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洪德所說的話,東夷王手捋胡須一直在思考。
中軍大帳裏衆将領互相對視竊竊私語,洪德則是一臉平靜的站在東夷王身旁沒有說話。
東夷王思前想後,從具體情況分析,夏軍王師初到邊關就派遣三路兵馬想要形成合圍之勢。
雖然三路兵馬人數不多,稍微帶有試探的意圖,但是正面交鋒的夏軍表現出的有勇有謀,以及作戰的決心不得不慎重對待。
第一次正面對戰雙方都沒有盡全力,看似東夷略占上風,其實隻是基于作戰地點在自己的大營門前,救援及時。
如若雙方條件互換,東夷王不認爲自己的兵馬能夠全身而退,甚至全軍覆沒也不是沒有可能。
之所以舉兵來犯,東夷王認爲如今的夏國隻不過是空留軀殼,再加上夏王室的昏庸,朝中可能已無人可用,要不是自己身邊有一個洪德,也許此次真有可能葬身此處。
想到這裏東夷王後背頓時一身冷汗,不由得看向洪德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尊敬。
而身旁的洪德絲毫沒有注意到東夷王此刻的表現,也不知道東夷王内心所想。
洪德的計策雖好,但是夏軍又如此決絕,東夷王堅定如果拔營撤軍不好好斟酌一番的話,夏軍定然有所準備,免不了一場大戰,此站對自己而言百害而無一利。
差不多過了一盞茶時間東夷王憂心言道:“先生,如我大軍拔寨之時夏軍舉兵來攻該當如何?”
洪德淡然一笑“大王無需多慮!小人已了然于胸,大王請随我來~”說着洪德率先走到沙盤處。
東夷王和衆將緊随其後,隻見洪德拿起兩支白旗插于沙盤上,“大王請看!此二處位于夏軍大營與我軍大營中間,大王可派四千精兵埋伏于此二處”
東夷王看着沙盤上插有兩支白旗的位置,這兩處位置位于唯一一條通往夏軍大營道路的兩旁五裏處。
在這五裏之内道路兩邊,非常空曠沒有任何天然屏障,如果大軍駐紮此處必須調用大量人力物力以做防守,這樣做無形中削弱了戰鬥兵力的數量。
這兩處地點,是周圍大山的延續,具體來說不能算是山,因爲大山是由岩石構成整體比較高大,此兩處隻能算是比較大的土丘。
高度大約四米左右,尾部成大波浪狀與大山相鏈接,整個土丘最大的也不過半裏見方,土丘之上長滿雜草,比較适合埋伏士兵出其不意,不适合長期駐紮。
土丘距離夏軍大營較近大約二十裏,距離東夷大營則有四十裏,細想之下東夷王不解的問:“先生,不知此二處做伏兵跟我大軍拔營撤退有何關聯?”
洪德不置可否,緩緩說道:“大王,我軍拔營起寨如若不做疑兵迷惑對方,恐敵人大軍來攻,我軍倉促應戰損失定當過半,因此,小人讓大王布置伏兵于此二處隻是其一”
“哦~願聞其詳?”
“其二,大王可命兀将軍帶領一萬人馬于夏軍大營前挑釁,如果夏軍出兵應戰,兀将軍即刻帶兵撤退,切記莫要貪戰!
夏軍必起異心,恐防有詐必不敢強追,如此反複再三,夏軍将領不勝其煩必然窮追猛打,當追兵穿過土丘時,我軍左右伏兵沖殺而出。
兀将軍帶兵急轉掉頭于兩路伏兵成包圍之勢奮力圍殺夏軍,中埋伏的夏軍必然陣腳大亂,我軍可旗開得勝。
待夏軍援兵趕到,兀将軍立刻帶兵撤退,後軍以什爲單位十人一組擺成龜甲狀,前軍擺成倒箭狀做出随時戰鬥的準備,然後全軍穩速撤退”
東夷王稍加思索随後點了點頭,轉而擔憂的說道:“先生,倘若夏軍不疑有他,直接沖殺該當如何?”
“大王,這就是小人要說的第三條計策,大王可命人砍些小樹,其上綁滿雜草栓于馬後,然後令一百将士騎馬于我軍營前十裏處來回跑動,以制造我大軍将至之假象,如此可保無憂!”
