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目前的情況是，要先确定謝爾苗是不是要在這裏開礦……
實際情況是朱羽來做主，但現在朱羽要在幕後，還要隔兩層。
所以朱羽也不好直接替謝爾苗來确定。
但事情就是得這樣——朱羽大概率确定，如果外蒙那邊有些人知道這是一家華夏人做老闆的公司，應該不會這麽痛快的配合的。
畢竟從前段時間的煤炭生意就能看出來，這邊總有些人一邊希望和華夏合作做生意賺錢，一邊又總想着能占點便宜或者左右搖擺一下。
結果呢，把自己給坑了——
不僅要把已經簽好合同賣給華夏的煤炭提價，還要華夏在沿海某大型港口給他們免費提供一個巨大的倉庫讓他們放貨物。
想屁吃啊！
謝爾苗有些猶豫。
“其實安保問題挺簡單的。這裏既有那些劫匪，但更多的是當地的普通百姓。
隻要你雇傭了足夠多的當地人，給了他們工作，讓他們有穩定的收入，那麽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會支持你。”
外蒙雖然是一個中高等收入的國家，按人均的話，比華夏還要高一些。
但實際上大部分的收入都在少數富人手裏，普通的一些牧民過得并不怎麽樣。
不過好在國家國土面積大——比新省的面積略小一點，人口卻隻有新省的七八分之一。
差不多一平方公裏兩個人。這是什麽概念？
大片的無人區！
導緻在一些偏遠地方的小鎮，生活真的不怎麽樣。
畢竟你不能指望一個靠賣資源的國家來修大密度的高鐵吧？
謝爾苗還在猶豫，朱羽最後抛出一個緻命題：
“伱還能在其他地方找到了一個能證明你能力，能讓你的同行對你刮目相看的礦嗎？難道這個礦點不值得開采嗎？”
當然值得開采了！
通過昨天的勘探，謝爾苗已經确定，這是一處大型金礦，礦石的品位很高，而且大部分礦體就露在地表，極易開采。
也就是說，現在隻要和當地官方談妥條件，運來開采設備就可以開工了。
從當地派來官員進行保障，就能看出官方對他們這公司來這裏開礦的态度了。
隻要解決了安保問題，那還猶豫什麽呢？
“那麽，朱，我能相信你嗎？”
謝爾苗并不清楚朱羽爲什麽會如此積極的推進他落地開礦的事情。
畢竟從昨天開始，朱羽的工作其實已經結束了。
“你可以給公司的負責人打個電話，然後資詢一下接受不接受我的建議。”
朱羽無奈，隻好說道：
“我可以在這裏說一遍，公司有我的一點股份。不過這話我之後是不會承認的。”
說完還看了不遠處那個外蒙官員一眼。
謝爾苗恍然大悟。
他有點擔心這是朱羽給自己下的套。
如果朱羽找到的那些當地人是和朱羽一夥的，到時真開采出了黃金，然後搞點什麽事情，那麻煩就大了。
朱羽的話，謝爾苗願意相信，不過他還是需要去證實一下。
打完衛星電話後，謝爾苗表情有些奇怪的看着朱羽。
“朱先生，我覺得你在公司裏絕對不是隻有一點股份那麽簡單！我的頂頭上司竟然讓我無條件相信你！”
“不用想那麽多了，其實我們的目标是一緻的。至少現在你可以不用懷疑我了是吧？”
“那當然！”
“那就行了，找安保的事情我來做，你負責好好開礦就是了。對了，和官方打交道的事情還是你來，他們對你們更有善意。”
這一點謝爾苗自己也能感受出來。
他立刻就接受了這個分工。
朱羽打算帶着冉傑等人去找那個曹克圖，不過謝爾苗害怕了，無論如何都讓朱羽留下兩個人來。
朱羽便把秦飛和曹大龍留了下來，他和冉傑開着越野車趕往最近的鎮子。
離開的時候朱羽還對秦飛喊着：
“黃羊肉腌一下，回來烤着吃！剩下的煮上！”
“好哩！”秦飛揮了揮胳膊，示意朱羽放心。
兩個人開了幾十公裏，來到了最近的小鎮。
戈壁小鎮，朱羽莫名的感覺到有些親切。
鎮子不大，幾十戶人家，有用最簡單的木頭闆子做招牌的商店。
當地人幾乎都不會說英語，說普通話的也幾乎沒有。
