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彥兵許久沒有聽到動靜,扭頭看了旁邊的黃麗娟一眼後,說道:“這事急不來,你遠在京都,對家裏的生意不了解,得先和你爸好好商議一下,再做打算。”
伍彥兵的話像一桶涼水,撲在黃麗娟的頭上,讓她冷靜了下來。
黃麗娟癱坐在座椅上,臉上有些頹敗。
伍彥兵接着說道:“你現在有我辦公室電話了,以後有什麽事拿不準,可以找我。我虛長你幾歲,看事情比你周到些。”
黃麗娟聽了這話,愣了一下,狐疑的看着伍彥兵,隻覺得這個人被掉包了。
前世的伍彥兵可以說是一個冷漠的人,對于不相幹的人和事,連眼神都不會多施舍一個。
而現在的伍彥兵能主動說出這句話,還是對一個沒認識多久的人說,怎麽想都有些奇怪。
想到這兒,黃麗娟也不好直言拒絕,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婉言道:“我一個學生,哪裏會遇到什麽大事。你工作那麽忙,我哪好意思打擾你。”
伍彥兵也不是個傻子,自然聽出了黃麗娟的拒絕之意。但這事急不來,隻能徐徐圖之,說道:“嗯,以防萬一,我是土生土長的京都人,在這裏有很多人脈關系,你有什麽困難也可以找我。”
黃麗娟隻當伍彥兵這是一句客氣話,也沒再推辭,點頭應了下來。
很快,兩人就到了軍醫大學校門口。停車後,黃麗娟正準備下車,忽然又想到了伍彥兵的來意,順口問道:“你要給蔣竹青帶什麽東西?我幫你帶給她吧,學校審核嚴,進去一趟不容易。”
伍彥兵摸了摸鼻子,他沒想到黃麗娟把這事記得這麽清楚,開口解釋道:“楊辰沒有讓我帶東西,我隻是找了個借口來送你一下。”
“另外,今天丁治民和我說了股份的事後,我以爲你會在飯桌上和我說一下的,沒想到你一直沒有說出口。”
“我這段時間要出任務,不在京都,萬一你這幾天臨時起意,找我談股份的事時,卻找不到我的人,到時候難免會心急。所以,就趁着送你回來的機會,和你說說這件事,看看你的想法。”
黃麗娟聽完之後,也沒有多想,客氣的回道:“那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特地送我回來。股份的事不着急,等你出任務回來在談也不遲。”
緊接着,黃麗娟就和伍彥兵告别道:“既然沒有其他事,那我就先回學校了。你回去的路上,開車注意安全。”
說完,就推門下車,一個人向學校走去。
伍彥兵見黃麗娟離開,也下了車,看着黃麗娟走進了校門,才反身離開。
黃麗娟回到學校的時候,下午的上課時間還沒到,黃麗娟回寝室時,其他人都還在床上,剛剛醒來,迷迷糊糊的看着黃麗娟。
黃麗娟放下自己的東西,看着床上的幾人,笑着說道:“還不起床啊,快上課了。”
宋梅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春困秋乏夏打盹,春天到了,我好想睡覺啊!”
黃麗娟一邊去自己的櫃子裏整理下午要用的課本,一邊回道:“快起床吧,下午可是老吳的課,小心他抓你做典型。”
老吳的課是大課,都安排在下午的前兩節,臨床醫學系的所有班級都在同一間教室上課,再加上老吳本人十分嚴厲,堅決不允許遲到。
聽到黃麗娟的話後,寝室内衆人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掙紮着爬了起來。
雖然現在寝室的氣氛緩和了不少,但還是保持着之前的習慣,平日裏,黃麗娟四人同進同出,吳蓉和範苓形影不離。
黃麗娟從沒和其他三個人隐瞞過自己在校外和其他人合夥做生意的事,就連這次請假都是由宋梅三人幫忙的。
路上,蔣竹青問道:“娟子,你們今天不是開業嗎?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店裏不忙嗎?”
“店裏的客人挺多的,畢竟是新店,我們開業搞的動靜還挺大的,吸引了很多人。不過我們幾個都還是學生,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時時照看着,便把店托給熟人照看了。”
“娟子,這周周末你忙嗎?要不帶我們去店裏看看吧,”說着,宋梅碰了碰身邊的劉若冰,問道:“你不想去看看嗎?”
