到這事,楊辰有些低落,說話的聲音又低了幾分:“我們之前打探清楚情況,準備在敵人布置薄弱的環節探查。探查的地方是一片叢林,我們探查了一半,沒有任何異常。沒高興多久,就誤闖了一片雷區。”
“這邊雷區被引爆,很快就引起了敵人的注意,伍哥帶領沒受傷的同志引開敵人,我則帶着傷情嚴重的同志撤回境内。”
說到這兒,楊辰安靜了下來,停頓了好一會兒,黃麗娟正準備開口說話時,楊辰又接着說道:“這次的傷亡很大,除了你今天看到的情況,還有幾名同志,永遠留在了那片叢林。”
楊辰的話音落下,黃麗娟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隻是默默的站在楊辰的身邊,等他自己緩過來。
許久後,楊辰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問道:“你們怎麽樣?在這邊忙嗎?是不是很不習慣。”
說起這事,黃麗娟就有些頭疼,開始和楊辰訴起了苦:“你不說還好,一說我就忍不了了。這裏太潮了,最近才适應了這裏的環境。”
“還有,這裏的病人根本不配合治療,都一個個受傷躺床上了,還不老實,天天叫嚣着要回前線,和兄弟們并肩作戰,也不看看自己的身體适不适合。”
楊辰聽着黃麗娟的吐槽,心裏卻是酸酸的:“大家都不希望因爲自己的離開,給弟兄們帶來麻煩,畢竟多一個人就是多一份力量。”
黃麗娟歎了口氣:“我理解你們的想法,可作爲一名醫者,我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們健康出院,不給自己的身體留下後遺症。”
楊辰見狀,開解道:“你給我說說,有哪些刺頭不聽話,我去給他們好好做做工作,以後你們工作起來就順利了。”
黃麗娟連忙擺手:“不用了,他們賴皮,我們自有對策,知道他們心急想回前線,我們就以這個爲要挾,他們一日不配合,就在醫院多待一日,反正我們耗得起。”
聽着黃麗娟的話,楊辰腦子裏浮現出一群糙漢子,因爲和醫生意見不和,大眼瞪小眼的模樣,不禁低聲笑了起來。
這時,一名醫生路過,和黃麗娟打了一個招呼。
待那名醫生離開,楊辰問道:“你對這裏的醫生了解嗎?”
黃麗娟搖了搖頭:“我才來這裏幾個月,連人都沒認全,更談不上了解了。你有什麽事嗎?我們主任來這裏已經四五年了,又是本地醫院調過來的,對這裏的情況比較了解,我可以幫忙打聽打聽。”
楊辰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選,看了看旁邊沒什麽雜人,靠近了黃麗娟,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想找一個懂花草毒物的人。”
黃麗娟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找這種人幹嘛?再說了,這種人你最好找當地的花農,醫生也不懂這麽多啊!”
楊辰撓了撓頭,眼裏滿是驚訝:“醫生不懂啊!”
黃麗娟沒好氣的看了楊辰一眼:“醫生又不是萬能的,怎麽可能什麽都知道。”
楊辰歎了一口氣:“那我們怎麽辦?”
“你們怎麽突然想起來找這種人?”
楊辰:“伍哥提的建議,我們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要在:叢林裏活動,找這麽一個人,一來可以幫我們避開一點風險,二來,萬一我們的同志有什麽意外情況,也好及時救治。”
黃麗娟思索片刻後回道:“我待會兒介紹我們主任給你,你到時候和他說一下情況,看他能不能給你一個意見。”
楊辰連連點頭,催促着黃麗娟帶他去找人。
路上,黃麗娟說道:“我這幾年對中醫有很多的研究,對于你說的東西有些涉及。不過我資曆尚淺,不知道對你們的幫助能有多大。”
“中醫醫生的見識需要積累,随意你們盡可能選資曆比較深的醫生。倘若實在沒有合适的人選,你再找我。”
楊辰倒是聽蔣竹青說起過黃麗娟學習中醫一事,而且水平還不低。剛剛聊天的時候隻顧着自己的事,忘記了黃麗娟的能耐。
此時,聽到黃麗娟這麽一說,心裏也有了底。
很快,黃麗娟就到了辦公室,因爲房間緊張,所有醫生都在同一間辦公室,不過主任的位置在辦公室的最裏面。
見黃麗娟進門,辦公室裏的其他醫生打了個招呼。随即又看到跟在黃麗娟身後的楊辰,醫生們心裏都有些驚訝,不過礙于記錄,沒有直接問出聲,而且默默注視着兩人的行動。
此時,杜主任正趴在辦公桌上寫材料,察覺到身邊的動靜,擡頭看向了正朝他走來的黃麗娟。
黃麗娟到了杜主任的桌旁,停下了腳步,笑問道:“主任,忙着呢!”