朱羽下了車，在鎮子上閑逛的人看着他的目光中，有好奇，有警惕，有厭惡。
朱羽鑽進了商店，掏出一張蒙圖，指了指貨架上的煙。
老闆娘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蒙古女人，很開心的接過錢，遞過煙後，還給朱羽，嘴裏說的話，朱羽也聽不懂。
商店裏還有一張小桌子，兩個男人正坐在邊上喝着酒——兩個人用一個杯子，桌子上就擺着一瓶酒。
“認識不認識曹克圖？”朱羽也不會說蒙語，隻好大聲說，“曹克圖？”
“曹克圖？”那個女人重複了一遍。
“對對對，曹克圖！”
兩個喝酒的人聽到了這個名字，放下了酒杯，看着朱羽。
女人也有些好奇的看了看朱羽，然後去取過電話，撥了一個号出去。
朱羽還真有些驚喜，這第一次打電話就能聯系上曹克圖，說明這個曹克圖還真是在這裏人脈不錯！
女人對着電話說了兩句，然後就挂了電話，讓朱羽等等。
商店的房子有點小，還有些異味兒，朱羽便對女人打了個手勢，表示自己在外面等着。
把煙遞給冉傑，朱羽自己不抽煙。
冉傑擺了擺手：
“戒了。”
“啥意思？這是打算要小孩？”
朱羽記得冉傑先前可是抽煙的。
“不是。是自從吸收了那些能量之後，感覺對煙這個比較排斥。不想抽了。”
“不錯啊，這玩意兒還能管戒煙？”朱羽倒是有些樂了。
這時候，有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沖他們走了過來。
“你們是哪裏過來的人？”來人問道，“是過來旅遊的嗎？找誰？”
這人說的是英語，能聽得懂。
這人看着比較正常，但在紐約的港口混迹了大半年的朱羽明顯能看出來，這家夥身上那股子油滑的氣息。
這應該是當地的混子——又或者算是專門賺外地人錢的。英文能說的不錯，也是其生存之道。
“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我能幫你們。”來人很自信的說道：“你也看出來了，當地人幾乎都不會說英文，你沒辦法和他們交流。隻有我能幫你。”
“你能幫我什麽？”朱羽反問。
“你們需要什麽？食物？水？特産？還是……”
男人意味深長的看着朱羽：“女人？”
“不不不，我都不需要。”
朱羽不想搭理這個男人，不過這個男人卻是覺得好不容易來了一單生意，不想放棄。
冉傑一把推開這個男人，瞪着他，示意他離遠點兒。
男人看得出來冉傑不好惹，不過他好奇心和想要做成這單生意的心更強了。
能帶着保镖過來的，那必然是有錢人啊！
就在男人還要搭茬的時候，一個男人騎着摩托車開了過來。
朱羽仔細一看，有些失望，并不是曹克圖。
這個男人把摩托車停在了商店門口，看了朱羽他們一眼，突然用漢語說道：
“你找曹克圖？”
“是的。”朱羽說道，“我和曹克圖見過面，他打獵的時候。現在我有比較重要的事情和他談。”
雖然來的人不是曹克圖，但至少能夠正常交流，那朱羽倒也不算太失望。
“能說是什麽事情嗎？”
“不能，得見了面再說。”朱羽擺手。
那個人也沒堅持，掏出一部手機來，撥了一個電話。
等通了，這人說了兩句後，把手機遞給了朱羽。
朱羽接了過來，聽到那邊問了一句：
“你是誰？”
“你們打黃羊的時候，你送給了我一隻羊，你還記得嗎？”
“記得，怎麽了，是羊肉不好吃嗎？”
朱羽聽得出來，對面的确是曹克圖的聲音。
“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有什麽事情，你說？”
“電話裏說不方便，你能到鎮上來一趟嗎？或者我們約個時間。”
“我正在這邊處理黃羊，現在沒時間過去——”
“那好，你能不能報個位置，我過去找你們。”
“你來？你敢過來嗎？那好，讓這個手機的主人帶你們過來！”
