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停的拉扯,周邊的人們在勸說,肖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死死的抓住黃麗娟的衣角,不肯松手。
人群裏一個老太太出聲了:“這丫頭,真不知好歹,你家男人都低聲下氣的賠禮道歉了,還在拿嬌,擱以前舊社會,這種不聽話的媳婦,可都是用大耳光教訓”。
老太太說完不停歇,又沖着肖瑛說道:“你這大姨子也太不識趣了,老話說:甯破一座廟,不壞一樁婚。你可倒好,攪和還是自家妹子的婚事,真是個黑心腸”。
有了老人的助陣,男子更加嚣張了,直言隻要黃麗娟願意,他願意下跪求她,說着就跪在地闆上,不起身。
人群中,指責聲越來越大,黃麗娟和肖瑛都沒見過這種陣仗,兩人面紅耳赤,不知怎麽辨别。
黃麗娟重重的甩開了男子的手,厲聲說道:“我不認識你,如果你還這麽糾纏,我就報警了”。
誰知男子聽了這話,直接從地上起身,巴掌重重的落在黃麗娟的臉上,嘴裏還不停的說着:“你個臭娘們給臉不要臉,跟老子回去”。
說話間,男子就拉着黃麗娟往外走去。這邊肖瑛一手拉着推車,一手拉着黃麗娟,死活不松手。
三個人的鬧劇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讓讓,讓讓,幹啥呢?”人群後,伍彥兵帶着火車上的乘警過來了。
伍彥兵撥開人群,看到的第一眼就是紅着雙眼,腫着臉頰的黃麗娟。伍彥兵急走幾步,上前拉開黃麗娟,制住了男人。
“這是我妹子,你拉她做什麽?”伍彥兵把男人的腦袋按在旁邊的椅子上,狠狠地說道。
乘警也趕了上來,和伍彥兵低聲說了幾句話後帶走了這個男子,還有那個剛剛混亂中哭鬧的孩子和大人。
“幾位在哪裏下車”,臨走前,乘警問了一句。
“石城”,伍彥兵回答道。
“那還請幾位同志待會兒和我們一起去做個筆錄”,說完,乘警敬了一個禮,便帶着幾個人離開了。
圍着的人群散開,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低聲議論着那個男子。
“謝謝你”,黃麗娟的聲音中有些哭意。
“不客氣,以後你們女孩子出門注意點”,伍彥兵頓了頓,接着說:“最後,送貨的事留給男人做,你們這樣不安全”。
黃麗娟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麽。
很快,火車就到了石城,車站已經有公安的人在等着。黃麗娟三人依約跟着公安一起去做筆錄。
黃麗娟是受害者,把自己和男子拉扯的過程說了一下。
做完筆錄,三人走出了筆錄室,伍彥兵問道:“你們送貨的地點有幾個?在哪?”
肖瑛趕緊掏出兜裏的紙張,上面寫着幾個百貨商場的信息。
“我說你們就拿啊!一點警覺性都沒有”,伍彥兵厲聲說道。
“你們等我一會兒,我還有些其他事,辦完事後陪你們過去”,說着,伍彥兵把紙還給了肖瑛。
黃麗娟和肖瑛有了剛才火車上的事,自然也不敢松懈,便點頭答應了。
伍彥兵帶兩個人到了公安局的大廳,留她倆在外面等待,自己則去了另一個辦公室。
肖瑛找公安同志借了一個毛巾,給黃麗娟敷臉,心疼的看着她,卻不知道怎麽安慰。
約摸一個小時,伍彥兵走了出來,他身後還跟着一個男人。
“你去把手續交了,扣的車拿出來,我們在門口等你”,伍彥兵把男子打發去辦事後,便幫忙推着小推車,和黃麗娟兩人一起出了公安局大門。
等了一會兒,那個男子開着一個小卡車停在三人的身邊,招呼他們上車。
黃麗娟兩人上車後,安安靜靜的坐在後座,安靜的聽着前排兩個男人說話。
“這幾年國家政策不斷變化,你們自己小心一點”,伍彥兵依舊是冰冷的聲音:“甯可不掙錢,也别把自己折進去”。
“我的身份不自由,不能哪一次都這麽及時,你們做事都思量着點”。
“明白,伍哥,現在我們去哪?”男子答應的很爽快。
“先去吃飯吧,吃完飯幫我去幾個百貨商場送點東西”。
“好嘞!謝謝伍哥,今天我請客,咱去國營大飯店好好吃一頓”。
在飯桌上,黃麗娟知道這個男人姓謝,外号小五,也是一名退役軍人。曾經是伍彥兵的手下,後來退役後跟着伍彥斌幹運輸,現在負責石城城内貨物運送。
前段時間,謝小五去送貨,不小心惹到了當地的地頭蛇,被弄進了警察局,伍彥兵就是特地來處理這件事。
吃過飯後,謝小五也不含糊,直接帶着他們去送貨:“這石城我很熟的,你隻管說商場名字就行”。
謝小五對石城的道路都很熟,在幾個百貨商場之間穿梭,都沒重複走一條路。
有了伍彥兵的幫助,黃麗娟的貨隻用了一個半小時就全部送完了。
而且這一次的商品讓百貨商場的人很滿意,送貨很及時,幾個百貨商場加大了訂單,除了之前的收音機外,還多訂了幾個電視機和風扇。
出了商場的大門,黃麗娟看了一下手表,才兩點半,便問道:“伍同志現在回京都嗎?”
伍彥兵之前約了地頭蛇協商這次的矛盾,下午三點見面商談,此時聽到黃麗娟的詢問,回道:“我有事還沒忙完,需要遲一點回去”。
伍彥兵又想到今天上午的事,又說道:“如果你們不介意,也可以等我一起走”。
“那我們在附近轉轉,然後在這個商場的門口等你,可以嗎?”
“行!”伍彥兵不再多說,招呼謝小五上車離開了。
看着伍彥兵離開,黃麗娟和肖瑛回到了百貨商場。
下午五點,黃麗娟三人坐上了回京都的火車。回京的路上,黃麗娟想起來上午的那一家人,便問了一句:“爲什麽那一家人也被帶回了公安局”。
“那對夫妻也是人販子”,伍彥兵說話向來簡短。
“你怎麽知道的?”黃麗娟還是不太明白。
“我們上車後,那個孩子一直在夫妻的懷裏睡覺,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找爸媽,這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樣”。
“而且那個女人在孩子哭鬧後,沒想哄她,反倒是一個勁的喂孩子水喝,那個男人則很緊張的去捂孩子的嘴”。
“這些行爲不太像是孩子的家長做的”,伍彥兵解釋道。
黃麗娟點了點頭,對上午的事仍心有餘悸,也不再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