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關龍逄看了眼伯扁三人,繼而回眼看向夏桀,徐徐說道:“四個城門紮營,隻能從靜态視覺上迷惑敵軍。
營寨是死物,無非就是在直觀上給人制造一些錯覺。
而這些卻耐不住推敲,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賦予營寨生命,讓它能夠活躍起來,然後從它的身上給有施國傳遞一些信息,從而來誤導或者影響他們的決斷……”
“我說,關大人,你這整得也忒玄乎了吧?莫非你還能讓營寨自己說話不成?你真以爲自己是神人呐!”仲耕實在是憋不住了,出言調侃道。
“耕弟住口!凡事不能隻看表面,世間萬物皆有其自己的表達方式,你參不透不代表别人也參不透,怎可坐井觀天,一葉障目?
也許關愛卿真有辦法也說不定。”夏桀沉吟着道。
“王上……”
“好了,孤不是說了,你好好的坐那兒聽着就行,無需發言!”
“臣弟……”仲耕原本還想再說上幾句,但是看見夏桀的臉上漸漸的漏出微愠的神情,他旋即變換了說辭,“臣弟遵命!”
“關愛卿你繼續往下說!”夏桀沒有理會仲耕,直接把目光看向了關龍逄,眼神中盡是疑惑之色,“其實孤也很好奇,愛卿接下來要做些什麽?”
“哦,正如王上所說,萬事萬物皆有其自己的表達方式,當然,營寨也不例外,臣下隻是想讓它通過它自己的方式,把信息傳遞出去……”關龍逄略作停頓,“嗯……咱們可以換個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
大家可以先想一想,跟營寨密不可分的是什麽?”
“關大人的意思是……人?”伯扁不确定的問。
“扁将軍說的不錯!”關龍逄點了點頭,“究其根本,營寨就是将士們臨時生活的地方。
它有沒有生命,取決于它裏邊駐紮的有沒有人,有了人氣它自然也就活了。
是人就避免不了吃喝拉撒睡,而這些看起來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情,恰恰就是營寨的靈魂所在。
有施國判斷我軍主力的位置,必須以此爲突破口,然後再抽絲剝繭多方印證來找尋答案。
因爲我們暴露出來的可參考的信息有限,就算是有,他們也要慎重的考慮,會不會是我軍故意漏出的破綻,在引他們上鈎。
與其讓他們瞻前顧後捉摸不定,倒不如咱們在暗地裏助他們一臂之力。
若是能夠引導他們的思路,走上咱們設定好的路線,那麽勝利就已經到手一半了。”
“孤還是沒有聽明白究竟要怎麽做。”夏桀微微皺眉,一臉茫然,道:“咱們既然分開了四個城門紮寨,那麽每個營寨肯定是要安排一些兵卒駐紮的。
像吃喝拉撒睡這些生活上的事情,絕對是無法避免的,畢竟這些都是人之常情,與生俱來的生存需求。
隻是孤實在是想不出,這些東西有哪裏值得咱們做文章的。”
“臣下先給王上舉個例子,假如我們站在山上,想要确定山腳下的民房中有沒有人居住,最簡單直接的方法是什麽?”關龍逄故作深沉的問道。
聞言,夏桀微眯着雙眼,用手捏搓着下巴,面露思索之意,但是遲遲都沒有開口說話。
“炊煙!”當其它人還在思考的時候,伯扁靈光一閃,脫口而出。
“不錯!”關龍逄淺淺一笑,道:“現在咱們回到剛才的話題,我軍的營寨裏隻要有人,到了造飯的時候就一定會飄起炊煙。
而炊煙停留的時間和飄散的範圍,決定了營中将士的數量。
正常情況下,或者說人的正常思維,在辨别我軍的四個營寨中,兵力有多少的時候,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對比四處炊煙的情況。
若是我們能夠在這方面做足文章,設置奇兵的先決條件就已然完成了,離勝利又會近上幾分。”
“理論上講,确實如此,但是僅憑這點似乎還有些牽強。”伯扁挑眉蹙額,連連搖頭,“有施國雖小,其朝堂之上也并非都是無腦之人,甚至能夠看破此計的人不在少數。
也許其它人我保證不了,但是我敢肯定,有施國國君那隻老狐狸,絕對沒有那麽容易就上當。”
見夏桀點頭認同了伯扁的說法,關龍逄微笑着說道:“扁将軍,關某的話還沒有說完,我隻是說這是設置奇兵的先決條件,而沒有說僅此而已。”
聽聞之後,伯扁怔愣片刻,繼而抱拳誠懇的說道:“還請關大人解惑!”
“扁将軍客氣了。”關龍逄回了一禮,道:“咱們利用炊煙的特性,做出欲蓋彌彰之意,讓他們以爲抓住關鍵點的同時,在其心中又生出了些許的不确定,或者是讓有施國的内部決策,出現意見分歧。
爾後,我軍在四個營寨之間,頻繁的調動兵卒,再次攪亂他們的思路,激化有施國衆人的内部矛盾。
緊接着從我軍的四個營寨中,各分出部分兵卒,外出砍伐足量的木材和藤條,制造過護城河的橋梯和攻城的階梯,以及抵擋弓箭的盾牌。
但是,我軍的兵卒每次外出砍伐木材和藤條的數量,無需過多,隻需少量即可,而外出的次數越多越好。
因爲我們不僅僅隻是簡單的籌備,制造攻城工具的材料,而是爲了運兵。
若是我軍四個營寨中的兵卒,分多次進出,有施國就很難計算出,每個營寨中兵卒的最終數量。
隻要咱們操作得當,他們感覺應該是兵力多的營寨,實則是少的,而看似是少的,其實是多的。
那究竟該是多的還是少的呢?”
“多是少,少是多,多又是多,少又是少……”伯扁小聲嘟囔完,略微提高了音貝,他說:“多中有少三分像,少中藏多半身影。
關大人,若我是有施國國君,我肯定要仔細的琢磨琢磨這個事情!”
“王兄,什麽多多少少的?你們……這是在說些什麽東西啊!我一句話都沒有聽懂。
打個仗怎麽讓你們搞得神神秘秘的,現在搞的我這心也累,腦袋也痛,愁死我了都!”仲耕褶皺着一張臉,郁悶的說道。
“呵呵……耕弟,這些東西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既然你聽不明白,就權當我們說着玩呢,過後你聽候王上的調遣便是!”伯扁輕輕的拍打着仲耕的肩頭安慰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