曹克圖也沒想到朱羽會這麽大膽。
朱羽把手機還給那個騎摩托的年輕人，那個年輕人接了電話說了兩句。
這時候那個油滑的人說道：
“你早說你找曹克圖嘛！我也以幫你聯系的啊！”
說着他湊了過來，小聲說道：
“帶上我，我能幫你們談判……絕對比你們自己去要更方便！”
冉傑一把推開他，他還有些不爽，對着冉傑嚷道：
“你幹嘛？我和你老闆談生意，有你什麽事？”
冉傑沒多話，撩起衣服亮出了手槍的槍把。
那人立刻就吓的跑了！
“我在前面，你跟着我！”
騎摩托車的年輕人啓動摩托車打算離開，這時候商店的老闆娘跑了出來，給年輕人塞了一袋東西，又說了幾句話。
年輕人有些不耐煩的答應了一聲，老闆娘嗔怪的拍了他一把，看着他離開。
朱羽上了車子，冉傑發動汽車跟上了摩托車。
摩托車駛離了鎮子，一路往南，沿路開出大約五六公裏，然後拐下了公路，從戈壁灘上朝着山的方向駛去。
越野車緊緊跟着摩托車，一路揚起滾滾的沙塵。
“老闆，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放心，應該不會。”朱羽笑笑，“再說，你我不都是有槍嘛，至不濟應該也能全身而退。”
開出半個小時，快到山底下，在一片灌木叢附近，摩托車停了下來。
越野車在距離摩托車三四十米的地方停下來。
朱羽已經看到，在灌木叢的邊上，有一片略爲平整的地方，曹克圖等人正在剝黃羊皮，處理黃羊肉。
看到朱羽過來，曹克圖把剝皮刀放在一邊，扯過一張黃羊皮，擦了擦手上的油脂，然後走了過來。
“要談什麽？”
“這裏即将開一個金礦，我想讓你當保安隊長。”
朱羽也知道這時候不是客套的時候，直接說明了來意，“工資肯定比你這麽打獵要高，而且你還可以帶一批人進來。”
“金礦？”曹克圖有些意外，“我們這裏有金礦？”
“是的。”朱羽指了指山說道：“就在山裏。”
“你是來開礦的？”曹克圖的臉色變了變，反問道。
“不是，我隻是帶人過來看看。開礦的是别人。”朱羽搖頭。
曹克圖想了想，問道：
“你能做主嗎？”
羊膻味兒引來了不少的蒼蠅、馬蜂，朱羽揮手趕走了一隻盤旋着想要往身上落的馬蜂，說道：
“能。至少保安隊長這個我是能做主的。”
“爲什麽找我？”曹克圖對這件事情比較謹慎，“我們隻不過見了一面。”
“說白了，因爲你在這裏有人脈。”朱羽攤牌說，“開金礦是爲了賺錢，我們會雇傭一些當地人當工人，也希望安保方面由當地人管理。
礦場是想賺錢，不想鬧矛盾。你來當安保隊長，至少能平衡住雙方的關系。其實對你來說也是好事——如果不是今天你送我一隻黃羊，我也不會想着讓你來。”
朱羽想找人手的話，上一次過來時認識的那些人中也有可以的。
隻不過要當安保部隊是真的需要平衡關系，隻是本地人顯然還不夠。
“我得考慮考慮……”曹克圖猶豫了一下。
說實話，他人脈的确廣，但講義氣，從早上給朱羽他們遞來一頭黃羊就能看出來。
當然，黃羊在這裏也不值錢，運不出去，再珍貴也沒用。
他們說話的時候，附近的跟着曹克圖的那些人都看着這邊。
朱羽看這些人的衣着，膚色，想了想說：
“你想想，不僅是你，你還能帶一批人進去。這些人安頓好了，至少比到處跑着打獵要強吧？這金礦一開起來，幾年不可能開采完，這至少是一份長期的工作……”
前提條件是你們不鬧事。
這一點，朱羽并沒有說出來。
“那麽，工資有多少？”曹克圖問出一個關鍵的問題。
“我不知道……”朱羽搖頭。
“你不知道？”曹克圖一下子不滿了，他覺得朱羽是在忽悠他。
“我不知道你們現在工資水平是多少，所以我不能确定。但我能保證，絕對比你們出去打工要強。”
朱羽兩手一攤，“我畢竟隻是牽個線，你讓我說實際的數我真說不出來，我也不想哄你。”
曹克圖明白了。
朱羽這麽說，反倒讓他覺得，這個人至少坦誠。
可以考慮！
(本章完)