杜主任也看到了黃麗娟身後的人,心裏知道黃麗娟找自己必然有事相求,便放下了手裏的筆,回道:“例行記錄,這段時間忙,不記着點,誰知道會忘了啥重要事情。”
黃麗娟也沒打算和杜主任多磨蹭,直接說起了自己的來意:“主任,我這朋友找您想請教些事,不知道您方便不。”
說着,就讓開了身子,楊辰很有眼裏見的站在黃麗娟的旁邊,敬了一個軍禮後,說道:“杜主任好,我叫楊辰,找您幫個忙,可否方便。”
杜主任仔細打量起了楊辰,感覺有些眼熟,仔細思索後,記起了這人就是剛剛在樓下指揮的那個軍官。不同的是,換了身衣服,清洗了一下臉頰,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多了。
杜主任站起了身:“有什麽事,你盡管說,我竭盡所能,給你提供幫助。”
楊辰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醫生們,說道:“那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
杜主任沒有遲疑,直接帶着楊辰向辦公室外走去。
黃麗娟看着兩人離去的身影,沒有跟上去,而且找到自己的座位,打開記錄本,看起了傷員的記錄。
待辦公室門被關上後,有些急性子的醫生按耐不住好奇心,跑過來向黃麗娟打探起了情況:“黃醫生,那個人是誰啊!你男朋友嗎?找杜主任什麽事啊!”
黃麗娟沒有擡頭撇了一眼:“我一個朋友。至于找杜主任有什麽事,我也不清楚,我隻是負責介紹兩個人認識而已。”
見從黃麗娟嘴裏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其他醫生也沒有聊下去的興緻,回到各自的座位,忙起了自己的事。
黃麗娟耳邊落了個清淨,心裏也漸漸平靜了下來,開始想起了楊辰的事情。
看楊辰剛剛的态度,他們部隊那邊現在急需要這樣的人。所以這一趟無論如何都要帶一個懂行的人回去。
不過,因爲這邊的傷員外傷的人比較多,所以調來的醫生全都是學習西醫的。
除此之外,因爲前些年的動蕩,好多人沒了學習的機會,中醫出現了一個斷層,如今,年輕的醫生資曆不夠,年紀大的醫生沒有精力跑動。
所以,楊辰想盡快找合适的醫生有些不容易。
緊接着,黃麗娟就想到了自己,黃麗娟清楚自己的能耐,這幾年來,孫士恒在黃麗娟身上耗費的心神不少,還把自己埋在地下的孤本醫書都挖出來。給黃麗娟學習。
黃麗娟自己也争氣,沒有懈怠,但是孫士恒給的書,黃麗娟都會認真閱讀。在豐富的積累下,黃麗娟自己的學識已經高出了同齡人很多。
不過,因爲實踐的機會一直都不多,黃麗娟的中醫學識在治病救人方面略顯薄弱,但識物辨物方面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黃麗娟在西醫方面的學習,完全可以應付前線的傷情。
如此考慮,黃麗娟覺得自己可以滿足楊辰的需要。
不過,按照楊辰今天所說的話,前線比平城醫院要危險的多,一旦進了楊辰的部隊,黃麗娟的安危就得看命了。
想到這兒,黃麗娟就有些感激伍老。黃麗娟和伍老混熟後,伍老便找機會讓黃麗娟參加了一些特訓。正是因爲這些特訓,黃麗娟的體質比常人要好些。
如此一來,就算黃麗娟參加楊辰他們的行動,也不會給他們拖後腿。
想到這兒,黃麗娟便下定決心,若實在沒有合适的人選,就自己毛遂自薦。
黃麗娟自己想通了,心裏也輕松了幾分,看起了記錄本上的情況。
沒一會兒,就有護士進門,很黃麗娟去查探一下病人的情況。
七号病房裏一床病人因爲傷口發炎,開始發燒,黃麗娟查探傷員的個人情況後,配了一些退燒藥,給傷員用了起來。
黃麗娟并沒有離去,而且在病房内坐了下來,随時查看傷員的情況變化。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辰走進了房間,看到黃麗娟正在摸病人的額頭,問道:“他怎麽了?”
這病人正好是楊辰今天送來的其中一個,剛剛楊辰也是和他在說話,見此狀況,楊辰心裏很是着急。
黃麗娟被這突然的聲音驚到,沒有擡頭,回道:“傷口發炎引起發燒,已經給他用藥了,等着退燒就好。”
聽到黃麗娟的回答,楊辰放下了心。
随即,黃麗娟便和楊辰一起出了病房,病房外,黃麗娟問起了情況。
杜主任知道楊辰的需求時,心裏有些爲難,他但是認識幾個中醫,但年紀已大,不适合跟着部隊奔波。但年輕的中醫,閱曆不足,給楊辰他們的幫助不會大。而西醫對這方面的了解更少。
不過,杜主任并沒有直接拒絕,而且答應明天帶幾個合适的人選,給楊辰過過眼。
楊辰看杜主任聊天時的申請,知道這事不容易,也沒爲難杜主任,答應明天去看看情況。
此時,聽到黃麗娟問起,楊辰面露爲難的說道:“不好說,杜主任明天會推薦幾個人給我挑選。不過,我有個直覺,到時候得你陪我回去了。”
黃麗娟點頭應道:“先等杜主任那邊的消息吧。”
這事雖然還沒有結果,但楊辰心裏有了底。沒了心事的楊辰,因爲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很快就犯困了。
知道楊辰因爲傷勢不是特别嚴重,黃麗娟便将自己負責的病房裏空出的床位安排給了楊辰,讓他休息。
把楊辰安點好後,黃麗娟也緩了一口氣,回到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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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