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特利歎了口氣，才接着道：“這份力量對祂而言大概也不是什麽好事，林恩在這個時代所布置的一切，或許都是爲了擺脫這份力量。”
克萊恩在這一刻則驟然想起了自己的那些猜測，他不由開口道：“所以這就是能夠讓林恩失去自我的力量？”
“根據我的猜測，應該就是如此，起碼這份力量與另一份一直侵蝕林恩的力量應該出自同源。”伯特利說到這裏，表情也微微有些凝重，接着祂表情迷茫了一瞬間，似乎想起了什麽，忽然道：“我被……原始月亮所控制近乎成爲傀儡的那段歲月中，似乎曾經偶然感受到過一絲那份力量的來源。”
聽到這話，愚者克萊恩的表情頓時更爲專注，林恩和他的表情如出一轍，隻是心底卻有些微妙。
因爲理論上來說，伯特利唯一一次有可能感知到他本體力量的時刻，大概就是那次本體突然通過他看了堕落母神一眼，順便把羅塞爾的污染人格給炸了那次。
林恩原本以爲那一次的“本體一眼”應該沒有影響到伯特利，畢竟他從來沒有提到過這件事，林恩也沒能順着那一次影響聯系到伯特利。
但現在看來或許也不是完全沒有影響。
“那一次……說實話很難形容。”伯特利的表情有些複雜，“那時的我其實一直并不清醒，感知知道的也并不清晰，畢竟那份力量并不針對我，我隻是被波及……甚至都不能說是被波及到，可就算隻是這樣，那甚至也差點在一瞬間就摧毀，不、不能說是摧毀、或者該用同化來形容？我不确定……”
伯特利搖了搖頭，祂的神情顯然有些恍惚，好像陷入了記憶中，嘴裏呢喃道：“那是個太過龐大或者說偉大的意識，哪怕隻是遠遠的靠近、感應都讓我的意識無法承受……我甚至應該慶幸，那個時候的我處于原始月亮的掌控之下，不，我應該向祂靠近……”
“停下！”一聲厲喝在此刻的灰霧之上響起，看似平淡的語言，卻擁有着無法言喻的力量，不是别人，正是林恩。
隻是此刻的林恩臉上的表情再沒有了輕松與笑容，反而更加接近于祂作爲神性化身時的狀态。
林恩看着伯特利，祂站起身走到伯特利身邊，擡手點在祂的額頭上，明明這隻是一個投影，林恩卻仿佛通過投影直接點在了星空之中伯特利的本體的額頭之上。
後者露出些許痛苦的表情，之後便迷茫的睜開了眼睛：“我剛剛……發生了什麽？”
“你想起了一些，你本不該想起的事。”林恩表情嚴肅，又有些無奈。
如果從一開始林恩還沒反應過來，那麽現在林恩算是徹底明白了，伯特利當初确實同樣也是被本體的那一眼波及到的存在，隻是與直接被炸的羅塞爾不同，伯特利所受到的波及跟他的類似。
伯特利差點就被祂的本體同化了。
這聽上去很不可思議，但考慮到門途徑屬于詭秘三家，而詭秘三家又與祂本體掌握的權柄有聯系，林恩也就一點不奇怪。
但伯特利又是幸運的，一方面祂隻是受到了一點點的波及，而沒有真的與祂的本體建立聯系，另一方面，當時的伯特利幾乎已經被原始月亮完全控制，這反倒在某種方面幫了伯特利一把。
而正如羅塞爾被炸之後，雖然記得林恩本體的存在，但是卻不知道通過林恩本體的那一眼中看到了什麽一樣，被波及到，甚至差點被同化的伯特利顯然也出于自我保護忘記了那一段記憶，直到今天才想了起來。
至于伯特利爲什麽會突然想起來，林恩覺得大概是因爲天時地利人和——伯特利身上的原始月亮污染被壓制、身上還攜帶了祂的力量，又在這個屬于詭秘之主的源質中談論起與祂與祂的本體有關的話題，且本人也有一絲力量投影到了這裏，這樣buff點滿的情況下，伯特利的記憶會解封并不奇怪。
但祂記憶解封這事本身可是要命的啊，尤其這還是在源堡之上，伯特利自己又是門途徑的頂尖人物，buff幾乎立刻又被疊滿了。
林恩幾乎頃刻間就感應到祂的本體，似乎又有往這邊看一眼的傾向，這也讓祂瞬間做出了決定，也就有了上述的一幕。
而作爲代價，林恩此刻的同化自然又飙升了，好在不同于伯特利這樣一點抗性都沒有的，林恩本人作爲分身對本體的同化的抗性反倒很高，所以依舊能穩得住。
同時祂也若有所察的看向了某個方向，仿佛透過源堡看到了現實當中的某個位置
剛剛那一瞬間，林恩雖然阻止了本體的又一次注視，卻依舊憑借着這個機會，看到了點什麽。
所以祂發現似乎有一絲讨厭的力量，同樣存在于這個時空。
林恩不知道那是什麽，隻是本能地厭惡着，隻是讓林恩有些毛骨悚然的是，可能是提高了同化度，也可能是借着本體的威能，林恩發現祂的這一厭惡當中似乎又有着一絲……本能的親近？
什麽玩意兒？！
意識到這一點的林恩同化度都被吓掉了一點，不過畢竟隻是借助的本體的一絲悸動，林恩能感受的東西也有限，所以很快回過神。
“以後不要在源堡中談論與祂有關的事，除非你們想引來祂的注視。”林恩開口告誡道，祂這話既是對克萊恩與門先生說，也是在對自己說。
終究還是不謹慎了，明明知道本體與詭秘之主在權柄上有着聯系，祂卻還是在灰霧之上談論了這些，差點就出了問題。
“我明白了，謝謝伱，林恩。”伯特利也有些心有餘悸，雖然相關的記憶再一次被封印，但剛剛那個似乎又要再一次被同化的感覺還是深刻的印在了祂的心間，哪怕失去了相關的記憶，依舊讓祂心顫，同時祂又不由擔憂的看向了林恩。
林恩面對的就是這樣的存在嗎？
如此、如此……
伯特利一時之間很難說自己究竟是怎樣的心情。
“林恩？”一道帶着疑惑與擔憂的聲音在此刻的灰霧上響起，雖然并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同樣在剛剛那一瞬間察覺到了危險的克萊恩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青年，忍不住道：“你是……林恩嗎？”
明明還是那個靈體，明明還是那個人，但是與之前相比，克萊恩卻能明顯的察覺到眼前的人是與他認識的二哈小夥伴有所不同。
“自我介紹一下，秘之天使林恩·索托斯。”林恩看向青銅上桌上首的愚者，看出愚者的無措的祂勾起一抹很淡，卻依舊溫和的笑容，道：
“我是你認識的林恩，但并不完全是，我是一切的總和，是所有林恩的疊加。”
抱歉，更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