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幅畫的繪畫水準非常的高超,即便是死亡執政官阿茲克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少年天使确實在繪畫上面頗有水準,難怪對方會一見面就要給祂畫張肖像畫,大概确實喜愛于擅長這個領域。
但這是什麽意思?
死亡執政官阿茲克打量着手中的話,頗爲疑惑,祂忍不住看向林恩,問道:“利伯特殿下,難道你所說的與我有關的事情,就是指這幅畫嗎?”
林恩沒有急着回答祂,而是不緊不慢的先用手絹擦幹淨手指,又給自己倒了杯紅茶,舒舒服服的抿了一口茶後,才用一種非常神棍的語氣道:
“這是你的未來。”
死亡執政官阿茲克:……
死亡執政官阿茲克:?
死亡執政官阿茲克覺得今天自己無語的次數可能有點多了,但祂實在不能不感到無話可說。祂近乎詫異的看着林恩,又低頭看看手中的畫,好半響才道:“利伯特,這并不是什麽好笑的玩笑。”
“我并沒有在跟你開玩笑,我隻是看到了伱的未來,然後如實的将它記錄了下來,僅此而已。”林恩放下手中的紅茶,看向死亡執政官,表情不在輕佻、散漫,而帶上了些許的嚴肅與認真。
此刻的祂看上去不再像一個肆意、潇灑的少年,而更像一位看穿了衆生的智者。
死亡執政官阿茲克的表情也不由嚴肅了些,雖然因爲祂本來就很嚴肅,所以這份嚴肅表現的并不是特别明顯。
“據我所知,你應該不是命運途徑。”死亡執政官阿茲克開口道,祂隐隐約約應該感覺到事情可能超出了祂的預計範圍,但正像在之前的宴會上,阿茲克可明明感覺到了危險,卻沒有挪動腳步。
此刻,明明理智已經告訴了死亡執政官,對面的少年天使大概率隻是在胡扯,明明理智已經告訴祂,不能再聽對方講下去,可阿茲克還是沒有選擇轉身離開。
“我确實不是命運途徑,但這和我能看到未來并不沖突,不是嗎?”林恩微笑着看着死亡執政官阿茲克,不急不緩的道:
“我看到了,你的靈魂不再完整,分而爲二,看到你陷入無盡的輪回,一次次失憶,一次次的尋找。”
“我看到你在輪回中擁有你所向往的家人,卻又不可避免的失去他們。”
“我看到在旅途的終點,在你本應該結束一切,失去自我的終點,你遇到了改變你命運的人,那是你的學生,你的錨點,你因他避免了毀滅,擁有了選擇的機會。”
“我看到,你最終選擇了人性,放棄了神性。”
死亡執政官阿茲克幾乎是下意識的攥緊了手中的畫,卻又在畫差點因爲祂的力道被撕毀之前松開,很難說這一刻的死亡執政官阿茲克究竟在想什麽。
好半響後,林恩才聽到死亡執政官阿茲克有些幹澀的聲音:
“你說的這些,未免太過荒唐。”
“你當然可以不相信我。”林恩笑了笑,他重新端起紅茶抿了一口,像是完全不在意死亡執政官是否相信他的話,“我也隻是在複述我所看到的未來,至于相信與否,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死亡執政官阿茲克幾乎是下意識的皺起眉頭,祂看得出來,利伯特是真的不在意祂是否相信,對方似乎真的如祂說的那樣,隻是在告知祂,僅此而已。
“好了,需要告知你的事情,我已經說完了,阿茲克不是還有公務要處理嗎?那就去做正事吧。”林恩發現茶杯,微笑着開口:“正好我也要去找伯特利了,今天晚上我還想好好的逛一逛拜朗的首都呢!”
林恩說完,越過死亡執政官阿茲克,就準備離開會議室。
該說的話已經說完,接下來他當然就要跑路,留給死亡執政官一點思考的時間。
至于對方是否會相信他的話……林恩清楚死亡執政官肯定不會這麽輕易的就相信他。
但是……林恩偏頭看了身後依舊沉默着的死亡執政官阿茲克,勾起嘴角。
隻要有一絲動搖就夠了,不是嗎?
“對了。”走到會議室門前,林恩忽然想起什麽,看向死亡執政官阿茲克道:“我今天的話不建議你告訴你那位父親哦,當然你自己非要作死的話,我也不攔着。”
死亡執政官阿茲克聞言看向他,語氣冷漠的開口道:“利伯特殿下,請不要挑撥我與陛下的關系,這是十分失禮的行爲。”
“呵呵!”聽到這話的林恩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擡眸看向死亡執政官,笑着道:“原來你不是沒有察覺到啊,你的父親在讓你越來越像祂這件事。”
在看到死亡執政官的第一眼,“後遺症”就已經告訴了林恩,死神薩林格爾絕非是死前才突發奇想,把死亡執政官改造成了祂的複活後手。
正如真實造物主改造蘭爾烏斯那樣,死神薩林格爾早在一開始就在有意的改造祂作爲最優秀的子嗣,祂在讓阿茲克向祂靠近,讓對方越來越像祂,也越來越适合作爲,未來可以承載祂複活的容器。
而對此,死亡執政官阿茲克似乎并非沒有察覺,其實大概是出于信仰,出于恐懼,出于對父親、對神明的服從性,死亡執政官選擇了順從。
選擇了當做什麽都沒發現,選擇了無事發生。
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爲,死亡執政官阿茲克做不了什麽。
祂隻是死神的子嗣,隻是序列2的死亡執政官,哪怕在拜朗帝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在死神面前,祂也不過是能被随意擺弄的棋子而已。
但你要說阿玆克真的心甘情願……林恩看着眼前的死亡執政官,忍不住笑了起來。
如果真的心甘情願,就不會有後世的阿茲克先生了啊!
一個冷漠無情的人,怎麽可能願意爲了另一個冷漠無情的人獻出一切呢?
“……爲陛下獻出一切,本就是我作爲子嗣的責任。”死亡執政官阿茲克沉默了一秒後,回答道。
“或許吧,反正誰如果妄圖讓我獻出一切,我就把祂揍到爲我奉上一切,上一個企圖對我動手的人,我已經把祂做成了一支筆,不得不說,那支筆還挺适合用來寫故事的。”林恩微笑着說道,語氣溫和無害,但話語的内容聽上去就不是那麽溫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