言及于此,東夷王哈哈大笑“先生此舉實屬高明也!拔營後撤兩日足矣!既如此,本王即刻安排”
洪德笑着捋了捋胡須。
……
儲将軍率領本部兵士兵分兩路沿着山路緩慢的行走,因爲需要上山所以全部都是步兵,自己帶領部分兵士往右邊走去,左副将帶領餘下部分往左邊走去。
儲将軍這邊上山的道路異常狹窄,隻能容納三個成年人的寬度,處于安全考慮儲将軍下令兩人一隊緩慢向前行進。
放眼望去,隐約可見小路的大體輪廓猶如一條長龍蜿蜒而上,小路的一邊挨着山體,另一邊是懸崖低頭望去有些吓人。
這段路走了大約五裏左右的時候,有處面積很大的空地,左右兩邊各有一條道路。
儲将軍左右看了看,右邊依然是一條一面靠近山崖的小路,左邊雖然也是山路但好在寬敞兩面都是灌木叢,這條路成大“S”形迂回上山。
兩條路目的地是同一個地方,相對來說小路近很多,但是有利就有弊。
小路太過窄小且一面靠近懸崖,此時太陽也快下山了。
大山裏晚上光線昏暗不明,又容易起大霧,行駛速度要比白天慢上數倍。
左右思量,儲将軍做出決斷,帶領兵士沿着左邊大路緊步行駛。
晚上亥時的時候,儲将軍的大軍到達目的地。
儲将軍觀望片刻,地方不是很大,中間有一大塊空地,地上隻有少許零星可見的雜草。
這方空間勉強能夠容納自己五千兵卒安營整頓,于是當即命人點起篝火。
空地四周除了自己帶兵過來這一面山路斜坡坡度稍微大點之外,其它三面要平坦許多,隻是略微能夠察覺到存在有極小的坡度,在正對面有一條小路。
由于天黑借助篝火産生的光芒和月光撒下的餘光,勉強能夠看出很近一段小路的輪廓,剩下其它地方全是半人多高的雜草。
大緻了解一下周圍的情況,儲将軍皺着眉頭内心莫名的有些擔憂,不是因爲他害怕,這是多年來行軍打仗得來的經驗。
像這種情況最适合打埋伏,爲仿夜長夢多,儲将軍當即下令留取兩千士兵,全部刀劍出鞘做好戰鬥準備。
然後把兩千士兵平均分成四組分别列于四個方位,密切觀察四周情況以防突發情況。
安排好防守兵将,儲将軍下令其餘将士要以最快的速度支起營寨。
得令後的兵将各司其職,井然有序的忙碌着,大山的夜晚比較寂靜,在很遠的地方就能聽到噼噼啪啪的砸樁聲,眼見大營就要完工。
突然!雜草中竄出一隊兵卒,看穿戴明顯是東夷的軍隊,夏軍兵将還沒有來得及反應。
隻見紮克拿着手裏的佩刀刹那間砍翻五人,紮克手下兵将同時蜂擁而上,一時間夏軍損失慘重。
眼見于此,儲将軍大喊:“有埋伏!速速應戰”說完抽出腰間佩刀直接撲了上去。
夏軍防守兵卒有些分散,不能很及時的進行救援,紮克帶領兵卒很快殺入中心。
而夏軍奉命紮營的兵将還沒有拿起佩刀已經被東夷兵砍殺多人。
這時,負責防守的兵将已然抵到,稍微抵擋了東夷軍的攻勢,得到少許緩沖的紮寨衆将士拿起佩刀反殺而來,盡管如此,顯然倉促應戰的夏軍死傷慘重。
儲将軍看着殺至一處的兩軍,摸不清對方有多少兵力,再看看滿地的屍首幾乎都是自己的兵卒,眼眶欲裂滿眼通紅大有拼命的決心。
當看到自己的兵卒整體有些慌亂,還有不斷倒下的屍體,狠狠的咬咬牙,随即大聲吼道:“快撤!”
聽到儲将軍下令撤退,夏軍猶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股腦轉身就跑,真是越亂越添堵。
本來還算寬敞的道路一下子塞得滿滿的,前擠後湧的,甚至有的直接從灌木叢中滾下山坡,後邊沒來急跑掉的夏軍被追趕而來的東夷軍直接斬殺。
前方逃出的夏軍顧不得那麽多一個勁的往山下跑去,直到後邊沒有了東夷軍的喊殺聲方才止步。
儲将軍趕緊整頓人馬,清點兵卒,自己帶來的五千兵卒眼下隻剩下兩千六百人,經此一站就損失了将近一半的士兵。
憤怒的儲将軍拿起自己的佩刀狠狠的插入地面,仰天大吼:“啊…”
儲将軍的左副将行走的道路雖然好些,但是路途相對較遠,抵達地點的時間跟儲将軍大緻相當,當然經曆也大緻相同。
撤退到安全地方的左副将,同樣黑着一張臉,因爲此戰下來他這邊損失了将近三千的兵卒。
左副将看着手下衆將士一臉的頹廢之色,隻能下令就地露營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先班師回營再做打算。
夏軍大營,關龍逄坐在帥榻之上,左右兩邊衆将依次而坐。
丁克站在中間的位置,把今天的戰況詳細的報給關龍逄。
聽後,關龍逄眉頭緊皺擺擺手示意丁克先坐下,腦海裏一直考慮着丁克所說的話。
過了一刻鍾的時間,關龍逄緩緩說道:“據丁将軍所言,東夷軍帥帳之中定有高人,看來此次跟東夷必有一場惡戰”
關龍逄站起身從帥榻上走了下來“探兵将軍,前去打探敵軍動向的士兵可曾回來?”
“大帥,未曾回來…”
關龍逄雙手背後,不停的走動,正在他焦慮的時候,外邊大聲喊道:“禀大帥,探兵有要事相報!”
“快快有請…”
“諾!”
探兵進門想要行禮,關龍逄焦急的說道:“無須多禮!快快報于我知”
“禀大帥,東夷王派遣兩支兵卒走後門一左一右上山,不知去向何處?”
關龍逄轉身來到沙盤旁,衆將士見此,也立馬起身圍了上來,關龍逄伸手指出兩個地方讓探兵上前确認,這兩個地方正是紮克和多圖上山的路線,看到後哨兵點點頭。
得到确認,關龍逄閉着眼睛歎息一聲,丁克見妝開口詢問道“大帥,爲何如此啊?”
“此次儲将軍恐怕兇多吉少啊!”關龍逄搖搖頭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