劉若冰無奈的回道:“我身不由己,想從我爺爺拿裏請個假,難如登天,看情況再定吧。”
蔣竹青同情的看了一眼劉若冰,回頭央求道:“娟子,你之前不是說你的店裝修很精美嗎?帶我們去開開眼。”
黃麗娟想了想自己這周的安排,除了每周去醫館學習一天外,暫時還沒有其他的事,“暫時定在周六的話,如果我到時候臨時有其他的事要忙,再和你們說。”
劉若冰可憐兮兮的看着三人說道:“你們無情無義,自己逍遙快活,把我忘在腦後。“
黃麗娟:“你直接和你爺爺說要和同學一起出去玩,周日一定回家。”
劉若冰:“我看情況再決定吧,反正這事也不着急,你那店又沒長腿,跑不了,遲早都可以去的。”
黃麗娟見事已經确定了下來,問起了其他:“薛漣花家人來過了嗎?我看她床鋪都空蕩蕩的。”
宋梅:“嗯,今天中午來收的東西,她婆婆和她一起過來的。”
黃麗娟已經很久沒有再見薛漣花了問道:“她還好吧。”
宋梅搖了搖頭:“她之前知道自己懷孕的事後,就一心想着把這孩子打掉,現在被攔了下來,心情鐵定不好。”
“我感覺她現在還沒有消掉打掉孩子的心思,今天來搬東西,好幾次都想搬最重的那個,但都被她婆婆攔了下來。”
黃麗娟歎了一口氣:“以她這樣的心态,就算最後把孩子生下來,也不見得會待見他,大人的罪都是自己選的,可苦了這個孩子,娘不愛,像根草。”
宋梅:“這孩子能不能順利出生還不确定,你沒見過她本人,根本想象不到,薛漣花滿臉的喪氣,她婆婆坐在床邊上,做總指揮,她指什麽,薛漣花就去做什麽,像個提線木偶一樣。”
“整個人沒精打采的,沒有了生氣。看起來瘦了很多,都快成皮包骨頭了,一看就是平日裏吃不好也睡不好。”
“她婆婆是個厲害的,她丈夫是個聽娘話的,她要是敢這麽故意把孩子折騰掉,她婆婆是不會饒過她的。”
蔣竹青今天看到薛漣花時,也被吓了一跳。此時,聽到黃麗娟和宋梅聊起,插口說道:“你說薛漣花圖啥呢?自己都是大學生了,這店道理都看不明白嗎?”
“要是打算和丈夫過日子,就收收心,好好和丈夫培養感情;可若是不打算過日子,就幹幹脆脆的離婚,來個了斷,老這麽拖着,算什麽事?把自己折磨得都沒個人樣了。”
黃麗娟記起自己碰到黃麗娟被家暴時,薛漣花央求自己不要把她的事說出去,而且話語裏都是不想結束這段婚姻的意思。
想到這事,黃麗娟搖了搖頭:“可能她缺乏安全感吧,盡管她丈夫和婆婆對她不是很好,但是她在這京都的唯一一個熟人。”
“以前的她也不是這樣子的,剛開學的時候還會經常和我們聊天。也不知道她遇到什麽事了,居然變成了現在這樣。”
宋梅突然響起了一件事,靠近三人,偷偷的說道:“我們班班長之前找我問過薛漣花的事,後來我打聽到,薛漣花之前在學校裏和我們班一個男生搞對象。”
“之前她婆婆不是說,薛漣花爲了打胎,不知道從哪裏拿來的錢嘛,數量還不少。”
宋梅的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三人不自覺的湊了過去。
“薛漣花的錢是以家裏出了急事爲理由,找那個男生借的。薛漣花還答應,等把家裏的事處理好後,就和這個男生在一起。”
“後來,教室裏發生的事不知道怎麽就被傳了出去,傳到了那個男生的耳朵裏。”
“那男生是我們班長的室友,他托班長來找我确認,是不是薛漣花真的結婚了。”
自從流言的事發生之後,黃麗娟四人就主動疏遠了薛漣花,自然不知道薛漣花這半年來發生的事。如今,猛然聽到宋梅的消息,有些感慨薛漣花的膽大。
薛漣花的行爲一次次的刷新着黃麗娟的認識。
火車上的事,讓黃麗娟覺得這個女人太過于可憐,是那個動蕩年代的悲劇産物。
薛漣花在面對流言,爲了将自己摘出去,把黃麗娟推了出去,讓黃麗娟覺得這人有些太過于自私。
