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可是寡人感覺,事情不會有想象中的那麽順利。”
有施國國君皺着一張臉,搖了搖頭,起身走下龍榻,左手背于腰後,右手捋着胡須,邁腳在高台上踱了兩步,然後轉頭看着司蔻,說道:“既然王上出兵想要名頭,那麽他絕對不會默不作聲,毫無行動,就這樣放任事态自行發酵。
精心策劃的一出好戲,怎能沒有人觀看?寡人猜想,王上定然是大加宣揚,讓世人皆知其出兵的原由。
保不準,使臣頭前出使我有施國,屁股後邊,王上就已經加派人手趕往其它方國,沿途造謠惑衆,混淆視聽,添柴加火,把勢頭做足。
唯有如此,才能達到王上心中所期望的效果。”說着有施國國君又踱出兩步,補充道:“如此情況之下,有男國國君想不知道都難。
這個時候,如果我們派使臣前往,寡人覺得,很有可能會起到反作用。
盛怒之下,有男氏豈會善罷甘休?也許到了那個時候,根本不需要王師出手,僅一個有男國就能滅我有施氏全族。
到最後,他還美其名曰,有男氏爲表忠心,大義滅親,出兵幫王上平叛,這樣反而給有男氏做了一鍋粥,那我們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司蔻轉動眼珠,斜眼瞟了一下小聲議論的衆位官員,稍加考慮,拱手剛要說話,就聽到身旁的司徒先他一步,開口說道:“君上!臣下倒是覺得,司蔻大人的提議可行!”
“哦?不知司徒愛卿有何見解?”有施國國君滿臉狐疑的問道。堂下的衆位官員聞聲,紛紛把目光投在司徒的身上。
“臣下斷定!王上絕然不會派出使臣,直面各方國的國君,最了不起也隻是命人熒惑于民間,制造些許話題而已。”司徒拱手一臉果決,語氣更是笃定。
有施國國君側目看了看司徒,走出兩步,爾後止身,手捏胡須,擠着雙眉,道:“寡人願聞其詳!”
司徒擡起合抱的雙拳,徐徐說道:“君上!耳食之言,自然是衆口相傳,廣流于民間街坊,才可遮人耳目。
倘若遣使直接面對各方國的國君,卻有欲蓋彌彰之意,并且,流言難以傳開,蜚語更無作用。
無用無爲之行,何須畫蛇添足之舉?如此行事,豈不是擡手打自己的臉面?
王上如今的根基尚且未穩,其行事自當是謹小慎微,而各方國貴族群體,隻是占了國家人口的極少之數,迷惑之言,想要通過各方國的貴族,達到預期的效果,恐怕時間上不允許,結果也是難以預料。
而且,天下子民對夏王室積怨已久,王上如果不想辦法說服民心,爲自己找些借口,豈不是坐實了宗主國殘暴不仁之名?
民乃國家之根本,衆民之言才是國家之主流,況且,得民心者方可得天下。
王上隻有假造蜚言,散播于民間,才能将自己洗白。
因爲浮言隻可止于朝堂,卻難消于民心。
所以,王上定然是命人,将此事散播與民間,甚至會有意避開各方國的國君,至少,這件事在民間完全沸騰之前,會是這樣。
因此,在短時間内,有男國的國君斷然不會知道此事。而臣下覺得,隻要我們把握好這個時間點,仔細的斟酌,運用司蔻大人此計,不失爲上上之選!”
司蔻擡眼看着猶豫不決的有施國國君,他很清楚此刻在有施國國君的心中,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鬥争,于是,司蔻開口說道:“君上!如今事态緊急,留給我們的時間也已經不多。
和親有男氏,隻不過是無奈之舉,最終就算被拒絕,對于我有施國來說,也沒有任何的損失。
即便有男國國君窺破此計,引兵大舉來攻,無非就是我有施氏早一天滅族罷了!
虱子多了不怕癢,一個宗主國我們打不過,再加上一個有男國我們還是打不過,臣下感覺這沒有什麽區别?
壞的一面,沒有任何的改變,但是,此計如果成功,好的一面,也許就是我有施氏的第二春。”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