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傳話太監得令,閃身退到一邊。
“聽見沒有?裏邊那位說什麽?他讓爺進去!”烏曹的眼睛,斜睇着傳喚太監,邊說邊用手指了指屋内,然後,五指自然伸展,回拐手指,點着自己的胸膛。
說完以後,斜着眼睛瞄了一眼屋内的有施國國君,故意提高嗓門,轉而看着傳話太監,繼續說道:“你說,你都是一個少一條腿的男人了,腦袋反應怎麽還這麽遲鈍!
有眼無珠說的就是你這号人,老子這樣的人物,你也妄想阻攔?你也不瞧瞧爺是什麽身份?爺代表的可是王上!”
烏曹故作停歇,目光瞥視屋内。傳話太監則是緊憋着一張臉,沒有說話。烏曹想要試探有施國國君的反應,可是,端坐在高堂上的有施國國君卻仿若未聞,如大山般巋然不動。
烏曹思忖:“人都跑到臉上叫嚣了,這有施國國君連阻擾的話都不敢說,這方國的國君也不咋地啊!别人看到你就跟烏龜似的,縮頭縮腦。
老子不還是照樣不鳥你,就算擡腳使勁兒睬你,你不也是不敢吱聲!
看來,這宗主國使臣的身份,真他娘的帶勁!”
有了這種想法,烏曹瞬間忘乎其形,“你說你一個不男不女的陰陽人,你瞎炸呼個屁呀!一邊呆着去吧!浪費大爺的時間!”
烏曹揮手甩動衣袖,對着傳話太監睥睨一笑,縱步走向屋内。
“上使駕臨鄙國,寡人忙于公務,不曾出宮遠迎,還請諸位見諒!”
有施國國君站起身,一臉笑意的看着堂下幾人,暗中略做打量,烏曹在他看來,也就是一個上不得台面的跳蚤,無足輕重。
隻不過就是有點隔應人,如若不是烏曹受命于夏桀,有施國國君早就讓人亂棍把他給敲死了。
可偏偏他就是奉命而來,有施國國君自然不會落下把柄,宛如剛剛主宮門口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不曾表現出一絲不悅。
“你就是有施國國君?”烏曹鄙夷的晃動腦袋,詢問道。
“正是寡人!”
“你這也不咋樣啊!活脫脫就一糟老頭兒,還長的這麽磕碜。啧啧……老子還以爲你長着三頭六臂嘞!沒想到……唉!”烏曹撇嘴歎氣道。
有施國國君很清楚烏曹的用意,無非是想惹怒自己,他也不生氣,隻是帶着質問的語氣,說道:“哦~那不知上使心中的寡人,應該是什麽樣的?”
“呃……”一句話問的烏曹不知該如何回答,以前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夠直挺挺的站在國君面前耀武揚威。
也從來沒有想過,方國國君會長什麽樣,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搞點錢糧,填飽肚子。
要不是陰差陽錯發明了六博棋,以他混子的出身,别說一睹方國國君的樣貌,就連司徒這種級别的官員,也不是他能夠想象的。
由他嘴裏蹦出的話,完全沒有經過大腦的過濾,現炒現賣,想到哪裏說到哪裏。
烏曹的眼珠子滾動,“老子管你長什麽樣!”
有失國國君面部不動聲色,但是心中輕蔑的哼笑幾聲,想着,夏桀怎麽會讓這麽一個白癡,當做使臣出使有施國。
“不知……”
“老頭兒,你先别急着說話!爺幾個趕了一天的路,身子困乏,口渴難耐,你先讓人弄點茶水潤潤喉嚨。”烏曹呲牙咧嘴,伸出舌頭舔着幹巴巴的嘴唇打斷道。
“哦,是寡人失禮了!”有施國國君陪着笑臉說完,換成低沉的聲音,側頭對着侍女,說道:“快給幾位上使看茶!”
“諾!”兩名侍女微蹲施禮,走向堂下兩邊的桌子。
“幾位上使快快請坐!”有施國國君楊楊手,熱情的招呼着幾人。爾後,對着堂下剩下的那名官員說道:“愛卿也坐吧!”
“諾!”
有施國國君轉身坐在床榻的時間,侍女已經爲幾人倒好了茶水,幾人也已落座。
跟随烏曹來的幾名侍衛,緩緩端起水杯禮貌性的淺飲。
而烏曹一把抓過桌子上的茶杯,“呲溜!”一口直接見底,喝完還吧唧兩下嘴巴,“這也不夠啊!”
他順手放下茶杯,侍女連忙端着茶壺,走向前想要再次斟茶,烏曹掏手奪了回來,“爺自己喝!”
“咕咚咕咚咕咚……”仿若牛飲,幾下喝完了茶壺裏的水,之後,烏曹打了一個飽嗝!意猶未盡的舔了一圈嘴唇,用右手的袖子,熟練的抹去殘留在嘴角的水痕。
一旁的侍女緊繃着嘴唇,雙嘴角用力的上揚,兩眼眯成一條線,眼角可見明顯的溝壑,小臉如同熟透的蘋果紅撲撲的。
好像還是害怕發出笑聲,一隻手拽着衣袖死死的捂着嘴巴,整個身體都在抖動,但是侍女還是強壓着,不讓自己笑出聲音。
跟随烏曹同來的侍衛,倒是無有任何表情,而剩下的這名官員端起茶杯,望着烏曹,嘬上一口,淺笑着搖搖頭。
這時,坐在高堂上的有施國國君,眼神就像生根一樣,紮在烏曹的身上,拽都拽不回來。
在這個禮節死戳的年代,烏曹的舉止,顯明就是萬枘圓鑿。
有施國國君更加狐疑,夏桀爲何會選這樣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混人前來?
可能是平常的習慣,烏曹未曾覺察到什麽,惦着身體,前後挪動幾下屁股,四下張望,出言道:“那個……老頭兒!爲何不曾見到你的女兒啊?”
剩下的那名官員皺着眉頭,輕挑眉毛,歪眼看了看烏曹,思考着什麽?
他一時拿不準,烏曹是無心之言,還是故意爲之,如果他隻是随口這麽一說,這也沒有什麽。
單從這家夥的言行舉止來看,這種幾率很大,說好聽的,他就是一個直性子的人,逮着什麽說什麽沒有心機。
說句刺耳的話,他就是一個不通人性的傻屌,白生一副身軀,根本就沒有人該有的覺悟。
倘若他是兼權熟計之後,再說出這樣一番話,就不得不讓人好好計較。
也許夏桀安排使臣前來,根本就不是爲了朝貢物資,而是别有所圖,會是因爲公主嗎?
夏桀好色,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可是即便如此,這也說不通啊!
除了有施國主要貴族成員,僅剩下滿手可數的部分官員,知曉公主的具體情況。
這些消息未有可能向外人透漏,更何況,有施國的公主有八人之多,夏桀想要全部了解的概率很小。
幾位公主之中,妹喜的樣貌最爲出衆,可是國君早在數年前,已然斬斷了所有關于妹喜的信息,更是深養宮中,有專人服侍。
嚴令她不得與任何人接觸,就連貴族成員都不曾見的其花容,更沒有一絲關于妹喜的消息。
僅剩的這名官員,懷着多重心思,等待着後續。
而有施國國君聽到烏曹的話,猝然怔愣,臉色稍變,眯眼斜視着他,語氣微愠,“寡人愚鈍!沒有聽明白閣下的意思?”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