後來,在鄰居口中,黃麗娟知道薛漣花爲了能得到家裏人的好臉相待,自己省錢帶回家裏,讓黃麗娟覺得這個女人有些傻。
而如今,宋梅的話讓黃麗娟覺得薛漣花這人還真不簡單。
蔣竹青不由得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你們說,薛漣花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婚姻真的繼續不下去了,所以打算打掉孩子,給自己做個了斷。”
黃麗娟歎了一口氣:“我們不了解她,也不好做判斷,不管怎麽樣,薛漣花現在變成這個樣子,可能就是生活給她的報應吧。”
雖然薛漣花和幾人都不太對付,但也沒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這麽一個好好的人,變成了現在這個狀态,難免會有些唏噓。
四人不在聊天,默默的向教室走去。
薛漣花的存在就像一場雲煙,很快就被淡忘在衆人腦後,隻是偶爾的想起時,才會感慨一番。
。。。。
周二晚上晚自習結束後,黃麗娟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宋梅猶豫了很久,還是開口說道:“娟子,我今天在部門搞活動的時候,聽到了一些話,想和你求證一下。”
黃麗娟微微有些驚訝,自己平日裏都很少和其他人來往,怎麽會時不時的傳出和自己有關的留言。
黃麗娟也想知道這次的流言的内容,笑着回道:“真的是姐不在江湖,江湖卻有姐的傳說,說說,我又鬧出了什麽新聞。”
宋梅思考了一下措辭後,緩緩開口:“你昨天回學校的時候,是一個人嗎?”
黃麗娟想了想,昨天是上課的時間,除了自己單獨回學校,還能和誰一起嗎?
黃麗娟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啊!”
宋梅又問了一句:“你确定?你自己一個人回來的,沒有和任何人一起?校外也是?”
黃麗娟聽到這兒,大概清楚了宋梅話裏的意思,輕輕拍了拍自己頭,老實的說道:“昨天有一個朋友順路,把我送回來的。隻是把我送到了校門口而已,也沒其他的接觸啊!”
宋梅了然的點點頭,說道:“那就對了,有人昨天看到有男人開車送你回來的。”
黃麗娟有些無語:“那看到傳這事的那個人眼神該有多好,那人都在車裏,他怎麽能看出來是一個男人送我回來的!”
宋梅說道:“你那朋友沒在車裏待着,你下車後,他也跟着下車了,直到看着你進校門後,他才離開。”
“所以,很多人猜測,那人就是你的男朋友,特地來送你回校的。”
黃麗娟一時語塞,她真不知道伍彥兵居然有那麽多的戲,在自己下車後還做了那麽多的動作。
蔣竹青佯作生氣狀厲聲說道:“我就好奇一件事,那個送你的男人是誰,我認識嗎?這麽大的事,你卻瞞着我們。”
黃麗娟無奈的聳了聳肩:“真的是一場誤會,那個狗男人,你們也認識,伍彥兵。我們昨天的開業典禮上請他去參加了,所以結束後就順便送我回校。”
“你們開業典禮,爲什麽要請他呢!”劉若冰有些摸不着頭腦。
“我們剛開始做生意時,遇到了一些困難,是伍彥兵出手幫助了我們。而且伍彥兵也算得上是一個有身份的人,我們就請了他。”
“我和他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怎麽可能是男女朋友?看到能傳出這件事的人,眼神可不太好。”
蔣竹青不滿的嚷嚷道:“都是新社會了,哪來的兩個世界,伍哥又不是吃金鍍銀的,和我們能有什麽區别。”
“娟子,伍哥可是單身好久了,你們可以試試哦!”
讀者:收尾啥意思?
阿魚:有人領盒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